包围(54)
这第二件事自然就是……呃……开了荤的年轻人没节制，管什么时间地点，偏就林鹿还愿意配合，白日宣淫夜夜笙歌，臣服于彼此最温柔缱绻的臂弯。
直到周末晚上，叶时见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他点开被他无视了几天的微信界面，找了半天才在底下找到方束海的头像，信息还停留在周四他询问关于毒品进展上面，结果直到今天都没有回消息过来。
叶时见打了电话过去，那边接得不情不愿：“想起你人老珠黄的方方了？”
“别说那么容易叫人误会的话！”叶时见啧了一声，“你看我消息没？”
“看了。”
“那你不回我？”
方束海那边安静了一阵，才说：“这事儿牵连有点复杂，我被下了禁口令，一个字都不能跟你说。”
“什么？”叶时见不自觉拔高了音量，“谁说的？赵队吗？”
“不是他。”方束海为难地按了按太阳穴，“王局亲自下的指令，你也别问我了。”
什么情况？
叶时见不服：“我找王局去。”
“别别别！”方束海急道，“就不该跟你说，你先稍安勿躁吧，我估摸着这事儿，你与其找王局不如找找张局……”
叶时见纳闷了一下：“什么意思？张局不是都退休了嘛，跟他有什么关系？”
方束海吞吞吐吐了好一会，说：“我也是听我们队长说的，好像是张局给王局打了个电话，大概是张局的意思……你别说是我说的，我还不想被处分。”
现任市公安局局长王亚新曾是张修远的下属，王亚新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也不乏张修远的谆谆教导，可是张局为什么要插手这个事情？
方束海说此事牵连复杂，是因为九月吗？牵连九月自然就牵连到了八年前的那场缉毒行动，老杨也是因为那场行动被报复杀害，可那时候除了逃跑的几名毒贩马仔，贩毒组织几乎被一网打尽，如今看来最大的忧患也就九月一人。
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被他知晓的？还是仅仅因为担心他当局者迷，为了报仇太过激进？
算起来有一阵时间没去看望张局，是该抽个空跑一趟了。
第44章
“我出门啦。”
“嗯。”
“亲一下。”
“嗯。”
“再亲一下。”
“滚。”
叶时见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方束海一谈恋爱上班就老迟到，家里这温香软玉在怀，不来个十八相送根本舍不得出门。
下放派出所的第一天，所长携一众民警夹道欢迎。
“久仰久仰，今天终于见到活人了！”
久仰？叶时见心道虽然在一众年轻警察中自己算的上是佼佼者，但久仰这个词是不是有点略微浮夸了点！
“你可比照片上帅多了！”
那可不，老子可是H市公安系统颜值第一的警草，也就是我洁身自好不混什么娱乐圈，不然就我这张脸出道即巅峰好嘛！不过……“什么照片？”
“就上次公众号上发的照片，就那什么……”所长撸了一把地中海，“市局刑警gay吧约炮，脚踏三只船惨被揭穿！”
淦！
“不是，那次是执行任务……”
所长善解人意地使了使眼色：“懂的懂的，都是男人嘛。”
你懂什么啊你懂！
叶时见一开始想着，不就三个月嘛，都是干警察，在哪不是为人民服务，直到他调节完三起纠纷，帮两位迷路的老奶奶找回家，最后被不想做作业跑到派出所报警抓爸妈的小屁孩擦了一身鼻涕后，终于忍无可忍。
我要回市局！我要回警队！
小见人：宝宝心里苦
林鹿：上班时间不许开小差
小见人：那下班呢
林鹿：下班抱抱宝宝
小见人：( ω )
蓝水Club的顶级包厢里，沙发上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框，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了上来，他一贯冷峻的神色微微和缓，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不远处茶几上立着正在播放视频的平板，那个视频林鹿之前见过，但上次看完之后他随手就删掉了。他不耐烦地抽了一口烟，透过缭绕的烟雾把那个恶心的视频退了出去：“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一个小时前。”严池甚少见到他这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竟摸不准他真的有什么开心事还是仅仅在冷笑。
林鹿跟叶时见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抽烟，以致于现在连着抽了两根居然有些不适应，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又问：“瘸子查得怎么样？”
“上次你被绑架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严池低了低头，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为什么上次要放他走？”
“他不是我要找的人。”林鹿说，“盯紧一点，放长线钓大鱼。”
严池应了一声，拿过平板摆弄了一会儿递给他，说：“这是市公安局发完丁繁星案通报后的公众号推文，不止这一家，还有好多大大小小的自媒体都在追踪这件事情。”
林鹿滑着文章哼了一声：“医院坠楼，小区毒尸，拆迁房枪击，继父性侵，每个案子单拎出来都是一件要案，更别说四件案子连在了一起，加害者还是一名未成年的漂亮女学生。这回好了，等这些视频再传一传，闹出的动静只会更大，无外乎那些自媒体有的没的瞎掺和一通。”
流量为王的年代，谁又在乎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和赤/裸/裸的真相。
严池：“视频上说丁繁星吸食的是一款类冰/毒的新型毒品，叫‘Sep’，这款毒品前阵子才上市，成瘾性和致幻性极高，但因为不稳定且价格高昂一直乏人问津，结果，这些毒贩趁着丁繁星这一道东风直接把Sep推了出去，尤其是那小姑娘毒瘾发作后的样子，简直……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在床上也是……我猜今天晚上可能就会有人在咱们这交易。”
“Sep……”林鹿突然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我之前一直在纳闷，那些人为什么会参与丁繁星的事情，一个学生可不值得他们费心费力。果不其然，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毒品，所以才会一次次把案情闹大，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等到警察把案件一破通告一发，他们再暗地里把丁繁星吸毒相关的视频散播出去，那些瘾君子怕是能受到不少刺激，警察倒是帮忙打了一波广告。”
“所以我们找到视频或者毒品来源，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人？”严池兴奋问道。
林鹿低头看了看时间，说：“也许吧。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严池想了想：“我加紧人手追查，蓝水里面也盯得紧一点。”
“没必要。”林鹿呼了口气，“警察在明已经够了，我们动作太多惹人怀疑。今后我来的次数也会少一些，他们应该已经注意到我了。”
说到这里严池又开始不爽了：“你就不该跟警察住一起，他会害了你。”
林鹿抬眸看向他，严池瞬间住了嘴，他太知道那副表情代表的意义了。那个姓叶的警官似乎是他的逆鳞，一句坏话都说不得，严池跟林鹿认识了许多年，第一回 见冷血的动物也会与人取暖。
差不多该到叶时见下班的时间了，林鹿拎着衣领嗅了嗅身上浓烈的香水味，皱着眉说道：“下回见面你别喷香水了。”
严池：“？”
“那家伙吃起醋来人畜不分。”林鹿下意识揉了揉腰，“避免不必要的家庭矛盾。”
严池：“……”
“对了，”林鹿说，“你知道‘Sep’的含义吗？”
“色批？”叶时见听完方束海叽叽喳喳长篇大论后，“你说这新型毒品怎么会叫色批？”
“……”方束海捂着话筒快要疯，“我他妈违背队长的命令把这些视频发给你，你就关注到这个？！”
“靠，这些视频就算你不发我，我早晚也能在隔壁扫黄打非组看到。”叶时见嘴上调侃心里却不是滋味，这几个视频很明显是章京磊角度的自拍，然而上次在他的手机里却没有看见过，他压根没想到除了之前的几个吸毒和杀人视频之外，居然还会有这么大尺度的录像。
难怪丁繁星宁死也不愿意面对，他不禁唏嘘感慨，也许死亡于她而言的确是一种解脱。没有人会愿意清醒着面对这些肮脏不堪的画面，悲哀的是，罪恶并没有因她的死亡而停滞不前。
“见见，派出所工作如何？”方束海说，“什么时候一起撸个串，慰问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