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魔+白蛇+一个杀手[abo]+师尊才是真绝色+相亲[abo](6)

不远处，一双羊皮短靴踩在草地上，由远及近，未及跟前，阿离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那片黑色的煞气，带着不祥的阴鸷之色，便知来的是谁了。恰逢辛烨要从水里出来，阿离来不及解释，随手解了腰封，褪下一身白衣就跳进了水里。

辛烨肺叶里氧气殆尽，手脚并用挣扎起来，他眼前雾蒙蒙不见人，只感觉窒息压抑，不多时，唇上一片柔软的触感，跟着就是一口气渡了过来。

辛烨愣神之间，阿离已经重新游了上去。

醯利耶看着阿离衣衫不整，细长条一个湿淋淋的模样，问道：“你现下做些什么？”

他的声音是柔和的，但不柔顺，叫人生不出亲近，反倒心生警惕不敢糊涂应答。

阿离对他笑了笑，说道：“游泳。”

醯利耶无意纠结答案真假，他并非与阿离朝夕相处日夜相对，不过寻得间隙来瞧上一眼，看到囫囵个人样就行了。

醯利耶告诉他：“晚间我去寻你，今夜切勿早眠。”

阿离点点头，醯利耶便走了。

辛烨这时才能从水里出来，他只看到醯利耶一个模糊背影，无影带煞，血气腥风，行如走尸。

那绝不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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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阿离去见醯利耶，留他一个人躺在雕花锦绣的床上孤枕难眠。

那湖里自然是什么也没有。

辛烨不甘心自己所求化为泡影，他想问这天地要一个来处，好叫自己以后有个归处。那应当是个完全属于他的，爱护他的，不叫风侵雨蚀的地方。

世上人人都有一个，他也该有一个。可惜他找不到他母亲在哪儿，而他父亲早逝，对幼子无暇顾及。

他在孤独，静谧，无处消解忧愁的境地里，开始怀念阿离。

在梦里，阿离被他那不知真容的义弟驯服，自身后拨开衣襟露出雪白的身躯，弯折的腰，屈起的腿，在朦胧里漏出细细一线肉色。

阿离仰长了脖颈，任由青丝散落遮住了半个肩头，然后他哀怨的眼，穿透迷雾看着辛烨。

是了，一个不是人的行尸，在深山中豢养一个绝色的凡人，能是为了什么？

平日里以兄弟相称，晚间便要露出□□伐髓的真面目。

辛烨心思动乱，不得安眠，恍惚中竟惊醒了。

一旁阿离枕着他衣袖，正酣然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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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好人。”

说这话的时候，阿离浸在水里，露出小半张脸，与水下半张严丝合缝契合在一起，一边露湿秋香，一边如隔云端，叫人瞧不真切。

辛烨作为宠物，尽职尽责陪泡，他看着阿离散开的衣襟，内里是一片雪白的皮肉，两者湿漉漉缠腻结合，至贞至洁里，婉转流露出一丝□□。

他轻飘飘将眼神移开，阿弥陀佛，问道：“何以见得？”

阿离在水里像条蛇一样灵活，湖水从他身畔流过，泛起涟漪。眨眼间，阿离已经到了辛烨面前，仰起脸问他：“你怎么不看我？”

辛烨不说话，他是童子金身，张玄之和他说过，要修行，元阳不能丢。

阿离却不明白，他这么些年只见过眼前这一个活人，尚有很多疑惑向他请教，于是他抓起辛烨的手放到自己胸前，那里尚未发育，甚至连健壮丰沛亦称不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下硌人的骨。

“因为我丑吗？”

“不是。”

“那你怎么不看我？”

辛烨吸了一口气，他闭上了眼睛，在对方纠缠不休的架势里，告诉他：“因为你是罪恶，是□□，是我的劫。”

“你只需要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你不看，怎么知道这劫长什么样子。”

辛烨睁开眼，他怀中阿离小小一个，脸上是不谙世事的骄矜。

阿离问他：“你这劫长什么样。”

辛烨：“好极了。”

“那你抱抱我。”

辛烨伸出手抱住了他，阿离碎在他怀里。

他先是碎成一池的春水，又在辛烨的怀里聚拢，凝结，固涸成一个人形。

辛烨低头看他，看他眼底幽幽一汪泉水，然后附身吻了下去。

阿离顿时簌簌发抖。

两个人唇舌交缠，月光打得两人通透如玉，水里斜长两道交织的影。

事已至此，似乎辛烨无论如何要做些什么，因到了如此地步，倘若什么都不做，便比什么都做了还令人发指。

阿离嘴角噙笑，学着那夜听来的聊斋艳谭风月话本里，无数魑魅魍魉狐妖野怪的模样，说道：“你可真是个畜生。”

☆、第 4 章

辛烨又活了过来，他原本已经死了。破开的猩红血肉之下，升腾出一个闭眼的佛子。

他三头六臂，如光如火，三千红莲燃尽夜幕。旁观的乞丐和尚双手合十，恭敬作揖道：“此乃幕法天王是也。”

幕法天王法相遮天蔽月，他原是佛前座下明王之一，伏魔护法，承灾避祸。一息而阡陌纵横，一念则欲海去潮。

阿离临盆在即，山中本是万妖凶猛，瘴气涌动。因得法相现世，竟瞬间万妖伏法，鬼影幢幢散了个干净，山林间的灵气凝滞起来，磷火蜉蝣般流动，为辛烨指出一条路。

辛烨赤着脚，走到阿离面前，彼时阿离已经生产完毕，他原形毕露，极度虚弱。

辛烨：“毗卢舍·遮那离。”

那是阿离的全名。

阿离：“辛烨。”

两人对视，阿离的眼里蓄着一汪清水，他气若游丝，牝户里的血肉混着米黄色的油脂往外翻卷，蛇尾下落了块猩红模糊的肉团。

那是个死胎。

辛烨眼里蒙着一层金色的阴翳，他在人间肉身已死，贪嗔痴与七情六欲自然消解。

“我拿你应劫，是我的不是，因此你死后成魔，入不了轮回，我便要渡你。岂料你并非要我性命，偏要我生生世世做凡人与你再续前缘。施主，你我佛魔殊途，因此生生世世我不得好死，如今你生这死胎，竟还放不下么？”

阿离听不见他的话，他因生这魔胎，气血耗尽，顿时立死。

一头青丝里，露出一张毫无生气的脸，唇色红艳，眼下一丝血色，纵然邪气横生，仍是极美。

他还是执着，因这执着，死而不僵，魂不入地府，也不归人间，只有这山养着它，留他一缕孤魂，生生世世投在自己生的魔胎上，等着莫呼洛迦有朝一日，带他出山，去看那人间烟火色。

如今轮回循环已被打破，他这幽魂无处可依，很快就会彻底魂飞魄散，他会变成什么呢？

大约是路边的一朵花，林中的一抹风，他也不用苦苦等着了，他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辛烨抱起地上那死胎，不过空有副皮囊类似人形，皮脂上青紫色的瘀痕斑斑，眉目五官如恶鬼魔障。

阿离为了这么个东西，落了个身死魂消的下场。

辛烨不解，两人初遇，他说要让自己也尝尝他的苦处，于是莫呼洛迦世世投胎去找他，爱上他，为他而死，如今已过时光不知凡几。

若说苦，便是百倍千倍也还了，果报加身，求无出期，不外如是。

还想求什么呢？

此时山体震荡，鬼哭狼嚎，竟震裂了一层山石，一时间沙土碎屑纷纷而下，露出内里森森白骨。

整座山，埋葬着阿离三千世来死在其中的骸骨，它们姿态缱绻，相互依偎，是彼此的骨中骨，血中血。辛烨收起法相，皎洁的银色月光从静谧的夜里重现，浮华落在骸骨之上，似燃烧不尽的虬燃□□。

整座山，犹如佛经里所讲的修毗罗地狱，每一块白骨，都是一道银色的火焰。

它们把整座山吞噬殆尽。

辛烨也被此情此景震撼，他心内似有所感，却不知道滋生的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看着眼前黑夜，想起佛祖拈花一笑，欲海浮沉未曾败过，而他不及他。

他下凡历劫，由一劫引出这后来无穷劫数，纵然他是法相金身，亦无可解之法，他已然败了，从今以后人间万世，不知何时才是与佛祖重见之日。

他看着怀里的死胎，告诉阿离自己得走了：“如今我已由不得我，自然亦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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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少年，茶楼里乞丐和尚与人说书讲起这一段往事，凡人不过当听了段风月，冤情孽债也罢，生生死死也罢，尽付那滚滚茶汤笑谈骂浪里去。

只是有人问：“那蛇妖到底求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