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在深海处/沉沦在深海处+番外(13)

澄好几次经受不住的失去了理智，他疼得说不出话，大脑也停止了思考。他开始出现了幻觉，他仿佛看到了最初的璃湦，温柔的问他疼不疼。

他摇了摇头，傻傻的笑着。

执行的医生看到他这个反应，忍不住跟旁边人嘟囔：“看看他还活着没？队长说不要把人弄死了。”

“不打麻药直接取眼，不死也疯了吧？”

“没办法，打麻药怕他合上眼睛不好弄啊！”

澄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他陷在了他创造的世界里。

一个有璃湦的世界。

第9章

澄自从失去眼睛之后，他总是没来得及醒过来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这样反反复复好几天了。

璃湦忍受不了他这般死气沉沉，他让人给他打了两支强化药剂，澄才算是恢复少许精神。

“璃湦？”

澄没有疯掉。

他的眼睛任何颜色都看不见，他以为瞎了至少还能看见黑色，但并没有，连黑色也看不见。澄不是很适应的抬起手，摸到空洞的眼眶戴着一副眼罩。不小心碰到边缘肿起来的伤处，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在。”璃湦握住他的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突如其来的温暖覆盖整面手心，熟悉得不可言喻，让澄平稳的心跳不由得抽了抽。

他当场怔住，许久没能回过神。

没有拥抱，不过有这样的安慰也是极好。

皇女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第二天她和君主并肩在大街上游行。

全国上下沉浸在与珀兰结盟的喜悦里。

珀兰资源丰富，武力强大，是数一数二的强国。

和它结盟，从综合方面来说确实有利无弊。

单纯的人鱼真以为是珀兰有心巴结他们。

殊不知背后是血淋淋的交易。

身为君主，是不会让他的子民知道真相的。

“跟我回珀兰吧，澄。”

澄还有多一项选择吗？

离开自己的国家难免会有些伤心。

即使他一直在边缘生长，从来没有融过进去。

珀兰的气候温和宜人，强烈的太阳照耀着每一个角落。难怪人类的体温这么高，一定是被太阳神眷顾的吧。

澄被璃湦接回他的家。

他脖子还戴着那个项圈，在珀兰戴项圈，意味着是谁的宠物。

璃湦的家应该是很大的。

澄摸索着扶梯，有细心的侍女一直带领他熟悉周围。

璃湦白天经常不在家，晚上一回来就拉着他到床上。

他每次似乎很生气。

一边骂着别人的名字，一边在他身体释放压力。

有时候澄会碰到祢恩。

祢恩很喜欢捉弄他，他会带他到别墅后面的花园，那里有一个灌木丛迷宫。祢恩脱下澄的衣服，接着把他丢进去。然后自己坐在一旁欣赏他茫然无措的到处摸索，任由他的手臂被荆棘刺割出无数血痕。

“你好笨哦。”祢恩一开口便是嘲笑的口吻，“真不知道队长带你回来做什么？”

“抱歉。”

澄依然在搜寻出口。

他加快了脚步，有些着急。

祢恩瞧到他伤痕累累的腿，唇角不禁微微上扬。

“澄，我在这里，过来。”

澄愣了愣，随后闻声而去。

荆棘在他腿上留下新鲜的伤痕，与陈旧的印记纵横交错，有种别样的风情。

“唔……”

脚板踩在尖刺上，澄的本能使他抽回脚。

前面没有路了，他怎么过去？

“直接过来。”祢恩猜到他在犹豫什么，“澄，不要怕，几步路而已。”

鲜血滴在土壤，很快的渗进去，成为滋养它们的营养品。

澄的脚底被锐利的尖刺磨得血肉模糊。

他每踏出一步，都是疼痛难忍，仿佛踩在碎玻璃上。

汗水浸湿了发梢。

他面色苍白，却红唇瞩目。

的确是短短的几步路距离，好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乖孩子。”

祢恩接住他倒下的身体。

“祢恩。”

冷冷的声音将气氛降到零度。

是璃湦。

“队长不要这么小气嘛。”祢恩语气轻佻散漫，他依旧没有松开手，反而搂得更紧，“还给你就是了。”

晚上，璃湦格外的安静。

澄感受到他源源不绝的怒意，他死命抓着能抓的东西喘着气，不敢开口又不知如何是好。

“你忘了是吗？”

“璃湦？”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让任何人碰你？”璃湦恨恨的咬住他的肩膀，隔了一会才松开，“我说过，你要是再犯错怎么办？”

澄颤颤巍巍的抬起头，他忍住心中逐渐放大的害怕。

“砍、砍手。”

“不过你最近表现很好。”璃湦的手指抚摸着身下那张瘦削的脸颊，直到下巴处才强势地捏住，“这次我可以不去计较，但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