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栽[娱乐圈]+番外(43)
骆寒看着项寻消沉又故作轻松的神情,刚刚因为找到人而熄灭的焦火瞬间转成了怒火,他挨家酒馆找人的时候一直在想,冯家谦到底跟项寻聊了什么, 能让一个看起来已经成熟到无坚不摧的人躲起来喝酒。
可现在他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他只想把冯家谦抽死。
“是我。”骆寒抬起手拂开项寻额前的头发, 拇指轻摁着对方发红的眼尾,想把里面不好的情绪统统收走。
“呦, 大明星来了, 喝一杯呗。”项寻推开额头上的手。
“哥,”骆寒抓住对方的手腕,轻声哄道, “明天再陪你喝好么,先跟我回去。”
“来都来了干嘛还明天啊。”项寻扬起胳膊挣脱骆寒,他醉醺醺的没个数,胳膊劲儿使大了, 差点把自己掀下座椅。
“哥!”骆寒一把捞住他的后背,顺势将他打横抱起,“听话,明天陪你喝, 今天太晚了,汤川要休息了。”
“你烦不烦,我说我要今天喝!”项寻在骆寒怀里挣扎,他一个站起来戳门框的个头,劲儿又大, 着实是让抱着他的人吃不少力。
还没走到门口,骆寒身上已经出汗了, 他只能先哄着,“那咱回去喝好不好,我带你去买酒。”
汤川跟在两人后面,实在是担心项寻这位朋友。
“今天给你添麻烦了。”骆寒走出门口,转身向汤川行鞠躬礼。
“不麻烦,请你好好照顾寻。”汤川回以鞠躬礼。
骆寒:“告辞。”
“告什么辞,谁让你告辞的!”项寻不停地挣扎,他胸口闷着一座火山,宿醉没能让它爆发,骆寒的到来却将它点燃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骆寒大半夜耗费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来找他,骆寒隐忍的愤怒,骆寒摁在他眼角带着温度的手指,骆寒一句句柔软的话,这些东西就像一簇簇火苗,不分先后撞进胸口,引爆了他的心头火。
“你放下我骆寒。”项寻手撑着骆寒的肩膀试图跳下来,对方反而箍得更紧,他深吸一口气,感觉火已经冲毁了他的理智,“我让你放我下来!显摆你力气大是吗!”
骆寒依旧哄着,“哥,马上上车了,上车放你下来好不好?”
越哄项寻的火越旺,心里的烦躁简直要冲出天际,他屈肘狠狠撞上骆寒的胸口,趁对方吃痛又一把将其推开,“老子让你滚听懂了吗!”
骆寒不闪不避被他撞了个结实,胸口闷疼,可他顾不上,项寻推开他,自己踉跄倒退了好几米,此时一只脚已经踩在了路沿边缘,他瞠目结舌地盯着项寻的脚,“哥你别动,别退了!”
项寻意识到自己踩空在了路沿上,身体失去了重心,他知道接下来他可能会直接栽倒后脑勺着地,也可能会踉跄到路中央被车撞上,可喝醉了酒的人动作跟不上意识,大脑根本无法控制身体,他就这样朝着马路栽了下去。
栽下去的那瞬间,项寻觉得整个世界像是忽然摁下了慢放键,他的身体一点点倒下,明晃晃的路灯在他视野里慢慢晕开,耀眼的光刺得他眼睛疼,他下意识眯起眼,再睁开时整个世界已经成了一片白。
是下雪了吗,他疑惑地抬头看着天,是下雪了,天是白的,地也是白的,下过雪的地面又凉又滑,被推一下很容易滑倒。
那个男人就是这样被他用力一推,滑向了死亡深渊。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把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男人推向了马路,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挣脱开。
如果不挣脱,他可能会被那个男人打死。
那个男人长得挺好看,儒雅斯文,可惜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看人的眼神像毒蛇,一巴掌抽下来,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但是,有的女人偏偏就是傻,多么可怕的男人,居然被他骗得心甘情愿,生下不明不白的孩子,不明不白沾了毒,最后不明不白死了,死得那么难看,摔成了一滩肉泥。
不过她比那个男人死得好看点,那男人摔下路沿,先是被一辆机动三轮撞了出去,又被一辆货车站碾压,没了全尸。
空旷的街上驶来一辆轿车,刺耳的喇叭声将项寻从另一个世界抽离,他愣怔地看着耀眼的车灯,心想:我会不会也死得这样难看啊,别了吧,还是留个全尸吧。
“哥!”短短的几秒钟,骆寒体会到了慌乱,惊恐还有绝望,他几乎是抱着如果项寻出点什么事他也别活了的心态连滚带爬地冲向马路,堪堪抓住了项寻的一根手指,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死死握住。
可让骆寒更绝望的是,项寻一点自救的意思也没有,他像根羽毛,轻飘飘地任由自己被风支配。那一瞬间,骆寒的绝望中生出了一点恨意——他真的是什么都不在乎啊,他的心里但凡留有他一点位置,也不能这样不顾惜自己。
这点夹杂着恨意的绝望让骆寒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生生将差不多要跟地面平行的项寻提了起来,不管不顾拉进怀里,然而后挫力太大,他站立不稳,连带着项寻一起倒在了地上。
又是后背着地,骆寒觉得今年后背流年不利,他可以考虑去买个巨额保险了。
两个人的力气被抽走了似的,躺在地上半天没动。
骆寒是尚未从后怕中抽离,抱着人不想撒手,项寻是醉得脑子跟不上,只知道自己从后脑勺着地变成了额头撞下巴。
还是汤川在店里看见了,跑出来把两人从地上拉起来,“你们没事吧,受伤了吗?”
“谢谢你,我们没事。”骆寒站起来,又把项寻扯进怀里扶着,对汤川说,“麻烦你帮忙叫辆车吧。”
汤川帮忙叫了车,骆寒将项寻打横抱起塞进车里,跟汤川点头哈腰半天,这才上车,再次强行把项寻抱在怀里。
他不敢撒手,怕一撒手这人就随着风飞了。
火山喷发加时空穿梭,抽尽了项寻的力气,他实在太累了,窝在骆寒制造的独属于他的温暖中,酒后劲儿慢慢上来,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轻轻的,呓语似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推你的。”
骆寒的心猛地一抽,他不知道怎么就一下想到了小项寻被季成风拎出去之后的事。
季成风是出车祸死的,会不会是……
如果,假如季成风是被项寻推倒出了事,那有很大可能是季成风对项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他反抗自保造成的。
不然一个小孩,不可能在一个大人有防备的时候推倒他。
只是一个猜测便让骆寒的心疼得要命,他不敢想小项寻都经历了些什么,他稍微一想就恨不得撕开时空隧道,把季成风砸下十八层地狱。
折腾回酒店已是凌晨快两点,骆寒抱着项寻在卫生间门口,在帮他洗澡还是洗澡之间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只帮他脱掉外衣洗洗脸,因为洗澡难度太大,搞不好还会因为耍流氓被揍。
但项寻却出奇地不配合,他不知道是不是把骆寒当抱枕了,抱着死活不撒手,骆寒稍微一动他就开始不安,然后更加用力抱着,几乎要把骆寒勒断气。
骆寒只好放弃,勉强给两人脱掉外衣,抱着项寻上了床。
姿势非常不好搞,项寻拱在骆寒怀里,骆寒只能靠在床头上,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抱着。虽然抱人抱得甘之如饴,但骆寒十分担心他的腿,明天早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骆寒用湿巾帮项寻擦脸擦手,擦着擦着就忍不住动个嘴耍流氓,明知道单方面耍流氓吃亏的是自己,但就是忍不住。
项寻可能是被他弄烦了,皱起眉头打掉他的手,然后没商没量的,掀起他的衣服拱了进来。
骆寒:“……”
这是在考验他的革命意志够不够坚定吗,那真不怎么坚定,一考验准糊。
糊穿地心的大流氓自食恶果,不敢再动,收起流氓之心,心无旁骛地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