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桃桃[ABO](78)
司越想起上次在宁随房间里,那个人近乎笃定地说着“你不喜欢Omega”时,他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一片没有边际的白茫。
“回去考试吧,别迟到了。”司越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转身往教室走去。
时间还没到,老师先把答题卡和草稿纸发下去,喇叭里传来例行公事的考场规则宣读:“请考生自觉遵守考试纪律,认真答题,不准携带任何与考试无关的东西,禁止作弊……”
司越没有先写学号姓名,而是埋头在草稿纸上飞快写下了一大片的文字,然后把薄而透墨的草稿纸反铺过来,欲遮还露地藏在答题卡下。
“所有人都知道”?
马上你们就要知道错了。
考场内走来走去的监考老师一个比一个眼尖,没一会儿就发现了司越这边的“万白从中一点黑”,顿时柳眉倒竖地冲过来:“同学,你是不是夹带资料想作弊!”
满场哗然,所有的脑袋都齐刷刷转过来对准了司越,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开什么玩笑?司越??作弊???
人家可是常年稳坐第一的学霸大佬啊,有那个必要吗?
这次月考依然是按成绩分考场,整间教室里足有十几个1班人,有些嘴快的甚至直接笑出了声:“老师你看错了吧!”
“那这是什么!”老师气得一把抽出那张草稿纸,看也没看就高举起来,“这是什么!”
“题目都还没发下来,草稿纸怎么就满了!”老师连续两巴掌拍响了桌上的答题卡,气势十足,“不是夹带资料作弊是什么!”
其他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离得远的互相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目光,离得近的伸长脖子凑过去围观那张稿纸,然而在看清上面写了什么之后,表情都变得异常古怪和精彩。
“老师,你看仔细一点,”司越抬起胳膊,握着笔在稿纸上圈出两个字,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还特意手动画了个重点,“我没作弊。”
“那你写的是什么?!”这老师性子急,气不过这学生居然还敢狡辩,立刻就要直接宣读他的草稿纸,想来一个公开处刑。
她下意识看向那个圈,“宁随?”这是哪个文学名家吗?还是作文素材?她又抬头看向稿纸第一行,结果刚说完“我喜欢”三个字,她就再也念不下去了。
“你,你你你,”可怜的监考老师顶着一张天崩地裂的脸,嗓子都给气劈了,“你这是在写什么?!”
“写情书,”司越敛下眼底淡淡的笑意,咬字分外清晰,“我在练习,怎么给我的Omega写情书。”
…
第一场考试顺利结束,宁随伸了个懒腰,等后排同学把试卷都收上去后,才把桌上考试用具装回口袋里,优哉游哉地出了考场。
每次考完试后走廊里的人都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急着去食堂,所有人都是往楼梯口走的。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全堵在教室门口不肯挪,还不时爆发出阵阵骚动和惊呼。
“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我靠!”
“啊啊啊啊我不信!”
宁随纳闷地顺着他们的目光转头看去,发现门口的班级布告栏上不知何时贴上了最新的考试规则,其中有一行大写加粗的“禁止撕毁草稿纸或用草稿纸做与考试无关的事,包括但不限于乱涂乱画、折纸飞机和写情书等。”
宁随:“……”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南岐一中疯了吗?哪有人会在考场上折飞机写情书啊!
他一头雾水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摸出手机正要问司越在哪,忽然校园广播“滴”一声响起,然后全校都听见了教导主任那深沉严肃的嗓音——
“高二1班司越同学在今天上午的语文考试中用草稿纸写情书,公然破坏考场纪律,现对他进行全校通报批评。”
宁随:“……?????”
所有人:“哇!!!!!”
…
“啪!”办公室里,老杨把教案重重摔在桌上,气得话都快说不清了,“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
写情书要打草稿,但撒谎不需要,司越说:“有人跟宁随告白,我觉得他现在关键时期不能被早恋分心,所以假装是他男朋友,帮他挡一下乱七八糟的野蜂。”
“你以为你是防蜂水吗?!”老杨心说你他妈就是把我当傻子,“还假装在一起?我宁愿你们是假装作弊!”
“那肯定不会!”宁随连忙自证清白,“我们要是作弊您就把我们从楼上扔下去!”
老杨怒吼:“我现在就想把你们扔下去!”
“老师对不起,”司越站得笔直,与其说他在检讨错误还不如说他是在汇报自己的光辉战绩,“保证没有下一次。”
老杨气得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当然没有下一次。
司越闹得这么轰轰烈烈,谁还敢往宁随面前凑啊,曾经广为流传的“司越不喜欢Omega”之类的言论直接登顶论坛十大谎言榜第一,惹得多少Omega捶胸顿足,深恨自己不该信了这种鬼话。
说穿了,司越搞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动静,其实究其原因,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官方辟谣罢了。
A神出马,效果拔群。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司越在考场上公然写情书,是凭一己之力修改了校规的男人。
当然,他们也从看过那篇情书的人那里知道了,宁随就是那个收情书的人,是这个男人的男人。
☆、泡个温泉
宁随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时,就见司越已经回了宿舍,正站在窗前吃着他买回来的宵夜。
对面411跟他们的403离得太近了,想递什么东西都特别方便,往晾衣杆上一挂就送过去了,不管是宵夜味的作业还是作业味的夜宵,防盗窗都拦不住他们暗度陈仓。
“今天去晚了,你喜欢的牛肉包卖完了,就给你买了烤串,”宁随扣上睡衣顶端的纽扣,抓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开始擦头发,“冷了吗?”
司越说:“没有。”
其实林继衡接过去的时候是热的,但等到他回来后已经没温度了。
宁随又问:“老杨叫你去说什么了?”十二月月考后的假期被挪到了元旦节,从明天开始,30号到1号连放三天。按照惯例,假期前的最后一节晚自习上,1班学生们获了全套试卷加拖堂的豪华套餐,下课后老杨还把司越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没说什么,”司越把老杨耳提面命的“认真听课”、“不要挑战老师的底线”和“不许再跟你同桌传小纸条”全部抛在脑后,“就叫我盯紧你,把偏科的那几门成绩都提上来。”
“然后还表扬你,这次考试进步很大。”他吃完最后一口夜宵,纸巾摁在嘴角擦去油污,也盖住了上扬的弧度。
“哦,”宁随拖长了尾音,取下晾衣杆把半湿的浴巾挂上去,“表扬我的话应该直接跟我说啊。”
司越面不改色:“老杨脸皮薄,由我转答也是一样的。”
“你接着装。”宁随没忍住笑起来,顺手一叉子怼上他面前的防盗窗,司越眼疾手快地侧身躲开,没来得及扔掉的两根竹签准确夹住了那根塑料晾衣杆,也跟着他笑:“好了,林继衡洗完澡出来了,轮到我了。”
宁随就收手不闹了,转而开始倒腾明天要带的行李。
林继衡踩着拖鞋冲到窗边,你来我走跟交接棒似地:“陆思睿呢?”
“他洗澡呢。”宁随头也不抬。
为了说话方便,刚才两人站在阳台开着窗,冷风把暖气都快吹没了,现在谈话结束,宁随把窗户一关,先往身上披了一件外套。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几声连震,他解锁一看,居然是梁皓扬发来的信息。
梁皓扬:言颂喜欢去哪玩?
梁皓扬:明天放假。
这两句话没头没尾的,意思却昭然若揭,可宁随的手指搭在屏幕上,好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回。
言颂居然没把要去温泉酒店的事告诉他?
宁随想了想,还是先给言颂打了个电话:“干嘛呢?”
“收拾行李啊,”言颂那边动静不小,好一阵咣当咣当,“泳裤总要带吧?零食也要吧?对了,还有我珍藏的水枪!”
“那边都有卖啊,你也不嫌重。再说去北方还玩什么水枪啊,有志气的南方人都应该打雪仗!”宁随翻了个白眼,“问你,咱们明天出去玩的事,你跟人梁皓扬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