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距离是零点零一米(38)

花才说:“广大少女会蹲门口偷拍吗。”

房光霁下意识道:“私生嘛,会的。”

花才说:“会带着两个彪形大汉一起吗?”

房光霁刚要咬的一口虾滑没咬下去,手一抖,虾滑掉在碗里,他皱眉道:“什么?”

“那天你来我家——”花才咕嘟咕嘟喝了半杯酸梅汤,然后说:“那之后,就经常有人来我家门口踩点。他们看上去也不像粉丝啊。”

花才费解道。

而房光霁神色一下就凝重起来。

他的行程足够保密,来花才家用的是很少曝光在大众面前的私家车,而且还特地绕路,载着张宁去了一趟他的公司。

大部分人只会以为那是张宁的保姆车,而绝想不到司机是房光霁。

本来,房光霁这人算盘打得贼溜,就连意料之外的张宁来访,都要转变成对他自己出行有利的顺水推舟。

但……难道那天他在花才家留宿的事还是被媒体发现了?

花才看房光霁表面上淡定如斯,心中惊涛骇浪的德性,忍不住嘴角抽搐道:“你粉丝也不嫌弃你表里不一、天天精分?”

“他们看不出来,又不是你。”房光霁无所谓地说:“你应该有拍下他们的外貌特征吧,回头发我。我去查。”

花才说:“你别真犯什么事儿吧,我都有犯事ptsd了,我爸一个我妈一个,你再进去我真受不了了我警告你。”

花才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的,和平时那个暴躁如雷发火的德性截然不同。

但房光霁知道这话说得很重。

重不是对他而言的重。

而是压在花才精神上,令花才精神负担重的意思。

尽管花才拒绝和房光霁复合。

但并不是说房光霁对他而言就真的不重要了。

花才也许试过彻底把房光霁当陌生人,在前面那些年平静而孤寡的生活里,他俨然是成功了。

可一旦房光霁再次进入他的生活。

花才就发现——想把房光霁当成陌生人这件事,根本是不可能的。

人都是食髓知味的动物。

吃过馒头就不愿意吃糠。

吃过肉就不愿意吃素。

见过彩色,就会下意识地排斥黑白的单构世界。

这不是很正常么。

房光霁在学生时代,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把黑白世界里生活的花才拉入彩色高清时代。

尽管在他们刚成年不久,随着房光霁的消失,花才的世界又变成了单构的黑白。

但谁都没想到快十年后的现在,房光霁他又杀回来了。

这人以惊人的厚脸皮,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势不可挡地,仿佛是将这个世界所有的颜色都兜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一股脑地,冲花才泼过来。

万千颜色。

绚丽炸开。

房光霁带着惊人的生命力,令这些颜料自顾自地,再一次把花才的世界,从黑白里拖出来。

再一次。

作者有话说:

周四V,周四更6000字。

第37章

“啊对了,吃火锅吗。”房光霁说这话时,好爽地将半碗毛肚下到锅里。

海底捞一贯生意红火,房光霁在一片红尘喧嚣之中,心情不错地涮着毛肚,刚刚那认真思考的模样转瞬即逝,保质期比现代人的爱情周期还短。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心大,还是把这件事压在心里。

花才隔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观察他,片刻后说道:“是不是有人在搞你。你有没有头绪。”

房光霁还是那轻浮的样子,边喝了一口啤酒边说:“才哥,你犯不着为我操心。”

口气倒是真心实意的。

花才这人很好懂,你要是说了让他不顺心的话,他立刻就是一张黑脸甩过来。

只见花才一筷子扎在一坨煮的粉粉的土豆块上,冷漠地说:“房光霁,你至少应该相信我。我没有害过你。”

对花才来说,房光霁现在避而不谈的反应,令他没由来地冒火。

就像好心人莫名被别人当成了贼,又像好端端地走在路上,不相干的人突然夸张地从你身边跳开三米远,把你当成病毒看。

总而言之。

花才明显感觉到房光霁在这件事上就是要避开他。

但是花才不乐意。

他甩房光霁是一回事,房光霁要是甩他,那他就要炸了。

实际上已经炸过一回。

早在当年房光霁无声无息消失的那一次。

当年在确认房光霁失踪后,花才回了趟老家,第一件事就是踹了房光霁家的门,把他家那点不值钱的东西,能搬走的都搬走,全拉出去卖了换钱。

破电视,笨重的老式微波炉,还有个洗衣机,这是房光霁家最值钱的三件套,废品店一口价二百五,花才咬着牙卖了。

从这里你就能看出,花才绝对不是普通小说里受了委屈只知道哭哭啼啼卖惨的主。

——他连房光霁家墙上贴的瓷砖都恨不得扣下来卖钱。

总而言之,那一次花才怒火冲天地回老家,一是解决他妈和他妈那不知道第几任男朋友之间的感情纠纷,第二就是为了把房光霁家值钱的东西全弄走卖钱。

当然也带了点自暴自弃,想着如果房光霁回来发现东西都没了,报警,警察找到花才这,倒是正好省了花才再去找人的功夫。

结果愿望没有实现。

房光霁反正就消失了。

悄无声息的。

花才厌恶这种感觉。而现在,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明显回避的样子,除了令花才内心回味起当年的茫然和无助外,他的一肚子火气也像这沸腾的锅,俨然要炸了。

其他人不知道花才的脾气,顶多觉得他此刻不过是脸黑了点。

但房光霁是何许人,在娱乐圈那种泥巴地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一双看人的眼睛练得比本职演艺工作的水平还高,况且他又那样地了解花才,眼看花才已经是核弹爆炸倒数前十秒,房光霁也不敢贫了,把筷子一丢,举手投降道:“好吧,好吧,是有人想搞我,很正常的,娱乐圈里谁没有几个仇家呢。”

花才表情还是那个样子,房光霁知道他的脾气压根还没有缓和。

于是,狗腿地给花才舀了一勺虾滑,又把芝麻酱奉上,做完这一切,房光霁才说:“我不想把你扯进来,你知道得多,对你没好处,对我也没好处。”

花才气死了:“哦,嫌弃我呢是吧?那当年就别厚脸皮地贴过来找我嘛。”

一开口就是老阴阳师了。

房光霁后脑勺挂一排冷汗,矢口否认:“只有才哥您看不上我的份,我绝对不会嫌弃才哥。”房光霁说着,又敲了两个蛋到咕嘟咕嘟冒泡的番茄锅里。

还顺便请服务员加了点汤。

花才看房光霁这样子,简直和当年毫无区别。在他们更小的年级里,大约是,青葱少年,白衬衫脚踏车,呼啸着在斑驳水泥路上喧闹而过的哪个年纪里。

只要花才和房光霁吵架,就会变成这样。

花才发火。房光霁却很淡定,一边舔,一边该做什么做什么。

有时候两个人是在家里,房光霁一边修他家那个破洗衣机,一边承认错误。

有时候是在外面,房光霁一边掰开旺旺碎碎冰递给花才一半,一边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来,酸奶味的,你最喜欢。”

花才对这种人没办法。

花才对这种牛皮糖一样的脸皮毫无办法。

现在也是。

房光霁任凭他怎么阴阳怪气,始终还是笑嘻嘻的,等敲在锅里的蛋都熟了,变成一个软趴趴的太阳被捞起来,房光霁说:“喏,趁热吃。”

……和当年那个“喏,酸奶味”的德性,一模一样。

花才:……

房光霁自己也给自己舀了个鸡蛋,这才有空说道:“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觉得什么是都可以自己来处理。就像这次朱穆朗出事,我不用想都知道,你肯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安抚那群员工的人。”

花才没说话。

因为他觉得在房光霁面前辩解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人看穿别人内心的眼光毒辣到没朋友。

“但你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去打探这种消息。结果,你就只能硬着头皮来找我。”房光霁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出手管这些烂摊子,就像你妈,我也是这个态度。现在轮到我,我还是这个态度。”

可以的话,希望花才安安稳稳,凭借自己的才华,靠自己的技术扎扎实实地赚钱,安安心心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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