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桃桃[ABO](79)
“嗯?”言颂明显愣了愣,“我忘了!”
“没事,待会再告诉他就行!”言颂全然没把这种小事情放在心上,还在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明天的行程,“你提醒我了,我要打雪仗!”
“好好好,打打打。”宁随敷衍两声就摁断了电话,他想着自家弟弟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靠在阳台上若有所思。
司越洗完澡,换了一身纯棉家居服走出来,不轻不重地敲了敲玻璃:“发什么呆?”
“如果把梁皓扬林继衡他们几个都叫上,你觉得怎么样?”宁随回头看着他,“反正我爸说了,随便我带几个朋友,他都包了。”
月考成绩出来后,宁随得意洋洋地把分数报给了宁端,然后使劲儿吹了一波司越给他整理的笔记有多好用,想方设法给司越邀功。
于是宁端大手一挥:“那你就请人家一起去玩嘛,还有跟你玩得好的同学也可以都叫上,老爸出钱。”
“行,”司越说,“我去问问林继衡他们。”
林继衡不劳驾他问,他在宿舍里听得一清二楚,当场表态:“陆思睿去我就去!”
“那我问陆思睿和潘正航,”宁随立刻兴奋起来,“人多肯定更好玩。”
隔着浴室的门,他开始绘声绘色地动员陆思睿,然而小陆同学沉迷学习,十动然拒:“一共就三天的假,出去玩的话,作业就写不完了吧?”
“你怕什么,咱们学习委员都去,”宁随循循善诱,“咱们又不是傻玩,把作业带过去啊,找个下午一起分工写了,不就没事了吗?”
“那……好吧。”终究还是挡不住诱惑,陆思睿点头答应了。
宁随说:“那你洗完赶紧收拾东西吧,明早八点出发。”
搞定一个后他又去联系潘正航,没几分钟就给司越发去了胜利的消息。
然后司越点开对话框打字:北河市的温泉酒店去不去?
梁皓扬:不去。
司越:那我就安排言颂和陆思睿睡一间房。
梁皓扬:去。
司越一击得手,隔着窗户比了个OK,宁随高兴得没忍住原地蹦跶了几步,立刻拉上个七人群聊,然后麻溜地给金主爸爸打电话去了。
金主爸爸慷慨点头,要了他们的身份证号就去找人订机票了。
第二天早上,住校的四个人各自拖着行李箱来到校门口,宁端和宁泉的车已经在路边停好,梁皓扬和潘正航也是没一会儿就到了,而言颂半路拉着他爹言朝去买零食,说是直接机场见。
梁皓扬一眼就看见了宁泉那张与言颂足有六七分相似的脸,握着橘子汽水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了几分。
宁随难得发了几分慈悲,亲亲热热地凑到宁泉面前,给她介绍了一下这位试图掰弯她儿子的家伙:“姑姑,这是梁皓扬,我们学长,他跟言颂玩得最好。”
“是吗?高三啊,准备高考了吧?”宁泉打量着浑身肌肉紧绷的少年人,三句不离学习成绩,“有什么学习经验可以多教教我们言颂啊,我们跟他说他都不爱听,还是你们同学有共同话题,他听得进去。”
在家长面前,没有成绩就没有说话的底气,梁皓扬一身校霸的威风荡然无存,连腰杆子都软了几分:“好的,阿姨,我们一定互相督促认真学习。”
宁泉心满意足地笑了:“那就好啊。”
宁随盯着宁泉别在衣服上的胸针,又看了梁皓扬一眼,说:“这是言颂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是啊,”宁泉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食指在那枚胸针上拨了拨,梁皓扬眼前一亮,正要夸上几句,就听宁泉继续道,“丑死了。”
梁皓扬:“……”
“……我觉得,还好吧?”宁随尴尬地揪了揪头发,将司越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他没什么审美,连一二三四都夸不出来,但他相信司越一定有。
很有审美的司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枚胸针,昧着良心吐出两个字:“好看。”
“不用给他留面子,”宁泉露出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智商智商没有,情商情商堪忧,连美商都那么差劲,我严重怀疑当年医院把我儿子抱错了。”
宁随沉默片刻,扭头望向身旁那位真正的送礼人,小声嘀咕:“你当时干嘛选这个?”
“因为这个最贵。”梁皓扬双唇紧抿,万分悔恨地闭上了眼睛。
宁随恨铁不成钢:“你个拜金男。”
下午两点,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这家温泉酒店藏在郊区,要坐很久的车才能到,可打开车门的瞬间,浑身的劳顿疲乏便都被那凛冽的寒意洗得一干二净了。
入眼所见一片霜白,浓雪满覆了苍茫山野,错落有致的建筑群以桥栈相连,将大大小小的温泉池围拢在其间。
言颂深深吸进一口北河市寒凉而清新的空气,然后还给人家一堆二氧化碳:“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
宁随伸了个懒腰,顺手堵住了他未完成的朗诵:“我看你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潘正航哈哈大笑地拍了拍言颂的肩膀:“你刚没听人说吗,这都连续下了六七天的雪了,哪来的春天啊!”
言颂大失脸面,当场掏出手机愤愤道:“我现在就把你刚在车上睡得流口水的照片发群里!”
“行了,我们大人谈事去了,你们小孩就自己去玩吧。”得了特赦令,一群少年便把行李全都扔给了侍者,撒开腿风风火火地跑路了。
午饭是在飞机上随便解决的,这些半大的男生根本没吃饱,早就饿得不行了。他们闹闹腾腾地冲进餐厅,林继衡高举菜单主持正义,十分利索地点了一大桌子菜,众人边吃边聊,那菜几乎是上一碟光一碟,宁随白白背了个相机过来,却只有拍剩汤空盘的份。
“还是先写作业吧,”话题扯了一圈又绕回正道,陆思睿说,“写完了才能放心玩。”
“也是,”林继衡第一个支持响应,“那待会吃完饭就回去写吧,晚上再去泡温泉。”
言颂异想天开:“我能不能一边泡温泉一边写?”
梁皓扬剥了只虾扔到他碗里:“不能。”
众人吃饱喝足,懒洋洋地朝住处走去。
走道上的残冰碎雪都被扫除干净了,但冬日的寒风长鸣不歇,廊檐堆雪簌簌而落,道路两旁的石墩和绿植上依然覆盖着厚厚一层积白,顺手就能抓上一大团,然后更加顺手地往某个人身上砸过去。
“我靠!姓梁的你就盯着我砸是不是!”
“哪有,他明明砸我比较多!”
“哥你怎么能暗算我!”
“你居然连老越的头都敢砸?!妈的真刺激!加我一个我也来!”
“站住别跑!”
南方骑蟑螂长大的孩子在这方面都缺乏实战技巧,全靠一腔你死我活的拼搏精神,几人乱七八糟地打成一团,走道长而狭窄,没什么躲避的空间,只要谁不小心脚下一滑,就会抱着另一个人直接撞上檐边承重柱,然后其他人再一拥而上,趁机怼了满脸的雪。
就这么玩了一路,回去的时候个个冻得双手通红,满头满身都是雪沫渣,差点连房门都打不开,朝气飞扬的笑声却传了好远好远,把漫天寒风都咬成了一口口暖融的白雾。
宁端的朋友非常大方,特意给他们留出了一座和风复式小楼,院里自带一池私人露天温泉,坐在木质缘侧上就可以把脚伸进温泉水中,不用顶着寒风裹着浴袍出去跟陌生人共浴。
家长们都住在酒店主楼,所以这里的房间对他们来说绰绰有余,楼下梁皓扬和言颂各一间,潘正航和林继衡睡一间,楼上的三间房则分别归了宁随、司越和陆思睿。
众人洗手洗脸,各自回房安放行李,诸事妥当后,再抱着习题本和试卷到客厅碰头,开始写作业。
宁随他们五人都是同班的,只需分别派发任务,最后互相抄一抄就完事了,一个人的作业变成五个人写当然是轻松加愉悦,而没有帮手的那两位就只能自给自足。
言颂气鼓鼓地拉着梁皓扬走开,两人缩在客厅的角落里埋头苦写,林继衡打着探讨学习的名义跟陆思睿凑得很近,可惜有一个不长眼的潘正航蹲在他们对面发光发亮。
宁随和司越并肩坐在地毯上,司越背靠着木质移门,把习题册摊在腿上,手边搁着草稿本。室内暖气开得很足,他脱了羽绒服只穿着连帽卫衣,宁随把自己的那件和他的一块团起来给他垫在身后,又从沙发上拿了个枕头垫着他的脖子,自己就随随便便地屈着腿弓着背,用膝盖抵着本子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