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桃桃[ABO](56)
“你还记得啊?那你自己算算,咱俩到底谁浪费?”司越没好气地说,“你给他们都买了,人手一杯,花了多少钱?”
“今天店里有活动,不花钱。”宁随反驳。
司越才不信这种鬼话:“什么活动?”
宁随说:“倒闭活动。”
司越气笑了,想听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来:“哪有这种活动?”
“有,”宁随不高兴地拉着嘴角,“我是老板,我说有就有。”
“……哦,”司越明白了,“原来如此。”
难怪超出配送范围却每次都送货送得那么快,因为这家伙自己就是老板。
“果汁你就别想了,”司越看着这位喝醉了的小老板,忍不住又去撩了撩他后脑勺长出来的一截发尾,“家里有蜂蜜么?”
宁随很慢很慢地搜索目标对象,过了好半天才九十度摇头:“这里没有。”
“……”司越转身走了,“我就白问你。”
他自己去厨房里开冰箱开橱柜,很快找到了半瓶黑蜂蜜,再洗好杯子勺子兑一杯温水,融了两勺蜂蜜拿回房间。
有了一口甜的,宁随就不吵不闹了,他安安静静地捧着杯子喝水,被热气熏着了就眨眨眼,看起来特别乖。
又乖又傻,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司越琢磨了片刻,决定趁机宁随喝醉的功夫先把自己那件事解决。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高兴?”司越挨着他的肩膀坐在他床边,轻声问道。
宁随看了他一眼,然后抬着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挪远了不算,他还要盘起双腿把膝盖顶在两人中间:“你不喜欢Omega,离我远点。”
司越拒不认领这个全校都知道的事实:“谁说我不喜欢Omega了?”
“林继衡,潘正航,陆思睿……”宁随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给他看,嘴角一撇,“还有好多,他们都这么说。”
“你有听见我亲口说吗?”司越问。
宁随被问住了,只好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不直接来问我?”
宁随慢慢抬起眼睛看着他。
“不管别人说什么都别信,你只要相信我,想知道什么都直接来问我,”司越像是哄小孩一样,对他伸出了一根小指,“记住了吗?”
“我就不记住,你就是不喜欢Omega,”宁随面无表情发脾气的样子,看起来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冷酷,“我亲眼看过你拒绝Omega表白的样子,特别凶,你还打人。”
“什么时候?”司越一愣,“我打了谁?”
“高一的时候,”宁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施展了一招移花接木,“你打好几个,都把人打去医院了,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是Omega?”
司越回想起自己入学到现在有且仅有的唯一一次打架经历以及被他打进医院的那几个Alpha,心中涌起了深切的担忧。
就算今晚福星高照保佑他顺利把事情解释清楚,明天宁随酒醒之后还能不能记得都两说。
司越叹了口气:“要不等你睡醒了咱们再聊吧。”
“我没喝醉。”宁随非常执着。
他是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醉了,他还觉得自己清醒得很,只是心口滚烫的情绪都被那座冷冰冰的迷宫堵着,上不去下不来,堵得他心里很难受。
脑子告诉他,因为吃醋而喝醉,是一件很没出息的事,做不得。
但他认为自己没喝醉。
既然没喝醉,那借酒装疯就不丢人了,这是理智的抉择,是冷静的策略。
于是“很清醒”的宁某人恃醉行凶,再次一巴掌拍开了司越的手指:“你先说,你为什么讨厌我……们Omega。”
司越试图蒙混过关:“我真的没有……”
宁随气势十足地吼了一嗓子:“你说!”
司越:“……”
他叹了口气,认命了:“好吧,虽然我高一打架那件事跟Omega无关,但严格说起来,我打的那个人跟我讨厌的某个Omega确实有关系。”
不管宁随明天记不记得,他必须强调一句“某个Omega”。
“之前学校里传我有见义勇为证明什么的,这件事是我堂弟说出去的。我没有这个东西,也确实没救到人,”司越并不擅长讲自己的事,所以说得很简略,“只是有一年冬天,我碰到了一个昏迷在路边的老人,就打电话把她送去了医院。当时我觉得自己是英雄,救了人很了不起,所以我妈开玩笑说可以给我颁发个见义勇为证明。”
“但是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其实我还在给医院打电话的时候,那个老人就已经离世了,我根本没帮上她。”
司越皱眉道:“后来他拿这件事造谣,还自以为捏着我的把柄,和他的狐朋狗友一块当着我的面欺负无辜的人,我就把他们都打了一顿。”
“打得好!”宁随激动地一踹被子,把自己的书包踹飞了出去,踹完才反应过来,“你还是没说Omega的事!你讨厌Omega跟你堂弟有什么关系?”
司越就差对他举手投降了:“别急,我现在就说。”
…
两年前。
“老越!老越诶!下来吃饭啦!”
林继衡那极具穿透性的声音扎进司越耳朵里,强行破坏了他作画的心情,他只好把画具收起来,不情不愿地下了楼。
今天家里来的人多,餐桌上摆满了大鱼大肉,几个姑姑婶婶还坐在沙发上聊天。同样是来做客的,林继衡同学却丝毫没有要等主人到位再开饭的自觉,他端着单独为他一个人准备的饭菜,坐在茶几旁吃得满嘴流油:“你再不下来,就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蒋敏笑着拿一个空碗给他盛了鸡汤放凉:“别着急,多吃点,待会让司机送你过去。”
林继衡的父母跟司越父母是多年邻居兼好友,两家人向来走得很近,司越和林继衡更是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虽说后来林家因故搬走,他俩初中没能在一个学校,但这却并不影响他们的关系。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林家没人管饭,林继衡还会大老远跑来司越家里蹭一顿,吃饱了再赶去补习班。
等司越慢条斯理地洗干净了手上的颜料,跟亲戚们一块在桌边坐下时,林继衡已经呼噜呼噜地喝完了第二碗汤。
他小跑着把碗送进厨房,然后拎着书包就冲了出去:“叔叔阿姨们再见,我先去上课了!”
司奕叫司机把他送出门,转头就开始教训司越:“看见没,人家小林放假了都要去补课,就你,一天躲在屋子里涂涂画画。这都要初三了,你得抓紧学习啊。”
“人家怎么不学习了?”蒋敏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骄傲地说,“这回月考还拿了全年级第十八名呢,再说了,画画又不是什么坏事儿。”
“难道他以后还能去当个画家吗?真是,”司奕摇摇头,“下次至少要给我把前五名拿回来,听到没有?”
“听见了。”司越现在正是叛逆期,他敷衍地答应了老爸的要求,然后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指,满脑子都是楼上那幅还没画完的画。
司奕本来不至于对儿子要求那么严格,只是最近司越的确是因为画画而分了对学习的专注,所以才特意想让他收心。
司越旁边坐着的是一个远房叔叔的儿子,跟他同龄,读的也是同一个初中,名字叫司昊。
听到司奕的要求,司昊笑着说:“那太好了,等司越哥成绩进步了,年级前五就有两个都是我们家的人了。”
“是哦,司昊这次是考了年级第五吧?值得表扬,”司奕点了点头,又对司越说,“听见没,这回你可是要向弟弟学习了。”
司越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
“没有没有,谁不知道小越一直都是年级第一啊,我们家司昊从小就笨,这次是多亏了小越让着他罢了,”司昊的妈妈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司昊在家一直都说要向小越学习的,对吧?”
司昊顿时沉下了脸,司越有点看不惯她这样的教育方式,皱着眉说:“他自己考的第五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听在司昊耳朵里,却是看不起他这个“区区第五名”,年纪轻轻的Alpha男孩根本藏不住脾气,没吃两口就自己跑了,剩下他父母一脸尴尬地打圆场。
☆、桃桃清酒
司越完全没把这点小插曲当回事,吃完饭后也懒得帮忙招待这些没什么真情实感的亲戚,他自顾自上楼拿了速写本,趁着天气好出门写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