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17）班+番外(20)

钱有才的脸一下子涨红，吞吐道：“我……不知……道”

这家伙这么轻易就说出这个词？

张永强刚想说话，一道身影从货架边走出，笑着说：“我知道，你们跟我来吧。”

来人正是他们的同班同学——李有貌

王若韩连忙道谢。

王若韩听说李有貌家里好像有什么困难，一人兼职了好几份工作，没想到在这家超市遇到他。而钱有才也在这家超市。李有貌打工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完全搞不明白，钱有才家里那么有钱，为何也要来打工？

李有貌显然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售货员。对于卫生巾的了解简直比大部分女生还要专业。

什么日用夜用，干爽的，棉柔的，带香的，不带香的，他全部给张永强与王若韩介绍了一遍，他简直比超市里其他全职的售货员都要厉害。他的语速不会过快过慢，全程都是一张平易近人的笑脸，而且不会因为是两个男生，还是认识的同班同学来选择卫生巾而动作生硬。

他讲解的面面俱到，就连他们完全不懂的人在听完他一翻介绍后，也能了然于胸。

钱有才一路跟在他们后面认真听着。李有貌时不时对他投去微笑，他也会回以微笑，当张永强看过来时，他立刻收起笑容，像只骄傲的公鸡，抬首挺胸，消失在一堆货物边。

两人最终选择了一款适宜的卫生巾给查楠送去，当时她正在呼呼大睡，嘴角边残留着白色物体，桌子上放置一个空了的冰淇淋盒子，张永强看见后，气得扔了卫生巾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

河堤两边的树叶飒飒而响，深秋的夜风吹在脸上生疼，道路两边的路灯大多数已罢工，仅剩的几个，也像个步入暮年的老人，无精打采，散发出微弱的光。

路上行人极少，有时会有几辆汽车驶过，似乎也怕在这沉寂的黑夜中逗留，正以超级快的速度跑动。

张永强牵着王若韩的手，两人散步似的走着。他好想这条路永无止境，那样他就可以一直牵着王若韩的手走下去，没有分离，没有等待。他更希望时间静止，让王若韩只属于他一人。

张永强说：“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他把王若韩捏得更紧。他的手小小的，摸起来软乎乎的。他没摸过女孩子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感觉，在他心中，这无疑是最舒服的手。

王若韩想收回手，每次试图用力，他就会抓得更紧，王若韩几次喊疼，他又松了些。当王若韩以为可以趁机抽回手时，对方的力量又传了过来。不厌其烦地往复多次之后，王若韩放弃了。

牵手而已，再说黑夜里难得有人，又哪会有人去注意他们的手呢。

“强哥，你的头还痛吗？”张永哥告诉他，医生已经为他消毒。他不信，既然消毒了，为什么伤口都不包扎一下？张永强给他的回答却是“我是你师傅，有权利不回答你的问题。”

王若韩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张永强只是觉得那个大补丁太影响颜值。他本不是一个注重外貌的人，但有了心上人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张永强说：“若韩帮我吹吹会好得更快。”

“这……”王若韩完全想不到他会这般回答。今天的张永强与以往大不同，不仅怕痛，还爱撒娇。

开学第一天，他们也是在这条路上相遇，张永强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霸道厉害。兜转了一大圈圈，他发现他对张永还不甚了解。

张永强说：“这是师傅的命令。”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他终于发现师傅的好处，比起兄弟，师傅可以有更多无理的要求。要不然，师傅只付出没得到回报，那师傅这个职业早就消亡了。

他比王若韩高出一个头，所以他弯下了腰，低下了头。他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另外一只手把王若韩拉到他的正对面。

王若韩难为情地吹了吹，借助微黄的灯光，他能看到张永强受伤的位置已经开始结痂。他的头发粗而硬，额头光亮饱满，现在受伤了，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张永强看着那张红润的脸蛋，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身体也开始燥热起来。

他把视线移开，转移到王若韩细而长的脖子上，咽了咽口水，视线开始模糊，脑袋开始幻想脖子下被衣服遮盖的地方会是怎么样的，然后再往下……下……

停……打住，他不能再想，要不然大事不妙了，他明显感觉某个地方开始情绪高涨……

王若韩看他双目赤红，好像在隐忍着些什么，有些担心的问道：“强哥，你怎么了？”

张永强站直了身，往后退了两三步，故作镇静道：“我没事。”

离他太近，他真怕把王若韩吃干摸尽。

幸好忍住了。

突然，王若韩的背后出现二人，两人一左一右把他架起来，不断往后拖。

张永强大怒，一脚上前，不料背后现出三人，他们一手拿着一只蟑螂，总共六只，三人双手展开，形成一个大的圆形，张永强就是那个圆心。

他不敢动弹丝毫，三个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可是那六只蟑螂，却让他毛骨悚然。

“张永强，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一个头发半黄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嘴里还叼了根烟，说：“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打得你求饶。”

“是你。”张永强看到那头半黄的头发，立刻想起来，这六人正是开学那天欺负王若韩的混混。他双手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的愤怒好像要喷了出来。

“我们找人摸清了你的底细”混混头仰天大笑，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的人会怕蟑螂，看来传言不假。”

若张永强不怕蟑螂，以他的性格，他早已经杀出包围圈，何至于受制于人。

混混仔细打量王若韩，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脸猥琐，狞笑道：“王若韩，今天我才发现你长得还真不错啊。”

张永强拳头握得更紧，说：“你们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会让你们死得很难看。”

混混头发号施令：“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往死里打。”

三个混混拿着六只蟑螂慢慢靠近张永强，只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黑夜也隐藏不了他眼中的恐惧与愤怒。

混混见状，不再惧怕，双手拿着蟑螂当挡箭牌，朝他的腿狠狠踢过去，他的腿受到四面八方的攻击，不堪重负，重重地跪倒在地。混混们蜂拥似的冲上去，一脚比一脚踢的用力，一脚比一脚踢的凶狠。

铁锤般的暴击落在他的身上，一个接一个，他一声不吭，咬牙坚持。

他不能求饶。他还有要保护的人。

两个混混抓住王若韩的左右手，他挣脱不了，眼泪流下来，大哭道：“强哥……”

张永强听到王若韩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心都快碎了。

原来他这么没用，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混混老大笑得猖狂，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居然长得这么标志。”说完又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一脸得意淫亵。

左边的混混眼珠一转，说：“老大，可以让他穿女装，搞主播漏点啥的，然后可以赚钱给我们花。”

混混头说：“先让我们爽一把！”

右边的混混诧异道：“可是，他是男……”

混混头说：“男的我也不介意，这样更刺激，毕竟长得这么美，不糟蹋可惜了。”

第18章

张永强怒号喧天，他们的对话听在他耳，痛在他心。身体的疼痛他不在意，可心里的疼痛让他崩溃。

他这个师傅太没用，徒弟被人欺负，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好痛，全身上下都好痛。痛得他大笑不止，他笑得猖獗，好像他才是施暴的那一方。

三个混混踢得越卖力，他笑得更放肆，混混们以为他疯了，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脚下的力量不减反增，统统施加在他身体各处。

张永强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混混手中的蟑螂就像恶魔一般，对他张牙舞爪，他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因为害怕而发抖，因为愤怒而发抖。

他的笑声听起来像鬼哭狼嚎，笑得久了，笑声却越来凄惨，越来越悲凉，他流泪了，一行热泪摔落在地。望向王若韩那边，双眼慢慢闭上，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已泛滥成灾。

谁能救救他，他一直相信自己的力量，相信自己可以保护在意的人。每当遇到恶霸欺负人，他会像英雄一样，将临在弱小人的一边。现在他乞求英雄将临，拯救他逃离这片灾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