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攻磨+番外(48)
“我不懂什么?”
“如果你懂,你今日就不会这样对我。”
孜桐问道:“这两件事有相关吗?”
张炽看了他一眼,依然清冷如斯,但总觉得和以前相比不一样了。
“沉华他……”张炽有些烦躁,“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家人的存在。”
那他呢?孜桐差点问出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他淡淡地问:“因为当年帮过你,所以你连命都可以舍给他?”
张炽一顿,厉声道:“对,如果不是沉华,我和张桃不会活到如今。”
孜桐静静地看着他,唇边轻轻勾上,露出一个似笑而非笑的笑容,随后他淡漠了下来,“我先给你打个针吧。”
张炽的瞳孔收缩,眸底迸着一丝愤怒。
孜桐继续说道:“我不放心你。”
“你他妈还捆住我,你哪不放心我?”
“不捆,你会逃的,你上次跟人打架的伤都还没好。”
张炽停了几秒,声音有些不平顺,“我不喜欢。”
他太厌恶力量被削弱的感觉,四肢无力,就好像自己成了一个废物,处处任人摆布。
也不知是哪句话惹到了孜桐,他按住张炽的手臂,不为所动地道:“你需要打的,你甚至连饭都没有吃。”
张炽熟悉他这么久,平时顺着他的孜桐,也有着强硬的一面。这么多的面孔,有哪些他还不知道的。
他现在也算是下囚阶,也轮不到他拗了。
张炽看着注射液输进了他的上臂,轻轻地闭上双眼,头往后靠,声音轻得很,“我们为什么变成这样?”
孜桐的手停了下,“如果你想,我们可以恢复以前。”
“恢复?”
“当然。”
张炽的喉咙仿佛被塞住般,半响才说出话,“只要你叫陈少爷放手……”
孜桐无情地断了他的话,“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会放手的。”
“那你呢?”张炽咬咬牙,开始咄咄逼人,“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孜桐看着他,一言不发。
“说话。”
孜桐的双眸冰凉冰凉的,似乎要把张炽摄到了冰窟。他轻轻地扯开嘴唇,声音淡而僵硬,“我只是要把沉华推入桑德布克监狱。”
张炽仿佛连手背都在发凉,凉得青筋跳起,“你说什么?”
他知道桑德布克监狱,也知道这监狱对他这些混黑的而言意味着什么,不陌生,甚至是避而远之。
在里面住着的都是重监犯,基本上进去的都是生不如死的等死,倒不如死刑一求解脱。
“我不懂。”张炽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
进入桑德布克的人会丧失自尊,折腾得连狗都不如,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他不懂,到底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可以做到这地步。
“你在报复什么?”
孜桐眼尾一提,直盯着张炽,扯了扯嘴唇,过了好半刻才道:“沉华应该有向你提及过我的父亲。”他说话都如小溪流水,潺潺尤轻,可提到父亲,却像咬字般的生硬。
这句话听得张炽有些云里雾里,却好像一颗大石提上嗓子,仿佛有什么正呼之欲出。
孜桐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猎龙内讧,沉华主谋,致我父亲伤残,这些沉华应该有和你说过。”
张炽一听,瞳孔瞬间收缩,难以置信又带了些复杂的意味在眼眸底内,“猎龙的老大,是你的父亲?”
孜桐的双手摆在背后,微微一颤。
张炽沉默了许久,好像在尝试说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个父亲。”他脑袋一阵混乱,“所以当年、当年我没找得着你,是因为你回了你父亲那里?”
孜桐没有说话了。
在同一年。
他找不着孜桐的同一年,被沉华救了回去。
“所以一开始你是怀着这么目的回来的,”张炽的眼睛突然有些发红,一条条细微的血丝从瞳孔蔓延开,“在我找上你,追求你的时候,你就想着怎么去对付沉华,是吗?”张炽一开始说的平静,越到后面却变成了心寒的怒吼。
他喜欢孜桐,喜欢到把自己的一颗真心赤裸裸地挖出来,摆在他的面前。只要他肯接收,他愿一生诺许,掏心以待。
可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孜桐由头到尾都在瞒着他,他所做的事情。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自己的父亲对付沉华,也逼得他退帮。
这就是孜桐的计划。
可事无完美,他做不到不顾沉华,不顾龙济兄弟的一切。孜桐为了达到他的计划不被毁坏,在他正去池沙夜会查明时,却让人将他捆绑。
张炽的脑袋过滤着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突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他看着冷如雪花的孜桐,脸上聚着的都是寒凉的失望。
他甚至到现在不敢相信,逼他至此的人竟是他的爱人。
“哪怕你对我有点真心,就不会想着怎么、对付我身边的人……”张炽整个人都在空荡荡的状态下,连说话都开始有些不利索。
可孜桐的脸却越听越阴沉,他只觉得张炽从头到尾对他所说的每句话,都依旧围绕着沉华开展,哪怕他已经告诉他沉华对他父亲所做的一切,他还是向着沉华。
剩下的没必要再说。
他甚至想问,张炽找上他追求他,甚至招惹他,到底包含了多少的喜欢在里面。他对张炽的重要性,却远远及不过沉华,甚至是他那帮兄弟。
他忍着心底呼之欲出的阴暗,转头打算离开/房间,“你先休息一下。”
张炽双目如凶暴的鹰隼,隐忍着声音地吐出四个字,“解开,放我。”
孜桐忍了多年戾气终于爆发出来,他快步走到了床边,将张炽的双手狠狠地擒着压在床褥上,风狂雨骤般地啃咬他的嘴唇,甚至想顶开他的牙齿伸进去。
张炽的眼底发着怒火,“操 你吗,操、滚……”
他被打了针,力气不及于孜桐,这种受擒于人的感觉让他产生强烈的厌烦。他别过脸,又被孜桐按了回去亲吻,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是暴戾中的蹂啃。
张炽微微蹙着眉,直接往他的下唇发狠的咬了一口。
孜桐那桃红色薄唇微微溢出了鲜血,加上带点戾气的桃花眼,让他那张漂亮清冷的脸添加了几分狼戾。
像一头雪山上来的白狼。
“滚,你他妈滚出去。”张炽怒道。
“不。”孜桐低声地回了一个字,伸手把自己的衣服脱下。他舔干净唇上的血,眉眼盈盈,直接将张炽压在身下。
他轻咬着他的耳垂,低声道:“我们好久没有做了。”
“老子不想做。”
“我想。”孜桐微微歪着头,声音轻轻地吐出来,滑过他的耳垂,带着一股低凉的味道,“我想做,做了你就不会想其他的事。”
“孜桐。”
张炽喊着他,让孜桐顿在那儿,双目垂下,恍惚回到了以前,可张炽的喊他的声音却不如以往的撩拨痞气,是带着一股泛到绝望的声息。
“别这样对我。”这是张炽怀着的那丝冀望,对孜桐最后一次的恳求。
别让他送了他许一辈子的手镯,别让他掏心掏肺地对他时,换来的是隐瞒和欺骗。
他对孜桐付出的真心,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孜桐也就停了会儿,无动于衷地将他的裤子脱下,弄了点唾沫润滑便捅了进去,硬生生将他最后的那点希冀的掐断。
第四十七章
时到半夜,孜桐却毫无睡眠,双眼睁开,看向窗外的夜空。随后,他又把目光转移到旁边睡得沉的张炽,他的眉眼间尽是疲倦。
孜桐露出轻笑,带着满满的苦涩。
“我才不是……”他声音轻得如蚊蚋,随后慢慢地叹了口气。
他想起了张炽对他的怒吼,可他不是怀着这目的才回来,他明明是为了母亲。
他点了点张炽的额头,轻声地道:“我只是想回到我妈妈的地方,那里才是属于我。”
他要对付沉华也不是因为他那所谓的父亲,他根本就不在意他父亲。
他的母亲,才是那可悲的受害者。
他怀着这十几年来的怨恨和念想支撑他活到现在,早已在心头上种了芽,越埋越大,长成了一根拔不掉的毒藤。
可张炽一而二,二而三地选择了沉华,让他退缩了,过世的母亲是他唯一的念想。
他眼睛有些酸涩,“可我就是自私。”他就是想要张炽选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