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91)
陈谴没答话,径自敞开领口给他看里头的衣服,是那件能从前后扯开绑带的上衣。
刚才明明对邻居露肩膀都能面无波澜,眼下瞧见陈谴绑得死紧的蝴蝶结,徐诀却凶起来:“你又穿这件!”
“这件有什么问题?”
“你又不走那啥风!”
陈谴问:“什么风?”
徐诀支吾:“……性感风。”
陈谴一合领口,锁骨掩在外衣下,笑容也收起来。
他想着刚刚隔门听见徐诀和隔壁游小姐对话时自己在玄关的踌躇,被游小姐邀请串门时徐诀的默许,不知自己此时在较量些什么:“你别瞧见个性感姐姐就喜欢得不得了,哪天被玩儿得团团转都不知道。”
徐诀急了,白天连续戳断笔尖都能忍,现在却忍不了:“我就喜欢姐姐,怎么了!”
第42章 你暗恋我
评讲课有点无聊,徐诀对着满勾的作业转笔,思绪游离在课堂之外。
最近陈谴对他的态度似乎变冷淡了,具体哪里变冷淡他也说不上,因为陈谴说话的语气还跟平常一样,表面浮着层懒调,该说说该笑笑,但就是不早起陪他在早餐档消磨上一时半刻,晚上也明令禁止他来麋鹿门口接下班了。
两人见面的时间总存在冲突,徐诀清晨出门的时候陈谴还在闭门沉睡,九点多下晚修回来,面对的是一屋漆黑,守着枕头昏睡之际,听到客厅放轻的脚步声后努力睁眼,等意识回魂爬下床,陈谴的卧室早就关上了门,徐诀在门外伫立好久,也回房了,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周末晚陈谴在家,徐诀占着茶几写作业,留着眼尾一隅间或抓一把陈谴的身影,瞅见对方睡袍微动朝他走来。
好像是新买的睡袍,很衬肤色的燕麦白,灯光稍微暗点就能凭空想象出对方不着寸缕的好景致,再暗点,仿佛就能在地毯上勾一场天雷地火。
不过灯色亮堂,天雷地火没勾成,陈谴的手搭住他膝盖捏了捏,说:“让一下。”
徐诀以为他也要坐,便侧了下身,陈谴跪在地毯上拉开茶几抽屉,手探进去翻找满屉名片。
作业写不下去了,徐诀撂了笔问:“你找名片干什么?”
陈谴头也不抬:“找几个老主顾。”
一个不成,还几个!
徐诀也不想干涉陈谴私事,但不问心里难受:“找老主顾干嘛啊?”
“约出来喝几杯,聊聊。”陈谴挑了两三张名片在手里攥着,徐诀隐约瞥见那些名片上面的职位,什么设计顾问,什么建材经销商,什么家装总监……
这是购置了新房?在装修阶段了?装修完之后呢,要搬进去了?
徐诀伸手要抓陈谴衣摆,谁料人已经站了起来,他没抓住衣摆,倒是勾住了陈谴的一截脚腕。
陈谴险些摔倒,低头看握在自己脚腕上的那只手,手背青筋蔓延,再看手的主人,徐诀眉眼压低,不知道在委屈个什么劲。
他抬脚用脚掌轻踩徐诀的小腿,说:“松开。”
徐诀还是握着,拇指将陈谴脚腕骨后的那颗浅痣捻红了:“是不是我住你屋,你嫌烦了?”
陈谴脚下失了轻重,不小心蹭到了徐诀裤裆上,他来不及解释,不可思议地问:“我就约人侃几句,你哪里得来的破结论?”
“我以为……”徐诀手一松,拖来沙发上的抱枕盖自己裤裆上,“行吧,我继续写作业了。”
“徐诀。”陈谴看着他。
“徐诀?”
徐诀心道,陈谴怎么变声了。
“徐诀!”
手肘被同桌施力一杵,徐诀另一只手没握稳笔杆,红笔啪嗒掉在地上。
他没顾上捡起,撑着桌沿儿从座位上站起,白素珍在讲台上觑他:“还没下课呢,这就神游到食堂了?讲讲语法第五个空,难得全班就你跟课代表做对。”
若不是神游被打断,回忆准该进行到陈谴给他讲这一题的环节了,眼下变成了他讲,全班听,讲完刚好打下课铃,白素珍手一挥,让他往办公室走一趟。
照例被班任念叨上一通,内容不外乎是临近期末,别为了个竞赛落下其他功课,等白素珍歇口气的空当,徐诀适时递上请假条,请的是19号到21号三天的假。
下晚修后,徐诀骑车离开学校,经过门卫室时悠悠刹住车,今晚又是那老大爷值班。
他目不斜视盯着对方手捧的那碗酸辣粉,大爷吸溜完最后一口抬头,胡子上还沾着汤汁,就朝他吹鼻子瞪眼:“天天杵这瞅个什么劲呢!”
徐诀不用接陈谴下班,就不急着走:“瞅你啊,我都候上半天了。”
大爷将筷子往红汤里一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
徐诀一口气没喘上来:“省省吧,我对象听了准得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