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在深海处/沉沦在深海处+番外(18)

血淋淋的鱼尾和澄凄美的笑容看得他惊心动魄。

他记得很清楚，是他亲手剥下剩余的鱼鳞。

当时的他完全没有一丝忏悔。

如今想起来，那得有多疼啊，满满一池的水变成血红色。

还有失去眼睛的那次。

幸亏璃湦不在现场，不然他恐怕要疯了。

毕竟是他自己主动献出澄，他本来可以把他的人鱼保护得很好的。

“璃湦，是不是睡不着？”

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澄悄悄地问。

“澄。”璃湦心疼的抱紧他，接着在他额头温柔的落下一吻，“谢谢你……坚定的选择我。”

澄红了红脸，轻轻地把头埋进温热的怀里。

“澄，你会不会怪我曾经对你造成的这么多的伤害？”

他怀里的人摇摇头，只听见他闷闷的说：“我相信璃湦会有一天喜欢上我，所以我不能这么快放弃。万一就在我放弃的第二天，璃湦意识到……是爱我的呢，我不想璃湦失望。”

璃湦的心脏一阵绞痛。

得不到对方的回应，澄以为璃湦不爱听这些话，他又把头低了低，“对不起，璃湦，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璃湦哑着嗓音，艰难的呼吸着，“你不用道歉，你没说错，该道歉的人是我。”

他做过的那些清醒万分的噩梦，大概是上天看他不顺眼，故意报复他的吧。

“澄，谢谢你。”

谢谢你还一如既往的爱着我。

……

澄身体不太好。

他受过很多伤，落下了旧患。加上之前打过的强化药剂使他的器官开始衰竭，璃湦无论用再贵的药，也没办法将他的健康恢复到相对乐观的状态。

他身体差到什么程度呢？

例如现在。

下了一场雨，风有点冷，粗心大意的仆人忘记关窗，让凌冽的寒风肆意妄为的跑进来。

澄就莫名其妙的病倒了。

“璃湦，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澄似乎发现璃湦的低落，他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我下次会注意一些。”

璃湦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你该明白，我失去你的话，可能也会活不下去的。”

虽然不至于活不下去。

但行尸走肉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可以。”澄不满意的皱起眉，“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真的死了，璃湦不能做伤害自己的行为。璃湦……可以选择的人有很多，说不定，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可以取代我。”

“不会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成为你。”

若是还在不算很喜欢的时候，璃湦才不会这么坚决的回答澄。

他缺乏的安全感全被澄填满之后，真是性情大变，连祢恩都看不下去。

他说他们心狠手辣的队长，居然会破天荒的亲自研究养生料理。

澄的三餐，是璃湦做的。

他还承包了喂饭。

无论执行任务有多忙，他都会抽空偷一下懒，回家见见他的宝贝。

为了避免发生第二次火灾事故。

璃湦直截了当的说他有爱人了。

没错，就是你们经常传的海妖。不过他不是海妖，他是美丽的人鱼。

这碎了多少人的芳心。

“澄。”

璃湦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左胸膛上。

“为我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