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20)
这是邵呈一贯的形象,优雅从容,风度翩翩,让人不会产生丝毫怀疑的相信,他端着的酒杯里盛放的猩红液体不是鲜血而是红酒。
如果没有一旁黑衣人的搀扶,虞竹笑估计能立马瘫软在地上,腿肚子打颤,使不上任何力气。
他没法逃,保镖正拿枪抵着他的太阳穴,他不知道邵呈说了什么,只能看见邵逸风举起了枪,而那把枪正对着自己。开枪与不开枪之间的罅隙被静默的气氛拉长至无限大,所有的空隙都被恐惧密不透风的填满。
虞竹笑紧咬牙关,他感觉到口腔里的血腥,那股腥甜顺着喉痛往下,鲜明的剧痛让他保持着仅有的清明。
直到他看见邵呈举枪,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轰然枪响,他连尖叫都还来不及,头顶上的玻璃杯应声而碎。
扑通——扑通——扑通——
他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那心跳声过大,把周身血液都震颤,骤然使得脑袋发昏,脸色煞白。
即便是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他依旧是能看见邵呈当时看向自己的眼神,毫无波澜的神情像是淬着寒霜,在他看来,他瞄准后朝其开枪的对象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虞竹笑从未有过奢望邵呈能够好好待他,但最起码能把他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却原来不是,他只是一个邵呈手里任其揉捏生杀的玩物。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带离靶场的,当恢复些许意识后已经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抱在怀里,脸抵在名贵细致的西装衣料上,他知道自己正被邵呈抱在怀里。
虞竹笑是当着邵逸风的面被邵呈抱走的,离开时他瞧见了虞竹笑被吓得煞白的小脸,眼睛半阖,即便是这样他也能从里头看见对方眼底里挣扎着的痛苦。
可他却不由自主的被那种带着无力绝望的脆弱感吸引,那像是某种令人上瘾的毒药,令人想要去更用力地去撕碎他蹂躏他,看他痛苦绝望,崩溃啜泣。
他被父亲抱在怀里,他终于明白他与邵呈之间剑拔弩张的都来源于他对父亲手中猎物的觊觎,而邵呈先他一步感知,他们刚才的一切就像是野兽最原始的搏斗,父亲用最直接明了的方式告诉儿子,他还不够格!
邵呈用利爪将邵逸风摁在掌下,这种最野蛮的方式让邵逸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从不稀罕邵呈所拥有的一切,财富或是权柄,但虞竹笑是个意外,他宛如一朵盛开在潘多拉宝盒中的虞美人花,诱惑迷人地盛放着自己的姿态,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
第9章
被抱着回到了房间,一阵天旋地转的落差,虞竹笑知道自己被扔到了床上,片刻的视线混乱后他发现邵呈还站在床边,并且正盯着自己。
邵呈解开身前的西装扣子坐在床边,虞竹笑则在他做解扣子的动作时就警惕似的想要坐起身,试图离他远离点。
邵呈却像是看透了,在他做动作的那几秒就立刻伸手拽住了虞竹笑的脚腕,用力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
他用的力气极大,宽大的手掌完全将纤细的脚腕覆盖住,力道正巧落在虞竹笑扭伤的部位,猝不及防的疼痛让虞竹笑‘啊’的一声低呼。
并且那双手在确定那地方是痛点后,用手撕开了贴在上面的药贴,随后竟然更加用力地捏紧。
“疼……你干什么,放开我!”虞竹笑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那力道完全就是冲着要捏碎他骨头的目的去的,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推开他,却被邵呈一个覆身摁倒在床上。
“管家告诉我,你早上晕倒的时候扭伤了脚。”邵呈说的时候就着手上的力道,用拇指恶劣地摁压着因为瘦弱凸起的骨头,“怎么突然就晕倒了?是我昨晚干你干太狠了?”
邵呈极具危险性的面庞贴近虞竹笑,让虞竹笑下意识地把脸往一边偏,说道:"我发烧了……"
“发烧……”邵呈嗤笑一声,“所以需要我儿子嘴对嘴给你喂药是吗?”
“什么……?”虞竹笑脑子突然有点晕,邵呈的话被大脑处理了好几秒才算理解,是邵逸风嘴对嘴给自己喂的药?这完全就像是无稽之谈,可这话是邵呈说的,这说明有人看到了,并且汇报给了他,是事实。
他只能够想起自己醒来后拿着药片,却我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吃的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邵呈伸手钳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猛地掰了过来正对着他,"你他妈当我是瞎吗?知道他看你的时候是什么眼神吗?他巴不得扒了你衣服摁在地上干你!"
羞辱像条鞭子似的抽打在虞竹笑的身上,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就像是个玩物,在那个少年面前他就像个可笑的小丑,他像是被摁在砧板上的鱼肉,被迫献祭在这对父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