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番外(47)
“我要跟你进去吗?要不就在门口吧。”我说。
“没事,今天是开放日,都可以进去的。”他回道,“校门口有个炒年糕很好吃。”
刚吃了炸鱼丸子的我哪里还吃得下东西:但是我还是点了头:“嗯。”
和小镇上不同,周楠风在这里很受欢迎,一路上和他打招呼的人还挺多,男的女的都有,且都用狐疑的眼神看我。
终于有个小圆脸的男生问:“风哥,你弟啊?”
周楠风及不可查地扬了下嘴角,回答说“嗯。”
“哇,你家基因真强大,你弟长得也太可爱了吧。”小圆脸男惊叹一声,“是在上初中吗?风哥,等你弟长大后恐怕你校草的名头就要易主了。”
我嘴里塞满了年糕,腮帮子鼓得跟仓鼠似的,嘟囔着含糊不清地反驳:“我高二了!你才初中生!”
小圆脸和周楠风齐齐笑了,周边又围上来几个男男女女,盯着我看,有个女生还想上前捏我的脸,被周楠风挡了回去。
“以后多带你弟来玩儿啊。”那个女生又笑嘻嘻地打趣,“姐姐们也很热情的,是不是啊小帅哥?”
“就是就是,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我被围在中间手足无措,咽年糕的时候还被呛了一下。
“别挡路了,等会儿我小祖宗生气了。”周楠风揽过我的肩,拨开人群。
周楠风把我放在教室他的座位上,去办公室注册领教材,走之前嘱咐我不想说话就别说话。我们来得算早,教室里还没几个人,有的跟着家长,被拎着耳朵唠叨。我干脆趴在桌子上装睡。
过了一阵,头被手掌温柔的抚摸了两下,我知道周楠风回来了。
我抬头看他,故作轻松地打了个哈欠:“我给吴姨打了电话,她已经安排人来接我了。”
也不是什么是离死别,我也不想搞得哭哭啼啼、丢人现眼的。
“那我再陪你逛一会儿,散会儿步吧。”周楠风当然也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沿着学校的林荫道走,如瀑的日光倾泻下来,临近中午气温升高,不是什么压马路的好时间。但我们还是并肩走着,就像真的在散步一样。
他带我看学校的过了节气的荷花池,此时没了荷花,荷叶也残了大半,只能看水里的几尾红鱼。然后我们沿着学校的小山坡,往上爬,丹桂倒是零星儿开了几粒,散出点不那么明显的香气。
他说后山有个小文庙,在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槐树下头。于是我们绕着小山坡找了一圈找到那里。
“其实我也没来过。”周楠风说。
小小的文庙其实是一个神龛,供了个泥彩塑的文殊菩萨,香火看上去还挺旺,拜台上摆着新鲜的水果,老槐树也沾了光,挂满了红色的许愿丝带。
“要不,许个愿。”周楠风提议。
我诧然望向他。作为传说中年级第一的学霸,需要求神拜佛吗?再说了,我这个躺平了的纨绔,更犯不着拜这个。
“不了吧,这是文殊菩萨。”我说,顺便将神龛上的对联给读了出来,“智镜高悬施法雨,慧灯遍照应群机。”
“应该也能许其他的愿。”周楠风研究了下对联,若有所思。
总感觉怪怪的。
周楠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脸虔诚地对着神龛。睁开眼的时候朝我笑了笑。
第37章
吴姨来了电话,说车已经在街口等着了。
“走吧。”我耸耸肩。
回去的路上,周楠风给我讲了很多,诸如学校门口那堵墙的历史,食堂大妈颠勺的技术,即将举办的秋季运动会,住宿寝室的破热水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但他讲的认真,我也都听了进去。
转角的小商店门口,停着辆黑色途锐。
“你回去吧,我上车了。”我说。
“糖糖。”周楠风喊了我一声,似要言语,但最后说了句,“我看着你上车。”
本来我都要忍住的,被他这句话搅了心神,鼻子泛酸,像柑橘皮上的微粒在鼻腔爆开般。
“赶紧走吧,磨磨唧唧干嘛!”我声音染了薄怒,欲盖弥彰般催促。
“嗯,周末我就来哦。”他蓦然笑了,挥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九月的阳光透过树荫,地上斑驳成块,明明暗暗的光影之间,蓝白校服的少年踏着光而来,又踏着光而去。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他的背影逐渐缩小,直至拐入校门消失不见。
“少爷,要走吗?”司机问。
我摩挲着脖子上那根素链,摇下车窗,让风灌进来。车内的冷气开得很足,而夏末初秋的风仍未褪去暑意,冷暖的碰撞之间,我好像也分裂成为两个个体,一个还停留在酷暑,而另一个置于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