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氧化(20)
他气冲冲地跑到沙发上窝着,怀里扯了个抱枕抱着。打开电视,里面全是说外语的外国人,诺布眼睛都不转一下。
“你还在介意昨天的事,故意为难我。”他闷闷地说。
“你想多了。”
“那我说现在和你上床,你干不干?”
“……”沈炜宁有时候真的对诺布跳跃的思维无话可说。
“看吧!”诺布抓住把柄了,“原来你真是这么小气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炜宁被弄得没脾气,他俯下身,“诺布,看着我。”
“我需要你。”
诺布没料到沈炜宁这么快就抓住自己吃软不吃硬的弱点,一时语塞,但纠结半晌,也觉得轻易放弃实在不像自己。他被沈炜宁一动都不动的注视搞得耳热,一把举起抱枕遮住自己脸。
“但是我觉得好难,我可能只适合跳新疆舞……”
“我有个新方法。”
沈炜宁利落地抽掉他的抱枕,双臂突然环住诺布的肋下,一使劲,竟把他抱了起来,他一下子比沈炜宁高了一个头。
“诶——你干什么!“诺布害怕踩不到实地的感觉,折腾着想要下来。
沈炜宁说:“别乱动。”他双臂结实而有力,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踩在我鞋子上面。”
诺布静止下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炜宁。
“我带你过一遍……可能这样效果好。”
诺布一米八几的人,想也不会太轻。但沈炜宁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肩膀,每个动作缓慢又标准,丝毫看不出吃力。
因为靠得太近,说话也不需要大声,沈炜宁放低了声音。他们似乎在耳鬓厮磨。
“前八拍还需要重复吗?”他问。
“嗯……我想不需要了。”
“好,现在从右脚开始。”
诺布垂下眼睛,专心地看着脚下动作。他开始把每一步放在音乐里,想象如果能串成连续的舞步,那么接下来该怎么走。偶尔也出现他的想法和实际相反的情况,那时候他和沈炜宁的腿就会相撞。裤子的布料上纹了些浅色凸起的格纹,摩擦到皮肤上,诺布的后背总会起一点鸡皮疙瘩。
沈炜宁这时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后背,眼睛却不乱晃,一心看着诺布的左腿。他说,“记住这一步,步幅比刚才都大。”
诺布点点头,是个乖乖听课的好学生。
“然后停下来,等女伴转圈。”
于是两个人停了下来。
诺布的视线在房间里游了一阵,停在了后面的电视机上。一个广告放完了,沈炜宁还没动。
“是不是可以了啊?”诺布小声说。
“你的女伴在绕着舞厅转,我们要考虑到这种极端情况。”
“……哦。”
第二个广告也放完了。
诺布转头看着沈炜宁,说:“她转完了吗?”
“没有,舞厅很大。”
“……”
再怎么迟钝,诺布也该意识到,沈炜宁他就是故意的。
沈炜宁环在他腰上的手收紧,诺布被迫与他更亲密,耳朵也不情不愿地烫了起来。
“奇怪。”沈炜宁问,“为什么耳朵变红了?”
“你的呼吸……呼吸太热了。”诺布的视线像扑闪在春天花圃的蝴蝶。
“真是抱歉。”
沈炜宁把头微微往后仰,距离是变大了,眼睛却因为视野拉开而更加肆无忌惮。
诺布抿抿嘴,“我们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今天没学会,就不出门了——”
“诺布。”沈炜宁打断他的话,早已预感到诺布想要逃开,事先就加重了环抱的力道。“诺布,你是个聪明的学生,但是你有个缺点。你不该这么专心,有些时候,可以开一点小差。”
动物园里小狼第一次到房间外的世界,它刚颤巍巍地伸出爪子,一点点风吹草低,它就立刻往回蹿。但过不了一会,不用狼妈妈叼着后颈肉,它又会小心翼翼地往外面探脑袋。
诺布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他对上沈炜宁漂亮的眼睛,又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身后就是燃烧的壁炉,发出橙灿灿的光。沈炜宁似乎是有点热,头发也比刚才凌乱许多。
诺布偏了偏头,想了一会。
“现在是不是很适合亲嘴?”他问。
第11章 心悸
刚才打翻了圆碗的服务生紧紧跟在经理约瑟夫身后,手里捧着两个黑丝绒小盒子。约瑟夫气得脸红脖子粗,劈里啪啦骂了一堆后,猛回头,指着他手里的礼盒,说:“到时候知道怎么送出去吧?别再给我惹祸了。”
“当然,先生。”
约瑟夫在9号房门前站定,发现门竟然没有关,甚至是大敞开。他没那个精力再来把最后出门的服务生拿来教训了,冲里面一扬头,服务生捏了捏手里的礼盒,像是赴死一样闷头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