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原嘉逸都觉得自己不再需要这些药了,也就任凭薄慎言丢开它们。
后车按喇叭的声音打断了原嘉逸的回忆,他忙松开刹车跟上车流,汇入他热爱着的生活。
今天的课堂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原嘉逸背着书包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明显和往日不同。
这让原嘉逸觉得有些没底气,在转身写课题的时候,他心虚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
……没有变化啊。
难不成这群学生有透视眼?
原嘉逸慢慢在黑板上写着字,突然听到身后有学生小声地议论着。
“……我的天啊……你们看原老师的手,刚刚那两位学长说的是真的哎,原老师真的结婚了。”
“是啊,那么闪的一枚戒指挂在手上,呜呜……”
“不,我不觉得,肯定是原老师昨天听到咱们说要给他生孩子了,他害怕所以戴了个假的。”
“假个屁咧,你们看那枚戒指的长相,把我卖十次都买不来。”
“不过有一说一哈,那戒指是真的好看。”
原嘉逸很奇怪这群学生为什么经常把他当成个聋子一样,公然在他身后讨论着他的私生活。
难道真的是他脾气太好了,让学生觉得他没有威慑力才这样的吗?
“咳咳……”
即将要转过身来之前,原嘉逸刻意清清嗓子提醒他们。
“转过来了,原老师转过来了,嘘——”
原嘉逸:“……”
“妈耶……太好看了吧这也,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女人……”
后排有学生举手,原嘉逸眯眼看了过去,伸手示意,“请讲。”
那男生站起身,朗声问道。
“原老师,听说您先生是薄氏集团CEO,请问属实吗?”
听了男声的话,课堂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无论男生女生都纷纷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薄氏总裁的长相,像是担心他的长相不足以匹配原嘉逸一样慌张。
看着这群仿佛瞬间变成了他娘家人的学生们,原嘉逸哑口无言:“……”
薄慎言,你戏也太假了吧。
对家里那老东西的小心眼儿实在是无解,原嘉逸无奈地笑笑,没等学生们搜出答案来,便抬起左手朝男生晃了晃,“对呀,我先生是姓薄。”
不过不是你说的那个职位,因为法人是我。
台下一片尖叫声。
“嗷嗷嗷嗷嗷嗷啊,太有钱了吧!竟然真的是我想的那个薄总裁!”
“啊啊啊啊——薄总裁好帅啊,绝世大猛1啊啊啊啊!”
“我靠,般配死了!这两张脸我直接飞孩子啊啊啊啊——”
“别飞了,小心原老师直接把孩子给你塞回去。”
“薄总裁长得好牛逼啊我的妈,这俩人太般配了……我柠檬了……”
然而,人的耳朵总会抓捕到一些突兀的语句
“我的天,原老师是个受!啊哈哈哈哈哈,我昨天没有猜错!”
原嘉逸:“……”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到让人下不来台。
这个场面如果不加以制止,恐怕又要复制昨天的无果,原嘉逸沉下脸,曲起指节叩击着金属桌面。
“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继续上课。”
在大家兴奋异常的情绪下,课程很快就结束了,原嘉逸抓着小书包,在同学们包围他之前便蹭蹭蹭地跑向了停车场。
随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回家中。
进屋的时候,薄慎言正洋洋得意地翘着二郎腿撸猫,听见开门的动静,一把将糯米抛到一旁的沙发上,嘤嘤嘤地跑过来抱住原嘉逸。
“老婆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快让我亲亲……”
“且慢。”
原嘉逸抬指夹住薄慎言的章鱼嘴,声音清清冷冷。
“今天在上课的时候,有学生在下面喊‘原老师老公好帅’,‘要是我有那样的老公,我肯定要天天抱着他’,”原嘉逸收回手,双臂环胸,倚在门板上仰头看自家的憨包,“说得好像他们知道我丈夫是谁一样……”
薄慎言偷眼观察着原嘉逸凉悠悠的表情,狗腿地攥拳愤慨道,“这群学生!不好好学习,净是八卦!怎么不去做娱乐记者!瞧给我老婆气的!”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原嘉逸挑挑眉,“只要你在大是大非面前坦白实情,立场坚定……我还是会宽大处理的。”
薄慎言面上一喜,“真哒?!(*^▽^*)”
原嘉逸眉头一皱,“果然是你!╭(╯^╰)╮”
薄总裁:危。
原嘉逸环住他的腰,抬头咬咬男人的下巴,“哥,你几岁了?还搞这些年轻人的小把戏,我还能跟别人跑了不成?”
正当薄慎言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之际,原嘉逸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当场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原嘉逸边掏手机,便伸出一根手指笑着点点他,将手机听筒贴到耳边,“您好,我原嘉逸。”
电话那头传来了薄慎言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原老师……这有个监外就医的患者要过来,还没送到,是右肱骨远端粉碎性骨折,您可能需要过来一趟。”
今天是星期日,很多主治都轮休,段主任去了外地,陈副主任也趁着好不容易空下来的时间和妻女去郊外爬山,离医院最近且最闲的主治医师也就只有原嘉逸了。
想着答应了薄慎言的事情可能又要爽约了,碍于患者的紧急,原嘉逸没再多想,一口答应下来,“行,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原嘉逸抱歉地亲亲薄慎言的嘴唇,“不好意思啊慎言,医院有急诊病人,粉碎性骨折,我得去会诊。”
薄慎言不舍地圈着原嘉逸的腰,惩罚性地咬了一口他的唇珠,心里虽然知道这不是能被原嘉逸所掌控的事情,但还是觉得很难过。
“那你要早点回……”话没说完,薄慎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搂着原嘉逸走向门口,“我真的是傻,干嘛不跟你一起去呢?”
原嘉逸也一梗脖子,忙抓着外套顺着薄慎言的力道往外走,“是哦,你跟我一起去不就好了,手术完了一起在外面吃饭。”
薄慎言回头踢了一脚趴下的屁股,迅速闪身出门,握着原嘉逸纤薄的腰就朝楼下走去,心中暗自计划着该怎么做才能骗原嘉逸在外面住一晚。
毕竟相比往日,他们这一周少做了不少次。
线条优美的辉腾在路口流畅地掉了个头,直奔市人民医院。
原嘉逸刚系好白大褂的扣子,便看到了从大门口被推进来的患者。
他脸色一僵。
薄慎言也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大步走了过去。
“同志,你是什么人?”
押送犯人的警察制住了薄慎言的动作,也惊动到了背对他的原嘉逸。
“这种人病了为什么要救?”
薄慎言的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人问道。
警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用胳膊拦着这个势如猛虎的高大男人,生怕他越过自己冲过去杀了床上的人。
“这是出于人道主义,而且他属于伤残范围内的犯人,准予保外就医,同志,你要是继续靠前,那我们只能以寻衅滋事的……”
“慎言,去坐着。”
原嘉逸没回头,摘下戒指,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手套查看床上人的伤况。
薄慎言恨恨地瞪着床上的人,胸膛剧烈起伏,不甘愿地坐回到椅子里,努力不让自己给原嘉逸添麻烦。
“贱人!警察同志……为什么把我送到……咳咳咳……这个贱人这里来!警察!警察!快来,把我弄走!他会杀了我的!你们不愿意……看到出人命吧!他会杀了我的!”
床上的人声嘶力竭。
原嘉逸脸上戴着口罩,低垂着睫毛,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声音清清淡淡,“……盛澜,我不是救你,我只是在救我的患者。”
盛澜赤红着双眼,恐惧地大声叱骂,“原嘉逸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的人生!拿走了我的全部!你妈死得好啊,死的活该,我现在每天想起她,我都会开心得大笑出来,留你这么一个孽种在世上,承受着失去她的痛苦,很开心吧?啊?原嘉逸!回答我啊!”
低头查看他伤口的原嘉逸置若罔闻,侧头对助手说道,“……患者……盛澜,男,29岁,RH阴性AB型血……无肝炎结核等传染病史,无高血压糖尿病癫痫等慢性病史,无食物药物过敏史……两次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三十一次输血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