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氧化(21)
天呐?!!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敲门!
约瑟夫已经提前见上帝了。
没过几秒,服务生满脸通红地冲出来,一头撞在约瑟夫身上。
他俩把痛呼咽下去,约瑟夫立刻提着服务生的领子把他拎到一边。
“沈先生发现你了吗?”约瑟夫急切地问,“告诉我,你没有发出太大动静吧?”
服务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神思似乎飘到了其他地方。
“说话!”约瑟夫压着声音咆哮。
“啊……没有,没有,约瑟夫先生。”他费力地说,“沈先生没有看见我,我很快就出来了。”
约瑟夫暗骂一声,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在向他的领班告状。
服务生靠在墙上,缓缓滑下去。刚才进屋看见的那一幕给他的冲击感太强,以致于仅仅不到一秒的画面都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过了几分钟,约瑟夫把他从地上提起来,说:“行了,振作起来小伙子,想当初我也是从你这个阶段过来的……再来一次,表现好点,听到了吗?”
服务生点点头。
他这次先轻轻地关上了门,再按了铃,耐心地等片刻。
无人应答。
他又按了一次,约瑟夫在旁边喊沈先生的名字,还是没什么动静。
约瑟夫看看表,正准备拉着服务生走了,沈先生拉开了门。
他并没有立刻让他们进去,反而用大半个身体挡住了门,一手正在系扣子,眉间戾气浓重,不悦地问:“什么事?”
“是这样的先生……”
约瑟夫面带笑容地把他们前来的意图说明,沈炜宁听完了,却没什么额外表情。他说:“我没有介意早上的事,只是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让听得懂中文的服务生过来。道歉倒是……”
沈炜宁突然顿住了。
他看见服务生将其中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银制吊坠,在灯光下泛出均匀而润泽的金属光泽,这自然是上乘的首饰,但这并不是吸引沈炜宁注意力的原因。
吊坠的形状,是一只迎风而立的雪狼。
雪岭冬风自山顶吹拂而下,雪狼洁白的皮毛随风动,它的眼睛锐利而冷静,透过虚实之间,和沈炜宁对视。
“阿尔卑斯雪狼是世代守护我们的保护神,也代表我们对远方客人最大的敬意……”
沈炜宁不再说什么,拉开了门让约瑟夫他们进来。
服务生眼睛没有乱瞟,他只看见刚才还把双腿盘在沈先生腰上、被压在落地窗上的人,现在不知怎么就坐到了餐桌上……看见有外人进来,那人还欲盖弥彰地扭过身体去取桌上基本没动过的咖啡。
服务生将小盒子递给他,走进了才发现,这是个非常年轻的男生。
“谢……谢。”对方用生涩的法语向自己道谢,然后又用汉语重复了一遍。
服务生壮着胆子又看了他一样,对方先是一愣,随即友好地向他微笑。
上帝啊……服务生下意识摸了下鼻子。服务生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美少男展览馆,他的照片一定会被馆长自私地封锁在C级金库中。
“要不你们交个朋友?”
沈炜宁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
在谈论该怎么消磨下午的时光时,沈炜宁给他提供了许多选项。
狩猎,泡温泉,去山下的雪景道赛车……
诺布一把举起手,兴冲冲地说:“可以去滑雪吗!”
“没有这个选项。”
诺布的神情,就像是那个下雨的早上,他得知这场雨会下很久而不能再出门堆雪人了一样。沈炜宁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保自己并不是神志不清。他无奈地说:“去滑雪吧。”
诺布立马从懒人沙发上弹起来,“感谢金主大人!”他吧唧一口亲在沈炜宁的侧脸,欢呼着跑出门。
“你——”沈炜宁自诩武艺高超,愣是没抓住蹿出门的狼。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脸,呆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后,触电一般把手收回来,就像和自己生气一样。
“我草。”他烦躁地在原地转一圈,抓起烟盒就出门。
在冰天雪地的室外,沈炜宁足足抽了四根烟,才动身慢慢地往滑雪场走。
今天的雪道上来了很多人,有人拍照有人谈情,有人昨天才第一次滑雪,今天就嚷嚷着要去高阶一展身手。
沈炜宁把护目镜扣下来,露出高挺的鼻子和下巴。他今天穿了黑色滑雪服,将拉链一把拉到顶,帅气逼人,但就是看着格外凶。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诺布的要求。“高阶赛道很危险,你不准去。”
“我滑慢一点没问题的,我觉得我的技术还行。”他说,“你昨天去看我滑雪了吗?”
沈炜宁没点头也没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