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为(9)
龙哥蹲在林行休旁,仿佛雄性动物示威一样:“你喜欢男人,应该是男人上你吧?你喜欢男的就对了!这么小,能搞的了女人吗?”
话音还没落下,周围就全是哄笑声。
也许精神小伙伴们玩够了,还“贴心”的给他胡乱穿上了衣服。
龙哥把林行休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他们把课本和作业全撕了,拿走了钱包里的现金。
而林行休的右手,依然紧握着那两个脆脆鲨,现在,也许只有这两个脆脆鲨才是干净的了吧?
林行休紧闭着双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人世间车水马龙,公平吗?没有公平可言,除非你站在人堆的顶端。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追问为什么,而回答你原因那个人,通常都是强大的肉食者。
“人不是该死的时候死的,而是能死的时候死的。”
☆、第八章
陆西畴坐在聚光灯下,练完一首曲子,打算给米伯郡发条消息。
陈宁递给了陆西畴一瓶水:“喝点水吧。”
陆西畴没有接,低着头玩手机:“不用,谢谢。”
尴尬的的气息逐渐充满了整个琴房。
今天琴房里的人,大多都知道陈宁喜欢陆西畴。
唯独陆西畴,这二百五装傻充愣。陈宁坐在了陆西畴旁边,又递过来一个粉色的便当盒:“喏,我自己做的饭团。”
陆西畴瞟了一眼饭团依旧是:“谢谢。”
陈宁仿佛对他的“无视”已经习以为常,她拢了拢长发,含笑问:“ 米伯郡呢?今天怎么没见他。”
陆西畴刷着微博,没听清她说什么:“啊?你说什么?”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没听清,但陈宁脸上的笑容彻底消散了:“陆西畴,你可不可以好好的跟我说句话啊?”
陆西畴感到莫名其妙:“嗯?我有在好好讲话啊。怎么了?”
陆西畴收起手机塞进裤兜里看着陈宁,陈宁看着面前这个人,她无法对他生气,只好泄气道:“对不起,刚刚没控制好情绪。”
他摆了摆手:“大可不必,社长,还练琴吗?不练我就回家了,快饿死我了。”
陆西畴伸了个懒腰,开始擦小提琴。
社长在指导一个成员离不开身,辅导老师拍了几下手道:“才练多久就想走?
休息时间到了!各回各位啊,赶快练琴,”
辅导老师翻了翻社团活动行程表:“从今天开始练《Above the Clouds》校庆的时要用的BGM。”
陆西畴半眯着眼睛盯着前方,如果平时的他是个碌碌无为的流氓地痞小混混,那他拉琴的时候,绝对是油画中优雅沉稳的王子。
林行休扶着墙走出了胡同,这个地方,这种味道,这种感觉……他永远也不想看到、闻到、感触到。
耳边穿了呼啸而过的车声,闷热粘腻的风刮到他身上。
林行休眼神空洞拖着沉重的步子走着,老城区的街道都非常窄,林行休站在路边等红绿灯……他想还行吧,他还有理智去等红绿灯。
可是,可是……那个理智真的会回来吗?
绿灯亮了,剩最后6秒的时候,林行休才往对面走去。
道路的两旁是柳树,风吹着柳条会时不时的碰一下他的脸。
鼻血还在流,林行休翻遍了整个包才找到了包纸巾,已经剩最后一片了。
他撕开两半,一半塞进了鼻子里堵住,另一半扔进了垃圾桶,带着他的“理智”,扔进了垃圾桶。
他盯着垃圾桶就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就像垃圾一样,现在甚至连垃圾都不如……手机在裤兜里震动,应该是谁打来的电话,但这个时候,谁还会给他打电话呢?……
手机刚刚被精神小伙伴儿摔了下,不知道是钢化膜碎了,还是手机屏碎了。林行休拿出手机,是方川。
他看到方川的手机号突然就笑了,自己还真是个垃圾,为什么不打方川的手机呢?
电话自动挂断了,方川站在旅馆大厅里邹着眉问前台的服务员:“你确定608房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服务员点了点头:“今天一天都是我在值班,的确没见608那个男生回来。”
方川看了一眼落地钟,已经快21点了,就算是和同学出去玩,也总归得接个电话吧。
现在倒好,玩疯了,连电话都不接了。
方川坐在了沙发上,打给了张瑞。
张瑞不知道在干什么,电话快挂断的时候才接通:“喂,小川啊?这么晚了找阿姨有事吗?”
方川哼了一声:“林行休呢?他没回家?”
张瑞顿了顿继续笑着说:“小休不是住校了吗?”
方川最烦张瑞这个德行,他放重声音说:“他住校?他这些天都住旅馆了!你是想逼死他才舒服吗?”
方川挂断了电话,低下头紧紧的握着手机。
再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林行休接了。方川气急败坏地问:“跑哪去了?都不知道接电话……”
总之方川说了一大堆,林行休坐在马路边一句也没听,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望着黄色的路灯,轻轻叹了口气:“哥……我在老城呢。”
方川听到更气了:“跑老城区做什么?我刚刚说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听吧?”
明明已经哭了很久了,为什么眼泪不会干涸。
林行休揉了揉眼睛说: “我没事,我就是来老城的书店买点资料,你在哪呢?”
方川换了个放松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在旅馆呢!你快点回来啊。”
林行休听到方川在旅馆等他,立刻站了起来,扫了辆小黄车回了西城区。
喜欢一个人,当成为了羁绊,万水千山走遍,也只会从浓烈变成悄无声息。
☆、第九章
陆西畴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他并不想回家。
每当周五陆烊都会回家很早,他也不喜欢跟陆烊待在一起太久。
陆西畴:大米在哪呢?
米伯郡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米伯郡:上分呢
陆西畴:行吧
米伯郡发来一条语音:怎么了?你现在不应该跟你爸畅谈人生前途和理想吗?
陆西畴没在回信息,有节奏的用指关节敲着手机壳。
大脑放空时,时间往往过的很快。每当经过一辆车时,陆西畴边敲一下手机。
他看到一个穿着同校的校服骑着小黄车经过时,忘记敲了。
陆西畴揉了揉眼睛,那个人是林行休。
“林……”行休两字还没喊出来,人早就飞走了。
他笑了笑小声嘀咕道:“得了,反正也不熟,这是做什么去啊,还一脸严肃的表情。”
手机响了,是陆烊打来的。
陆西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陆西畴提起放在脚边的琴,来到路边打车:“喂,爸。”
陆烊沉着声音说:“社团活动早就结束了,你干什么去了?我和妈妈还在家等你呢!”
陆西畴吐了口气:“过一段时间校庆,活动延长了一些时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回去了。”
陆烊没在说话挂断了电话。
陆西畴把琴扔到出租车后座,盯着车窗外被遗留到身后路灯。
林行休冲进快要关闭的电梯,电梯里只有三个人,都向他投来了目光,林行休摸了摸鼻尖,快速地摁了一下6层,站在了电梯间的一个角里。
看到电梯间里的反光镜,糟糕!刚刚急着回来,身上的衣服沾了很多泥渍,还有看不出轮廓的鞋印。
林行休用手拍了拍衣服,奈何理由没编好,电梯门刚开,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方川。
林行休走出了电梯,却一直低着头。
方川拎着他的书包带儿往608带:“能耐了,见了我都不叫哥了!”
林行休试图挣扎:“哥……”
方川放了他,上下打量着林行休:“这是干什么去了?一身那么脏?怎么还流鼻血了?”林行休没说话,低头在卡包里找房卡。
方川见对方没搭理自己的意思,低头看着林行休的脸:“小休,哥问你话呢。”
林行休可以感受到方川说话的气息,手里刷卡的动作顿了下,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没……没事。”
方川跟在林行休身后进了房间,房间不大毕竟离学校不远。
林行休拎着书包打开了灯:“不用换鞋了。”
方川换着拖鞋笑着说:“这是你家吗?”林行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