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番外(78)
“本来也没指望你干什么。”袁爽想到出发前,陈与同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把“孩子”照顾好,可惜她才懒得跟陈与同一样惯着某人,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到时候你就干点体力活吧,帮安装掉个线看下打灯,另外。”
她看着许逸风凌乱的头发就不顺眼:“你这脑袋是不是要去整整?要不,染个绿色?”
想象了一下许逸风顶着一头绿毛的造型,袁爽忍不住笑开了花,居然挺严肃地叫金鑫安排她的发型师下次过来的时候带上染发膏。
即将被绿的脑袋倒是没生气,嘻嘻哈哈笑着:“只要你不绿我,就没人能绿我了。我啊,还是染个黄色吧。”
看着那张明艳妩媚的脸,袁爽想,就是剃个光头,陈与同也会喜欢吧。
由于布展工作只能在博物馆闭馆之后开展,许逸风的上班时间便由朝十晚六逐渐进化到晚六朝十,每天早上不到七点拉了窗帘跟陈与同道晚安,然后在审判长下了班准备洗洗睡的时候穿上衣服出门去博物馆签到。
实际上他白天能睡觉的时间也不长,有时候回酒店就中午了,再加上每天在博物馆名画海洋里遨游,灵感喷涌得就像趵突泉,不得不在房间里支了个画架,让周赫把吃饭的家伙事寄了一套过来,疯狂释放停不下来的奇思妙想。
有时候分不清是困还是昏迷,才倒在床上睡一会儿,总感觉没睡多久晚饭时点定的闹钟就响了,再搭金鑫的车去博物馆搬砖。
饭也是在车上抽空吃两口,全是袁爽定的健康食品,没油没盐都是草,蛋白质靠鸡蛋或鸡胸肉,吃得许逸风面如菜色,不吃又饿,有一次吃着吃着还睡着了。
金鑫也比他好不到哪去,白天从事翻译工作,晚上去把资料往画框旁边装裱,还要反复校对,有一次看他困得实在睁不开眼,许逸风估摸着坐他的车得有生命危险,干脆打了个出租,把房卡扔给金鑫,越了袁爽的权给他放了半天睡眠假。
中途郭总的美术馆开张,他还跟着袁总钦点的安保安装队伍去了趟古镇,剪彩前的鞭炮响了,许逸风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好像站着睡着了。好在郭总不负众望,又给袁总的投资款添了一个零。
连轴转的结果反映到视频对面的陈与同眼里,就是他爱人明亮的大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不管是早上中午还是晚上,说不了两句话就要去搞事业,也不知道在这种哈欠连天的状态下,能搞出什么事业,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也肉眼可见瘦了一圈。
陈与同纠结了半天给袁爽打了两次电话,都是占线,组织酝酿好的话一句也没用上。猜测她现在恐怕比许逸风更忙,于是家长也不好意思让老师再关照自家孩子。
他最近也有点体力不支,到了年底,除了再接再厉提高结案率,还有各种汇报和党政文明建设工作。连着两个周末没休息,不知不觉,十一月已经见了底。
他想了想过两天就是那个笨蛋的生日,估计寿星本人早把日夜颠倒的地球时间给过晕了,灵机一动打算来个突然袭击。鉴于长久以来的任劳任怨及全月无休,何冰很爽快地就给他批了假。
也该查查岗了,陈与同想。
每次视频都听那边念叨有个叫金鑫的人,挂电话的理由也都是“金鑫来接我了。”按照袁爽的尿性,金鑫想必也是个美男子,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喜欢男人这句话不是白来的,尤其是会法语的金某人还call他对象by Evan了……
距离产生想念,也难免产生胡思乱想,陈与同相信某个一根筋的笨蛋,但他不相信别人,自己家的孩子那么好,万一有贼人惦记呢?
收拾了一番凌乱的心绪,陈与同对自己沸油般的醋意没感到多羞耻,他只是很想,见到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疲惫的宝宝。
出发前一天,陈与同沉着冷静地开始探听敌情,接通视频后,发现许逸风身在酒店卫生间,脖子上围着一个黑色的斗篷,一双手在他脑袋上翻飞,涂抹着黄色的染膏,而头发的主人正昏昏欲睡,下眼睑挂着明显的黑眼圈,那张白皙的脸也憔悴了不少。
“许老板,混得不错啊?”陈与同看着那边跟钓鱼似的脑袋有点心酸,但毕竟有陌生人,只好沿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都有□□的造型师了?”
“瞎扯,人家是袁总的造型师。”许逸风挣扎似的把眼睛睁开,看见陈与同一如既往的棱角分明的脸,冒了头的胡茬显得他有种成熟的味道,身上的暖意便驱散了些许困意。
“这么大阵仗,要出席多隆重的场合啊?”
陈与同想起那天许逸风去美术馆剪彩拍的照片,一副困倦的表情就像笑,笑完了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