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番外(70)
“嗯。”我换了鞋,抱起摇尾巴撒欢的皮蛋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诶!”宋洲洲叫住我,“吃意面吗?我有多做一份。”
我揉了揉自己饿扁的肚子,想了一下,还是回到客厅沙发,“洲洲,谢谢你。”
我俩一人占了沙发一头,两个大男人坐上去几乎把这个小布艺沙发占满了。我之所以和宋洲洲成为室友,完全是因为我带着条狗,跟着中介找了一圈,最后只有他接受合租人养宠物。
“Tang,你最近很忙吗?我好几次半夜听到你开门回来的声音。”
“啊,不好意思,吵到你了,我下次晚归会注意的。”我赶忙道歉,毕竟晚上休息受到打扰任谁都会有不满。
“我不是这个意思,”宋洲洲挠了挠头,“我最近赶代码也睡得挺晚的。Tang,最近街区不太平,出了好几起抢劫案了,你...你晚上还是小心点儿。”
“谢谢你。”我去冰箱拿了汽水,递了一瓶给宋洲洲。
“哎,你太客气了。咱们都合租一年半了,你还老说谢谢,搞得我都怪不好意思。”宋洲洲接过汽水,也逗了逗皮蛋。
皮蛋亲人,和宋洲洲相处得不错,他俩打照面的时间估计比我和宋洲洲多,有时候宋洲洲还会自告奋勇地带皮蛋出去遛弯儿。
“皮蛋这脸看着是京巴狗吧?我姥爷也喂过一只,不过不如皮蛋听话。”宋洲洲摸了摸皮蛋的头,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了,在费城我都没见过别人养京巴,你该是从……”
“嗯,我从国内带过来的。”我接过后半句话。
“那你真是个好主人,我上学的时候遇到好多回国就弃养宠物的留学生,Tang,你就和他们不一样。”
我笑了笑,没有再回答。我和宋洲洲的交流其实不多,除了住在一个房子里必要的接触外,我们都各忙各的。
我不想再和别人建立一些不必要的联系,我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份心境。
我没有选择母亲极力推荐的巴斯斯帕,而是转而来了美国。其实,对于我来说,去哪里都好,我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因为没有可以回去的驻足地,所以可以随心所欲跟着风飘。
第二天,宋洲洲和我道别,嘱托我在春节期间照顾好他种在阳台的仙人球。
“Tang,我回去了啊,那个,我给公寓贴了窗花和对联。就算不回去,也是要过年的嘛。”
“嗯,谢谢。你慢走,回来请你吃饭。”
等他关上门,我和皮蛋一人一狗对着满屋子大红色喜气洋洋的中国结和窗花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得,咱也过个年。”我开了个金枪鱼罐头,倒进狗盆里,“吃吧,臭狗子。”
“汪!汪汪!”皮蛋开心地绕着我腿连转三圈,才扑到自己狗盆前吃了起来。
我在餐厅找了个工作,每周一三五的时候去餐厅钢琴伴奏,但所挣的钱仅仅能满足日常生活的开支,后来经餐厅经理介绍,我又揽了个酒吧驻场的活儿,每天晚上都得过去抱着吉他唱几场。
我有时候觉得好笑,当初家里让我学钢琴,是中产以上家庭的必备礼仪修养课,现如今,我却用上了这门手艺在餐厅讨生活。
也不枉当初学钢琴砸出去的钱了。
我洗了把脸,系上根红色的发带,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有气色一些。
Rosemarie's 在核桃木街,周边有几所学校,因此客人都是学生居多,虽然小费赚不了太多,但也没什么难打发的客人。在这家酒吧驻唱,我已经很满意了。
和往常一样,我唱完几首歌,朝吧台要了杯软饮润润喉准备稍作休息。这时,酒吧的门被推开,闹闹哄哄地进来一群人。
“来三打啤酒,给我们换燥点的音乐!”
“Edgar,今天肯定得你请客啊!”
“那当然!这次Edgar可是我们实验室的大功臣,项目基金是明天下来吗?”
调酒的黑人大叔笑着将薄荷叶放进杯中,“youth.”
我专心看他调酒的动作,没有回头搭理进来的那群青年。
“Tang,你太安静了,不像个年轻小伙子。给,Earthquake。”
“我点的是Cinderella。”无酒精的果汁饮品,清甜爽口,正适合驻唱中场休息的时候喝。
“这一杯是额外赠送。不要拒绝我的好意,Tang,平淡生活需要来点不一样的震动,比如一场crush。现在,你身后就有个东方美人正在看你。”黑人大叔吹了声口哨。
一杯酒下肚,身体渐渐泛起热气,我脱了外套,重新系紧发带拿了吉他准备上台。
“许棠。”有人叫了我的名字,用的是中文。
我回过头,惊得往后连退几步,靠住吧台才得以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