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时雨+番外(90)

作者:长路远歌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风纪委与校霸一起的那个夏天   校园 - 强强 - 破镜重圆   双向暗恋+破镜重圆 HE   刚开始,时隐发现能在街头单手抡混混的人一脸委屈地被别的校霸围住,心里一群秘鲁神兽狂奔而过。本来白眼一翻全当没看见,最后却撂下一句:这个小学霸,只有我能欺负 沈浔对他挑了挑眉。*在最绚烂的年纪,我有场最盛大的心动。理想主义戏精大佬攻X外冷内热高岭之花受  点击展开

他不是超人,他不知道时隐发生了什么,也没办法立刻飞回去看他,他就知道他马上就能回国了,而时隐突然不要他了。

想着想着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又哽咽了,垂着脑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你出什么事了都不愿意告诉我?”

“崽,你接电话好不好?求你了……”

来往旅客见这个东方来的小男孩一个人在大厅里,什么东西也不带,光对着手机又哭又喊,纷纷摇头避开。

沈浔只当自己成了瘟神,旁人避着他,时隐也避着他。

*

南方小城今天下了一场暴雨,时隐拖着行李箱,一个人走在冒水的石子路上。

孙姨撑着伞追出来送他:“你真要走啦?”

他略略点头,眼里有血丝:“东西都拎了,还不走?”

小流氓交了警察,该判的一个跑不掉。时青易的后事他操办得很草,没按传统流程,直接火化了事。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都是一股青烟,也算是干净了。这些都做完,时隐就要走了。

“那你以后去哪啊?”孙姨问。

时隐望着天,黛色的浓云滚滚,雨珠打在路边的雨棚上,响声盖过了震天蝉鸣。

这条小巷他们一起并肩行过无数次,雨下得正好,能把他们的过往冲刷干净。

“不知道。”时隐说,“走哪算哪吧。”

“你东西没收完呐,都不要了吗?”孙姨追着问。

时隐在房间里留下了一大堆猫玩具,猫包猫爬架,好多都是沈浔给买的。

对了,还有那条项链,那几串儿小爱心和那一排木雕小相。说起来沈浔送他的东西还真多,就好像随便看到什么,心血来潮就想给他买一件一样,零零碎碎的没个规整,像他本人。

这些东西时隐都带不走了,行李不多,但是压在身上好沉重。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他在这里已经了无牵挂了,留下来也只会徒增伤感。

再说了,要是心软留下来,怎么能断得干净?从前还想着当交换生去找沈浔,却没想事到如今,他连高考都错过了。

老李和孙莉疯了一样找他,但回回都吃闭门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不管准备了多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就像他和沈浔那通电话。

其实那隐患一直都在,距离在消磨热情,他们之间会有无数的错过和不解,不在现在,也会在以后。只是他们没想到最后一根稻草压得那么快、那么狠,甚至不容许他们好好见一面,好好道个别。

孙姨把那把伞留给他,说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来姨这里坐坐。

“再说吧。”

时隐勉强笑了一下,一转眼,人已经坐在了离开的汽车上。雨过天晴,旁边的旅客伸手拉窗帘,挡住了强光,倒是把时隐惊醒了。

他一睁眼,看到窗外一排排茂密的樟树,阳光从宽大的树叶之间泄下来,地面明晃晃的,好不热烈。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他和沈浔也曾在这灿阳底下走过,拿外套顶在头顶上遮太阳。

那时他从外套底下偷看过,那个少年额头上挂着细汗,天生的笑唇,那双眼睛一弯,脸颊都在发着光。

光影模模糊糊的,记忆也模模糊糊的。人真的是好绝情的动物,才不过一两年没见,他就已经把他脸上的细节忘干净了。也许他鼻尖有一点淡色的斑,也许没有。

汽车引擎轰响,却一点儿也遮不住窗外喧天的蝉鸣。那些蝉叫得好高亢,好像在说着:别走,别走。

他冲下车去干呕,像是要把心脏也连根带血吐出来,笃信吐出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后来车又不知道开到哪里,他的灵魂和身体仿佛被抽离了,身体在往前走,魂儿却留在原地;时间也在往前走,但他好像还在十七岁。

不敢想了,再想又舍不得走了。

时隐眼眸轻阖,一下又睡过去了。不知不觉,他眼里和窗外一样,下起了一阵阵急切切的过路雨,下了停,停了又下,像他心里的痛,绵绵无绝期。

说来奇怪,这座城市年年多雨,唯有十七岁那年,烈阳晒了一整个夏天。那年闻笛巷路旁的野果芬芳甜腻,晒得发酵,竟然酿出一枕荒唐炽烈的白日梦来。

*

沈浔坐了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才到国内,再转机回到这座小城,又花了三个小时。

他从远方奔赴自己家乡,花了一天还多的时间。

刚下飞机他就往闻笛巷跑了。孙姨躺着摇椅里无聊看天,见有年轻人过来,支起身子就喊:“小隐!”

“……”沈浔心里一跳,忙着追问,“孙姨,他人呢?”

孙姨年纪大了,一两年不见沈浔,觉得他人长高了,也瘦了,一时半会没认出来。

“你是小浔啊?”

“是我,他人呢?”

“他刚走呀,”孙姨愣了,“怎么,没跟你说?”

沈浔心里那根弦一下崩了,轰隆一声炸开,他冲上阁楼:“隐仔?你在哪呢?”

二楼那间斗室的门开着,还不消凑近,就已经给沈浔判了个死刑。那里边空空的,像从来没人住过。

沈浔疯了,抓着孙姨不停问:“他人呢,他人呢?!”

孙姨被他吓得不轻:“他走了……”

“走去哪?”

“不知道啊,他不说。是出远门了。”

“出哪儿的远门?”

“不知道呀,他不给我说。”

沈浔一下卸了力,眼前发黑,往后退了两步。

一天半不眠不休,滴水不进,他险些栽倒。

隐仔,你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那么狠心?

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又站起来,带着点苍白的笑:“对对对,李旭,去找李旭……”

沈浔不知道有多久没去过学校,再进去的时候原本天天打照面的保安都不认识他了。他问了好久,李旭在哪,保安一边赶人一边摆手,什么李旭,不认识!

他不知道李旭家住哪,恍惚间想起瑾峰山,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元旦,又赶着最近的大巴车马不停蹄去了。

李母和他只有一面之缘,早记不清他了,只说:“阿旭去参军了,半年多没回来了,你找他吗?”

沈浔心里急,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解释好半天,李母才弄明白他问的是时隐。李母蹙眉:“小隐?我也不知道啊,这孩子独,不主动找他他就不会找你,说起来我也该问问他考得怎么样……”

李母还在絮叨,沈浔要了李旭的电话,半晌打不通。

李母说:“他舅舅带他进军营了,说要好好管教亲外甥,连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大半年了,我也没打通过电话……”

说着就要掩面啜泣,沈浔晃荡回了孙姨的小阁楼,刚进门,两眼一黑,直接倒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转醒。他脑子里像刮着一场暴风雪,混乱不堪。时隐不在了,走得不留痕迹,他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丝安全感。

是不是假的,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身上好疼啊。

是不是时隐那个小混蛋又在给他开玩笑,闹他玩呢?

沈浔笑了笑,把手机掏出来,开始发消息。

【隐仔,不闹了好不好?】

【我认输了,你出来吧。】

【浔哥回来了,带你吃好吃的,你快点儿来啊】

【我回来了,赛都不比我就回来了,够不够诚意?】

【别闹了,我要生气了……】

也许是网络不好,这排消息发出去转了好几个圈儿,最后竟是冒出一排红色感叹号。

消息界面弹出一条提示:您已非对方好友……

沈浔急了,手指头在键盘上疯狂地敲来敲去,混着眼泪砸得“哒哒哒”地响。

消息一条接一条,暴雨似的:【我错了隐仔】

【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比赛,我不该不接电话】

【我不该去意大利的,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

【你回我一句吧,理我一下好不好】

【就一下,我求求你了】

打字打着打着,这话语就从心里跑出来,到了嘴里,他呜咽:“隐仔,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你在哪啊,你不要我了是不是……你出来呀,你说话呀……”

他恨了,恨自己追的是什么破烂前途,让光影迷了眼,一个人往前冲,什么时候把男朋友落下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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