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决定我是受/楚门的情人(7)
他把抓到的所有人都送去了南极冰山项目组,唯独留下了我一个人。这其中,包括王短短,刘超超和杜雨,以前他最好的三个朋友。
他发现他们只不过是实验项目的底层NPC,可他们为了赚钱还把楚门的数据卖给了另一家公司,他们甚至还偷偷剪过楚门的头发,收集过楚门的唾液,至于卖给了谁目前还没有查到。
学校里的同班同学,班主任,老师,甚至看门的老大爷,小卖部的阿姨,都是楚门项目的NPC,他们有人甚至是实验员,一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边填写着实验报告。
他那对NPC父母,是两个演员,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孩子,他们努力地抚养楚门不过是为了养活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们每日拿着自己的剧本,不管多么拙劣的表演楚门都信以为真。
还有一些很严重的事,不知道楚门究竟知道多少。
从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才知道,所有的笑脸,所有的好意,所有的意气风发,所有的追捧羡慕,都是假的。怎么会有人永远一帆风顺?那样的人只存在于电视剧里。不错,他的生活就是电视剧。
我以为楚门真的杀了他们,结果并没有,那天他只是喝醉了一时气话。但那天的泪是真的。
他伤痛的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心对他。他不想再看到他们表演,因此把他们送到了自己永远看不到的地方。
至于我,楚门也看过我的资料。他知道我所有的行为都是出于杜明远的授意,也知道我身体里有一枚智能芯片,可以单线与杜明远联系。
“杜明远在哪里?”他又问了一遍,眼睛里有一股克制的火。
“我不知道。”
“他有没有联系过你?”
我摇摇头。
“真的不知道?”他厉声问。
我连摇头都省了,直直地看着他。我想告诉他我没有说假话,他却投过来怀疑的眼光。我真傻,其实他从来都不信我。
我身体里的芯片已经跟神经连在一起,他取不出来。这是唯一能找到杜明远的方法,也许这就是他留下我的原因。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子疾言厉色地对我说话。那时候的他,会在车骑到校园里后轻轻把我抱下来,然后用手扶着我一步一步走进教学楼。
他说,是我让你打篮球的,责任在我。我得负责你所有的问题。
我一边走,一边脚一软,直接摔在他身上。
上课铃响了,他索性直接背上我,走进教室,直接背到我的座位上。
进教室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恨,我以是楚门的朋友为荣,不知楚门会否以有我这样的朋友为耻。
我像个累赘,他需要每天提早一小时来接我,再多花一小时送我回家。
后来他可能嫌我自己走的太慢,索性每次都给我背着上楼下楼。他的后背宽阔而有力,我双手环在他身上,一声不吭。
“你吹气吹的我耳朵发痒,你帮我挠挠。”
我差点愣在那里,只好伸手在他耳朵附近挠了两下。
“你......你以后不要来接送我了,我自己能行。”我小声说。
他现在不但接送我,每天中午还负责去给我打饭带回来。每次他带饭回来我就觉得教室里那些人看我的目光都能活活烧死我。
王短短和刘超超早就来找过我的麻烦,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也是NPC。我知道越是跟楚门密切的NPC,公司给的报酬就越高。这是他们争做楚门朋友的原因,也或许,这是也是楚门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他们说我这个下贱胚子,不配跟楚门交朋友。
他们说楚门的世界从来没向我打开,我给他提鞋都不配。
他们说我呼吸过的空气都带着低等味道,让他们觉得刺鼻恶心。
他们说实验过后一定会把我送进xx实验项目组,让我在笼子里跟各种动物xx,被大猩猩xx,让我的xx永远都合不上。
他们说实验过后一定会把我送进活体养殖实验室,让他们把我的手切下来,然后养在自己肚皮上。让他们把我的脚切下来,然后养在自己肩膀上。最后让他们把我泡在培养皿,看着我身体上所有的切口都长出真菌菌落。
他们说......
我不能不放弃。他们只是项目组从公司其他部门借调过来的优等品。而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残次品。因为父亲欠了赌债才把我抵给了公司,如果不是杜明远把我挑进了楚门项目,我也一样是个实验动物。
我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低等的人类想要存活,只能放弃尊严放弃作为人的权利。
这个世界早就等级分明。从人类踩着弱者的尸骨上升到众生之巅,人类文明已经血迹斑斑罪行累累。
三文鱼
“我说真的,我跟你不是一类人,我讨厌跟你做朋友。”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他说。
楚门愣了一下,依旧没放下我:“没关系啊,讨厌我的人多了。”
我之前预想了很多他的反应,可没想到他竟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这时我感觉到我身体里的芯片微微一震,它竟然在上传数据!
王短短他们的行为,公司是知道的,是默许的。
我努力挣脱了他,强烈表示我要下来。因为我知道我跟他有身体接触的时候,楚门的数据也是被摄取的。
楚门无奈放下了我。
“你怎么了?”
“我......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我都说了没关系啊,咱俩现在不是朋友,是搭伴上学而已。”
“我不想跟你一起上学了。”
他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接受了这么情绪化的我,只回复了一个字:“好。”
在学校的一整天,楚门没再过来打扰我,可我眼看着他跟王短短、刘超超他们结伴出去打篮球吃饭,心里竟莫名的很痛很痛。
痛的有些呼吸不畅了,午饭都吃不下。所以不吃了,因为已经没有人帮我打饭了。
中午下课,大家都走了。只有我留在教室里,我感觉有点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
醒来之后,还没上课,周围没有一个人。可我的桌子上多了一份盒饭。
下午放学之后,我一瘸一拐走到校门口,远远的又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又是楚门。
不过他没上前来,只是在距离我50米的后面一直跟着我。
我走的慢,他便慢慢推着车走。我走的快些,他便加快几步。我不敢回头,只想赶快回到家。
其实那个家,也不算家。公司为了项目的完整性,又让我回到了原来的家。还是父亲每天在楼上赌钱,母亲只是默默地在楼下干活,从来不敢多说一句。
好在我现在是公司的人了,不然过不了几天父亲一定会再把我卖给别的公司。
我回家后从窗户又向外看楚门,只见他在门口呆了一会,就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始终如此,没有过来纠缠我,只是跟着我。后来我问他这是为什么,他说习惯了每天在这条路上走,也习惯了每天提早一个小时,改不过来了。
好在他离的那么远,芯片感应不到。我发现芯片还是有很多盲点,比如只有在楚门距离我20米以内的时候才会有感应。再比如在考场屏蔽信号的时候,芯片是感应不到的。
不过这基本没什么用,因为在这之后楚门没跟我说过话。
这次没找到杜明远,楚门是不会罢休的。他又是一连几天不在,护士见老板不在意我这里,他们当然更加不在意,很快地便不再过来照看。
我在房间里坐了一天,也一天都没有东西吃。哪里有人会在意到我。
可到傍晚,胃实在疼的厉害,我只好打开门,出去看看厨房在哪,哪怕喝口温水也行。
门打开了,是楚门的卧室。我这些天竟然就住在楚门的卧室后面的暗室里。
不知他有没有看到我,看着我每天被人在股缝里抹药膏,看着我每天被人来来回回打开尿管夹闭尿管,看着我每天被打灌肠剂,看着我四肢伸展被捆绑在床中央。
他这么恨我,也许这样能让他好过。
“你是谁?”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转过头,一个年轻女人站在卧室门口,美的有些霸道。
“我......”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词可以形容我的身份,我是谁?或者说,我是什么?
那女人大概以为我是小偷,马上叫了保安过来。于是我被捆成了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