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魔+白蛇+一个杀手[abo]+师尊才是真绝色+相亲[abo](5)

辛烨挪揄道：“说得跟你知道你娘长啥样似的。”

“你不也一样？咱俩半斤八两，你笑话谁啊？”

“不一样啊，我比你聪明。”

“放屁。”

辛烨于是和他蹲在一起：“我觉得我娘在山上。”

附近有一座山，大人说山上有老虎，从来不许小辈上山去玩。

张玄之眯了眯眼，他单看五官，是个很俊俏的男子，可惜容易情绪激动，表情过于夸张丰富，常常属于自毁容颜的状态。

“你敢上山？我听说山上有个什么妖魔，里面的人爱吃人肉，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辛烨当然要上山，他偷听他六师伯和太师傅说话，说他母亲是山上的女人，生了他之后十有八九又回到了山上。

世道艰难，距离上一场下雨已经过去了三年，地里种的庄稼颗粒无收，官府里的粮食都叫难民吃空了。辛烨想着他娘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山上魑魅魍魉光怪陆离奇闻轶事，比山下还乱。

他要找到她，两个人总会比一个人好，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张玄之不肯跟他走，他便只能一个人走。

山的入口围着一圈粉末，红的，白的。红的是朱砂，白的是硨渠灰，看起来不像不让人进山，反倒是不想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辛烨警惕起来，道士天职本是捉妖的，可惜年月岁岁长，人面兽心见得多了，妖，从未见过。

太师傅说，妖精，是集天地灵气精血而成，可遇不可求。漫山遍野是妖精的地方，大仙大神也出的多。

由此侧面可见，他们这道观真是建错了地方。

进，还是不进？

天隐隐渐渐要黑了。

辛烨还是一步迈了过去。石阶很长，远远望不到头。一步接一步，辛烨感觉尘世间的苦痛和喧嚣越离越远，心中越来越静。

山中连一丝虫鸣鸟叫也没有，大魔出没的地方，才会百兽走避，蚊虫不闻。而且大魔一般都和山会化为一体，成为山的一部分，是以杀之不绝，如瘴气伏潮，生生不息

它们是最难除的冤孽。

这些东西都是辛烨从《伏魔录》上看来的，没了妖可杀的道士，连桃木剑都已经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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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到三百三十三个台阶的时候，天上下起了细雨，山势倾颓，风潇潇夜漫漫，雨簌簌水潺潺。

辛烨竟迷路了。

天边一道惊雷，照亮不远处山谷里隐隐一个人形。辛烨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跟自己一样上了山，顿时朝着亮光所指奔去。

雷声一声接着一声，辛烨离那个人越来越近，看到对方黑发如瀑，一身红衣，手中握着一把银色长剑。

待到近前，才发现满地的死尸，那人穿的也是件白衣，只不过叫血水染红了，青丝之下露出半个苍白的肩颈。

妖气冲天，杀气逼人。

辛烨学了十几年的驱魔除祟的道法，此刻全然派不上用场，他的脑子里“阿弥陀佛”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轮番上阵，搅得耳膜“嗡嗡”作响如每日早课的庄严梵音。

对方转过身来，苍白的脸，红色的唇，眉睫如墨，颊上绵绵蜿蜒的水痕，竟是极美，发人□□，像个艳鬼。

他赤着脚，浑身湿透了，走起路来如蛇滑行，辛烨这才看清他黄眼竖瞳，唇肉里细细分开一道缝，里头一条红若蛇信的舌头，似人非人，邪魅纵生。

辛烨确信自己是撞邪了，当下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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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辛烨觉出身下绵软暖和，是扬州织造特产的冰蚕丝锦被，眼前摆着雕花镂空的梨花木床具，鼻尖一股甜腻缠人的檀香。

恍惚间，他还以为昨夜不过一场惊梦，他仍身在那小小道观里。

然后辛烨转了个身，发现自己身边还睡了一个人。

就是昨夜的那个男人。

只不过如今他眉目温顺，呼吸清浅，一袭白衣如雪，丝毫不像个妖邪鬼怪。

想来当初辛烨听太师父说那聂小倩和画皮妖，不过当听野狐禅罢了，修仙炼丹之术，如今也不过从道者甚众，而得道者寡之未闻，辛烨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道士。

他眯着眼偷偷伸出手去寻人家心口，直摸到皮肤底下一颗温热跳动的心脏才作罢。

正巧对方缓缓转醒，仰头茫茫然瞧他。四周一切皆静，无风无音，辛烨的心也不在动，然后他听见对方全然一派天真地询问：“你摸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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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之后，辛烨知道了他叫阿离，是个孤儿。

阿离知道了他叫做辛烨，是个道士。

彼时两人正经历一番缠斗，俱是衣衫凌乱，辛烨的腰封在阿离手里，不敢落床，怕一动就要掉裤子。阿离于是放心地蹲在地上，手里抓着刚刚扑来的青蛙，生嚼起来。

美人还很慷慨，特意多抓了一只送给辛烨。

辛烨看着阿离嘴边一片血污，又想到自己根本打不过他，突然明白张玄之为何总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了。尽管阿离不是女人，但最难消受美人恩，张玄之诚不欺他。

阿离见他没有动静，不知是个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辛烨不会吃东西。于是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下颚，稍一用力便分开了两瓣紧闭的唇肉。

阿离把青蛙塞进辛烨嘴巴里，说道：“不必客气。”

他在这山中住了许久，从没见过外人，也没个好友亲朋互相走动，因此养成了行止由心的散漫性子。

辛烨现在自然是非常后悔，他来山里是来找他娘的，结果却先碰上了个大魔头。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渴了喝雨水，饿了吃飞虫走兽，茹毛饮血，真孰不可忍也。

阿离偏偏越看辛烨越喜欢，到了晚上，他足尖一点，飞上房梁睡觉。头枕着自己一双手臂，落下层层叠叠青白衣衫，像朵春日里落了的花。

辛烨自暴自弃，问道：“你要关我多久？”

阿离闭着眼回他的话：“山里很危险，你不能乱走，何况你也走不出去。”

辛烨不以为然：“我自是怎么来的便怎么去。”

阿离：“我弟弟在这山里，专杀擅闯入山的恶人，他又在附近下了禁制咒术，你说你是道士，敢问阁下修为如何？”

辛烨闭了嘴，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原来这山里还有第三个人，难怪外人对此间诸多揣测流言，想来大魔头的弟弟也不知已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了。

更何况若论修为，他只看过全本的《伏魔录》，里面专门记载大妖大魔，也没写遇上连环杀手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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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辛烨做了个梦。

梦里有湖，四面皆是无边旷野。

湖水幽深，深不见底。辛烨走近了低头去瞧，水面之下浮着一具死尸。

是个女人。

她的尸体未见腐烂，只着一身素衣，面容平和，像是甘愿赴死。

辛烨看着她，无端心里生出一些亲切，他觉得水里的女人就是他娘，他本从未见过自己母亲，如今却在梦里窥见她的真容，眉眼鼻嘴，分毫必现，做不得假。

突然，他母亲从水里跃出，一双腿竟化作一条蛇尾缠上他的腰。辛烨稍不注意，女人的脸已经变成了阿离，只见他肤色雪白，唇色深红，盘腰而上。

这瞬间天地变色，水里涌出黑色的雾，波纹流转如百臂千魔，蠢蠢欲动，要破茧而出。

☆、第 3 章

“阿离，这山上有湖吗？”

阿离一口咬掉了老鼠的头，动物的骨骼、肌理和皮毛被磨碎混合成一团难以分辨的血肉消失在齿缝间，辛烨虽然看了上百次，仍然难以接受。不过答案，倒是叫他欣喜。

“当然有了。”

“在哪儿？”

“你要干什么？”

“找人。”

不，准确地说，是找一具尸体。

道家讲究天人合一，既然道之玄妙，可通鬼神，那么梦非梦，其实却是元神出窍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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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烨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梦见一个毫无干系的女人，而阿离是红尘外的化物，他对天地间的一切都是懵懂的，他吃完老鼠，把老鼠尾巴随手一扔，问道：“找谁？山上除了我和我弟没有其他人。”

辛烨：“我娘。”

阿离拗不过他，他喜欢辛烨，于是午后，便真带辛烨去了那片湖。

湖水当真幽深，一草一木，和他梦里别无二致。辛烨潜进水里，阿离便在岸上闭目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