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17）班+番外(101)
王红再一巴掌打过来，她的头好像被砍断的树木，生硬倒向一边。血液从鼻孔中蜿蜒而下，流到了嘴角。深吸两口气，血液顺着嘴角钻入口腔，血腥味弥漫开来。她缓缓闭上眼，视线由模糊变为漆黑。
王红捏住她下巴，强行让她看向自己，“给我睁眼。为什么不离楚心舞远一点？我那么喜欢他，都离他远远的，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围在他身边转。”
“放开她。”
第90章
楚心舞拨开挡路的王红。赵舒文双眸紧闭，鼻子里的血液源源不断流下，狼狈不堪。
扶起身体疲软的赵舒文，面对着王红，墙外的光斜照过来，映到他脸上或明或暗，看不分明，“你们有什么不满全冲我来，不准伤害她。”
王红挥手，后面两名女生意会，纷纷往向走了十几步，不知道打什么算盘。
王红说：“我不希望你英雄救美，而且，她一点也配不上你。”
“配与不配，不是你说了算。”偏头看一眼赵舒文，她面色苍白，闭上的双眼再也没睁开，好像对世间的一切事物漠不关心。她挣扎着甩开他的手，想要重新倚上冰凉的墙面。
他的心揪着痛。
宁愿依靠无感情的死物，也不愿意依靠他这个有血有肉有温度的活人。
墙外那只后来亮起的路灯又熄灭，唇鼻之间的鲜红血色，转瞬之间变成了墨黑色。他望向微笑连连的王红，袖口下的拳头握紧。
从来没打过女人。此刻，恨不得一拳头飞过去，打得她鼻青脸肿，让她的下场比赵舒文惨痛几十倍。如果马牧之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他，赵舒文被人围堵在校外，按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王红说：“楚心舞，你还没称呼我为公主殿下。”
“呵呵。”他笑得肆无忌惮，狂放的笑声响彻夜空，惊起几只飞鸟扑棱翅膀，冲向远方。
“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我笑你神经病。”楚心舞顿了顿，“我笑我自己有病，为什么不一拳头打死你？”
来之前，马牧之千叮万嘱，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先动手，如果不能答应这个要求，马牧之不会告诉他关于赵舒文的下落。
“你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你见到粉丝，都会称呼我们为‘公主殿下’，与她在一起混久了，最基本的礼貌也忘得一干二净。”
每每遇到女性，不出意外，他的确会喊一句“公主殿下”，喊了八年，几乎成为口头禅。这句话再次从王红嘴里吐出来，令他作呕。
为什么有这么中二的口头禅，还要归功于马牧之。
小学四年级被星探挖掘，二年后，他还没有取艺名，在一场宴会上遇到他老板的儿子——马牧之。马牧之与青梅两人在花园里聊天，他不小心闯入二人的世界。青梅第一眼看到他就惊呆了，直呼：“我看到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礼服，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容貌俏生生的，而且经过两年的才艺训练，气质异于常人，站在一群普通人中，令人眼前一亮，很容易发现他的与众不同。
马牧之登时不高兴了。
其实，马牧之并不差，比起楚心舞，隐隐之中有过之而无不及。楚心舞初来乍到，说话做事难免畏首畏尾，而马牧之神情自然多了，脸上常常挂着和善的笑容，他又是这次宴会主人的独子，自然更受别人关注。
青梅不一样，他与马牧之同年同月同日生。两人多半时间处在一起，彼此看了十几年，再怎么惊为天人的容貌，在他眼里，也与自己的容貌一样普普通通。
他粘着楚心舞，冲他索要签名。欣赏楚心舞歪歪扭扭的“楚武”两字，高兴得手足舞蹈，特意拿着签名在马牧之面前显摆。
马牧之命令楚心舞进入卧室，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人气，马牧之反手关上房门，背对着他说：“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你……你想干什么？我……我不喜欢男生。”楚心舞双手抱胸，尽量把自己缩到最小，惶恐不安地躲到角落。
“快点脱衣服。”
“……”在马牧之的淫威之下，他轻手轻脚脱下白色礼服，换上马牧之的沉稳蓝色礼服。
穿着楚心舞的衣服，马牧之刻意跑到青梅面前显摆，“像不像白马王子？”
青梅惊住，伸出两根手指揪住他的雪白衣角，“牧之，你干嘛穿楚武哥哥的衣服？”
“楚武哥哥？”马牧之反复嘟念这四个字。他找到楚心舞，大声说：“楚武，你以后不准叫这个名字。”
“那我叫什么？”
马牧之瞟到圆桌上的一本杂志，上面印着蓝天白云，林立高楼。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你以后叫楚新屋。”
“哪个xin？哪个 wu？”
“新房子的新，新屋子的屋。”
“楚新屋？这、这也太难听了。听说你是我的小老板，也不能取名这么随意吧！”
马牧之笑了笑，“想要好听名字也可以。只要你别让青梅叫你楚武哥哥。”
“我答应你。”
“那你就叫楚心舞，心情的心，舞蹈的舞。”
“楚心舞，嗯，好名字。”
马牧之说：“你既然是白马王子，作为你的老板，送你一位公主殿下。”
说完，一个小女孩从他后面走了出来。这个女孩长得粉嫩可爱，与楚心舞的个头差不多，她好像十分羞赧，缩起脖子不敢抬头。
“公主殿下？”
女孩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抬头轻轻一笑，“我在。”
“……”
马牧之一幅凑热闹看好戏的神情，“后面你真正出道了，就把‘公主殿下’当作你的记忆点来包装怎么样？”
“……感觉好傻。可不可以——”
“很好，很符合你的身份，就这样决定了。”
“喂！”
……
王红说：“我很高兴，我是第一个被你称做为‘公主殿下’的女人。”
楚心舞愣住，片刻才缓过来，“你是那次宴会上的小女孩？”
王红笑得前仰后合，银铃般的笑声打破黑夜的沉闷，“你比赵舒文的记性好多了。我可是你长达六年的粉丝，一直在背后默默关注你呢。”
楚心舞头皮发麻，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学校外的四个地痞是你安排的。”
混混显然只针对赵舒文。当他出现，立刻跑得无影无踪。四个男生身体健硕，一起上有绝对的优势。选择离开，可见他们并不想伤害自己。
楚心舞又继续说：“谣言也是你散播的。”
“这个屎盆子别扣我头上。”
“不是你又是谁？”
王红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翻，摇了摇头，漫声说：“难道你以为整个南陌，只有我一个粉丝？你天天跟一个丑女混在一起，眼红的又不止我一人。而且，你的签名越来越丑，对你不满，也只能怪到赵舒文身上。”
楚心舞吼叫：“你到底干了多少龌龊事？”
王红扳动一根根细长的手指，笑着说：“你都知道，为什么明知故问呢。”
赵舒文眼皮微动。听两人的交谈，不免觉得奇怪，身为受害者的她，刚刚得知王红最近所做的事。作为局外人的楚心舞怎么可能知道。
楚心舞看一眼赵舒文，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一直跟在赵舒文身后，默默地看着她。但是，为了不让她有压迫感，他总是保持忽远忽近的距离。游泳馆，她不小心摔倒，及时出现扶她；图书馆，她被假蛇吓到，他蹲在书架的另一边，与她只有一架之隔，她坐在地下，一会儿小声啜泣，一会儿小声轻笑。他不敢贸然前去安慰，也坐到了冰凉的地面上；学校外跟在她身后，他一路戴着口罩，直到发现四名无赖出现，他才把口罩取下来，试图与他们拼死一搏。
也许她以为，他只是恰好路过，却不知他让经纪人远远的停车，再乔装打扮，跟在她后面走了好久好久。她飞快地冲向学校，从来没有回头瞧他，如果她回头，一定可以看见一个头戴帽子，脸上贴了三颗大黑痣的不起眼面孔，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受粉丝们的打扰，安静与她一同上学。
垃圾的事，他比赵舒文更早发现。打算清理一下，马牧之阻止他，“你帮得了她这一回，下一次呢？”
他抬头，凝视马牧之英俊的面容，“你知道何舒文对我有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