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盲盒(69)
冰河解冻、鸟语花香的时候,刚脱下毛衣的羊宝宝生病去世,独留羊妈妈一个人。把羊宝宝安葬好后,羊妈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眼里蓄着泪仰躺在床上,薄毯盖在身上。
山羊先生扣门送信,羊妈妈烦躁地起身,拿起毛线勾针扔向门口。发泄一通后又拽过薄毯躺下,把脸蒙住,思念成疾。
红砖瓦房右上方有一团厚厚的云层,这是摆渡口,狼先生是摆渡人,正在维持秩序让亡魂渡溪流,到对面天堂去。
羊宝宝不放心羊妈妈,偷偷拿走前面老奶奶篮子里的剃刀,躲到一旁的云团里,学着羊妈妈把自己的毛刮下来堆成一团。光溜溜的身体坐在一簇白花花的绒毛前,把绒毛扭成绳,捆绑在一起。趁狼先生发现之前,赶紧先跑回去站队,等狼先生巡逻结束,又跑回去继续编织,编着编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绳子已经成型,趁狼先生忙着检查物件,拴在云柱上,顺着往下滑。滑到灰色绳结处,大风刮来,带偏羊宝宝,羊宝宝紧紧攥住,等风停了,又继续下滑。穿过家门,扑到正呆坐在床榻上的羊妈妈怀里,怎么喊羊妈妈都没有回应。狼先生立刻赶到,把羊宝宝拽走了。
羊妈妈看着自己的两手空空,可热度还在,是羊宝宝的触感。环视屋子四周,羊宝宝的踪迹随处可见,羊妈妈决定继续把没织完的毛衣完成。
带着思念,羊妈妈拿着暖和和的毛衣走到门口,望着通向天堂的云团。此时就要轮到羊宝宝渡溪流,可还是放心不下郁郁寡欢的妈妈,狼先生严肃的木瓜脸让它只能一步三回头。
突然,身上多了一件毛衣,羊宝宝惊讶过后笑着转圈圈,轻松跨过溪流。平时头上戴的王冠也和其他亡灵一样消失不见,也长出了一双白翅膀,头上顶着光环,唯独羊妈妈织的毛衣没有消失,羊宝宝喜出望外,蹦蹦跳跳步入天堂。
天黑了,萤火虫扇着小翅膀,合着漫天星辰把荧光撒向羊村,羊妈妈仰望云团,脸上平和。狼先生的后背秃了一片,手中的光杖一挥,羊宝宝编织来连接羊村的绳子化作星星点点,隐藏在天和地之间。
“故事到此结束。”齐沓低沉的嗓音宣布故事终结。
荒弭笑着看向他,带头鼓掌,孩子们感慨。
小宇稚音传出:“狼先生其实很好,它把自己的毛刮下来,趁羊宝宝睡觉,帮它绑好回家的绳子,还装得很凶。”
李欣邮也发表看法:“羊妈妈很爱羊宝宝,羊宝宝也很孝顺。”
小类看小赖趴在课桌上,俯到他耳侧问:“小赖小赖,怎么啦?”
“我想妈妈了。”豆大的泪滴无声滑落,不久有了啜泣声。
“小赖别哭,一会儿我们和爷爷煮红豆粥喝,然后到菜园子摘大萝卜来炒好不好?”
小赖抹抹眼泪,“嗯。”
“来来来,别伤心了啊。荒弭哥哥言而有信,看给你们带来了什么?”齐沓从讲台抽屉里拿出一袋各种口味的糖果,这是他在上课前拜托校长放进去的,孩子们眼里盛了喜悦,还在抽着鼻子的也停下。齐沓朝荒弭抛了一个眼神,荒弭知会,放下笔记本去分糖。
每双小胖手都捧满满的,嘴里也塞得圆鼓鼓。
“荒弭哥哥给我们分糖,应该对哥哥说什么”齐沓和荒弭并排站在讲台,看着孩子们洋溢着笑容。
“谢谢荒弭哥哥,谢谢齐沓哥哥。”感谢从嘴里的糖果缝里拼命挤出来。被感激的两人笑得越来越像。
“咚、咚、咚!”校长拿着铁条敲响柳树下的钟。
齐沓笑说:“下课了,快点回家把爱送给陪伴自己的人吧。路上别追逐打闹,注意安全。”
“齐沓哥哥、荒弭哥哥再见!”拎起小书包,拉起小手就蹦蹦跳跳回家去了。
不到一分钟,教室空荡荡,荒弭看着门口笑说:“吃着糖还蹦哒,也不怕噎着。”
转过身就见齐沓放大的脸,荒弭下意识往后退一点。齐沓摊开掌心,“还有一颗。”荒弭理所当然接过,是一颗夹心奶糖,剥开糖衣,丢进嘴里。
“我没说我不吃。”齐沓把脸凑近,坏笑道。
荒弭头顺势后仰,“校长还在。”
“校长,今天齐沓哥哥和荒弭哥哥送给我们糖,我给您尝尝,我还有很多,口袋都是鼓的。”滞后上厕所的小宇大嗓门一开,让齐沓收敛了些。
“校长和你一起回去,你等一下,我去和你的哥哥们说一声。”校长看校门口也没个等小宇的,着实不放心。
荒弭刚拿着笔记本走到讲台旁,校长就出现在教室门口,“齐沓、荒弭,今天的教室你们关一下,钥匙先放在你们那。”
“好,您慢走。”校长一走,荒弭就开始嘟囔,“这糖太甜了。”
话音刚落,腰就被搂着,整个人被抵在课桌前,“我分走一半就不甜了。”
荒弭嘴唇本就被甜得微开,舌尖轻易挤进去就能寻着糖。舔了一下对方舌尖,然后咬破仍维持块状的糖果,夹心里装着牛奶,瞬间涌出来。荒弭手中的笔记本啪的落地,攀上对方的后背,脸被捧着摩挲,舌尖被挑逗,喉结不停滚动,后背的手只能攥紧衣物。
退出去后,脸仍被捧着微仰,嘴唇红了不少,眼神涣散,喘息声很是勾魂。
齐沓心动,笑着说:“还是很甜。”然后又品尝起来。
荒弭腿被课桌硌得慌,仍被前力推着,只好半坐在课桌上,手在对方后背难耐地摩挲。这一举动反被惩罚了一下,舌边被轻啃。
也不知唇齿纠缠了多久,走出教室的时候,晚风很冷。荒弭手却不停拉扯高领毛衣,唇红得诱人。
“别拉,感冒。”手被拉开握着。
两抹剪影走在乡间小路上,还有亲密聊天声逐渐远去。
荒弭说:“你今天讲的故事很熟悉。”
齐沓回答:“《尽管我们手中空无一物》。”(注)
十指相扣得越发紧,荒弭低笑:“但爱,不是身外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注:RaM WIRE——《尽管我们手中空无一物》
☆、睡午觉
“齐沓哥哥,我们来跳绳好不好?”来窜门的李欣邮朝下到一楼的齐沓发出邀请。她正和苏年各执绳子一端,即使她喊“一二三”助力也没用,绳子的弧度没出来。
盯着书本久了,眼睛正酸痛,齐沓兴致全无,“你和苏年玩,哥哥煮饭给你们吃。”
“可是,苏年哥哥也不会。”李欣邮委屈,苏年仍在挣扎着甩绳。
“来,我试试。”苏年接过欣邮的绳子,然后伸出左手,示意苏年数到三就甩。
李欣邮小马达准备,“三!”身高原因,齐沓只能单腿蹲下,放低手,尽量和苏年平齐。绳子有节奏地拍地,“苏年哥哥,我不敢,哈哈哈哈……”李欣邮临到阵前总退缩,苏年咿咿呀呀向她招手,她还是笑着摇摇头。
齐沓收住节奏,绳慢慢停下,“齐沓哥哥,我们肚子饿了。”苏年跑过去拉住李欣邮的小手,两人这才想起肚子该进食了。
“好,哥哥去煮饭,炒土豆好不好?”
“不吃辣椒,要吃甜椒。嗯……苏年哥哥说想吃腊肠。”
“没问题,先和哥哥玩,一会儿煮好了叫你们。”
两小孩互娱互乐:在客厅闹腾,嬉笑打闹声此起彼伏。齐沓洗好米插上电之后,到门口菜园择菜,昨晚雷雨交加后艳阳高照,蔬菜精神饱满。红彤彤的灯笼椒、紫黝黝的月牙茄、白花花的胖子萝、橙灿灿的西红柿……葱蒜婀娜多姿、生菜装无辜求宠幸、卷心菜从暗蓝里冒出肥嘟嘟的脑袋、白菜宠儿根部开始腐烂,急得团团转、青姜菜装可爱、芫荽挤成一团取暖、韭菜伸展腰肢香气勾魂……
齐沓的身影在绿意之间窜来窜去,满载而归,全搁在洗碗槽里,一大瓢水后分类在砧板上切,再装盘。
“齐沓哥哥,腊肠挂在那!”两只小馋猫等不了,亲自来到齐沓腿边“视察”进度,身高是硬伤,视线根本够不到砧板。
齐沓刚好切完调料,拎起刀,切下火炕上挂着的腊肠,这过年没多久,五香粉味还在萦绕。两花猫眼神跟着腊肠移动,口水快溢出,“再去玩会儿吧,还得再等一段时间。”
“不,齐沓哥哥,我们陪你。”苏年跟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