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30)
“章京磊在医院?!”叶时见操了一声,太他妈巧了。
刑侦支队的同事和法医赶到,叶时见简单说明了情况,转头吩咐李文鹦道:“去调住院部监控,查出坠落地点,筛查可疑人员,我去体检科一趟。”
“我们已经有人去了体检科。”方束海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也去吧,咱们重点不一样,我先跟我队长汇报下进展,得派人去章京磊家和公司盯着,回头我们碰一下信息。”
叶时见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冲身后的几名白大褂问道:“请问体检科怎么走?”
一名女医生举了举手:“我是体检科的,我带你过去。”
体检科在医院进口处,他们往回走了几百米,女医生一直转头看他,叶时见正莫名其妙呢,女医生忽然开了口:“是叶警官吗?”
“嗯?”叶时见看向她,“是我,你认识我?”
女医生笑了笑,眉眼弯弯一看就很温柔:“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她摘下口罩,“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前天晚上见过。”
前天晚上?叶时见苦思冥想了一阵,愣是没想起来。前天晚上他跟方束海吃了个饭聊了点颜色话题,再然后死皮赖脸地缠着林鹿送他回家,其他的……卧槽!
“你是跟林鹿相亲的那个姑娘???”叶时见裂开了,这他妈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哈哈,是我,我姓陈。”陈医生双手插兜笑了笑,“林老师把我们相亲的事儿都跟你说了?你之前没找他麻烦吧?”
嘿操!这护短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没呢,本来找他就只是了解下情况。”叶时见酸溜溜道,“其实我跟林鹿关系挺好的,所以……你们相亲……进展怎么样?”
“没进展。”陈医生收了笑脸,有些沮丧,“其实当天林老师就拒绝我了。”
“啊?是吗?”叶时见偷笑了一声,又故意摆出一副可惜的神情来,“怎么会,你这么漂亮,还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多伟大!而且那天他不是打算开车送你吗?我以为你们……”
陈医生耸了耸肩:“那天我穿了高跟鞋走路很不舒服,所以林老师才坚持送我回家的,他很绅士但也不耽误他狠心拒绝我。”
“他怎么拒绝你的?”叶时见来了兴趣。
“你们当警察的这么爱究根问底往人伤口撒盐?”陈医生想了想,最终还是和盘托出,“我到家后给他发了信息,本来想约他下次看电影来着,林老师却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之前因为犹豫耽误你的时间,万分抱歉。”
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肯定是我!如果这会儿给叶时见一双翅膀,他肯定能飞到天上去。
“其实我早该知道!”陈医生抱怨了一句,“其实不怪林老师,我表舅是林老师学校的教导主任,我有次给表舅送东西,结果刚好看到了林老师,算是一见钟情吧。我就跟表舅打听林老师的情况,还想让他帮忙介绍。我表舅当时就劝我了,说追林老师的女孩子一大把,就没见他跟谁走得近,不是心里有人就是性冷淡,结果我还偏不信邪……”
陈医生看向他:“叶警官,你说你跟林老师关系好,那你知道他喜欢谁吗?那人是不是特漂亮特优秀?”
“啊,我知道,怎么说呢,他喜欢那人吧,”叶时见摸了摸脖子,“那都不是漂不漂亮优不优秀的事儿,那简直就是天上有地下无,开天辟地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第二个,跟林鹿那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陈医生:“……哦。我们到体检科了。”
“……咳咳,”叶时见咽回去满嘴胡言乱语,“陈医生,一般体检会检查哪些科目?”
“挺多的,身高体重内外科,B超胸片心电图……”陈医生掰着指头数,“你们每年有固定体检不?要不咱们顺便把合作谈谈,入职体检员工体检套餐都有。”
“你们医生还有这个指标呢?”叶时见打趣了一句。
方束海他们肯定去查章京磊的踪迹了,他没必要做重复的工作,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递给陈医生,问她:“你见过这个人吗?名字叫章京磊。”
陈医生把照片放大看了几眼,认真点了点头:“今天上午见过,他来做体检了。”
“确定吗?是他?”
“这人在我这做了检查。”陈医生带着叶时见往前走,“他脸上带着伤,当时还问我能不能把伤情写得严重些,说是昨天被人打了,要去告那个人,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
“他什么时候做的体检?”
陈医生低头想了一会儿:“不久,半个多小时前吧。你们在找他?谁把他打了?”
叶时见:“林老师。”
陈医生:“……”
叶时见火上浇油:“你看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有时候那些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结婚后最爱家暴。”
幻灭吧,爱情小宇宙!
陈医生:“……我知道了,叶警官,一定是你女朋友跟林医生跑了,你才这么诽谤他!”
什么玩意儿???
叶时见看着形形色色的科室门牌,想到了什么,问她:“体检都会做尿检吗?”
“常规体检都会。”陈医生回答。
叶时见忽然笑了起来:“陈医生帮我个忙,我需要章京磊的尿液标本。”
第25章
严创死了。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与此同时章京磊出现在了案发现场附近,不得不叫人怀疑严创的死跟他有关。
法医与痕检对现场进行着检验与拍照录像,侦查员一步步勘查坠楼地点,监控中,严创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在六楼走廊的尽头,他从公共厕所出来,在病房门口逗留了几分钟,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最后他左转打开了楼梯间的木门,楼梯里并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备。
五分钟后,他的尸体从天而降出现在了一楼的花坛里。
侦查员最终确定,坠楼点在九楼楼梯转角的玻璃窗,窗上采集到了严创凌乱的指纹,似乎是整个人扑在了窗台右手按着窗面用力挣扎。
“除了受害人的,还采集到别人的指纹了吗?”叶时见问。
“有,非常多。”痕检回答,“楼梯间的大门平时并不上锁,因为在高层大家几乎都坐电梯所以没什么人来往,当然,除了一些抽烟的人,窗户下面放着个铁皮桶,里面有三十多个烟蒂,保洁上一次打扫是在周一早晨,但她只是拖地和收拾烟灰垃圾,并不会擦窗户,所以玻璃窗上新旧的指纹都不少,包括垃圾桶里的烟蒂,目前还在一一筛查。”
“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痕检耸了耸肩:“量不少,不好说。”
“现场有打斗痕迹吗?”
“地上足迹看不出明显的搏斗痕迹,玻璃窗卡槽处有衣物纤维残留,经检验来自病号服,此外,槽沿有磨损,与受害人外套拉链磨损吻合。”痕检叹了口气,“如果是自杀,即便上半身探出窗外头朝下栽下去,都不会产生多重又不规则的磨损。”
“所以很有可能是受害人被人按在窗台,拼命挣扎产生的。”叶时见啧了一声,又转头问法医:“尸检怎么说?”
“死因符合高处坠伤,但受害人胯骨、腹部处可见挫伤和淤青,为生前导致的抵抗伤。”法医看了叶时见一眼,“结合痕检,我比较赞同你的判断。”
如果是他杀,会是谁?章京磊吗?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叶时见:“解剖了吗?”
“没呢。”法医想到什么精疲力尽的事情,打了个哈欠道,“受害人家长不同意解剖。”
正说着,李文鹦敲门进来:“师哥,方束海他们回来!”
叶时见忙问:“章京磊带回来了吗?”
“没有。”李文鹦说,“没抓到。”
“操。”叶时见把本子一合,“鹦鹉,调查一下严创的社会关系,我去找方方一趟。”他刚跨出会议室,又转头问道:“丁繁星呢?”
“已经被她妈妈接走了,不过没回家,住在市局附近的宾馆里。”李文鹦想了想,“严创的事她应该还不知道。”
“那就把她再喊回来,我等会儿跟她谈,你一个字都不要透露。”
禁毒支队正在开会,叶时见不当外人地掺和了进去。
章京磊在上午8点45分从医院正门开车进入,10点24分离开体检科,那是他在医院里最后的监控画面。10点50分,严创死亡。章京磊的车子现在还在地下停车场里,人却凭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