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or救赎(24)
果然看着眼色苍白的江寒，缓缓的摇摇头。
接下来车里变得很沉默。江寒心里很自责，生命何其珍贵，断不是他能因走神，不小心之类的借口而亵渎的。每一条生命都是神圣的，他生平最恨的便是对生命的轻视和蔑视，而刚才自己在干什么？简直无法原谅！
果然也很自责，自己可能是踩到了江寒的雷区了，他的爸爸妈妈是不能触及的话题，他的心里也加了指纹锁的，里面锁着不愿被别人窥探的秘密。
两人各怀心事的到了机场并和一众人会合了。夏小琴和江明清打趣到：“我们然然看来确实是很喜欢有个哥哥呢，走哪儿都粘着江寒。”
果然：……
江明清笑笑说：“独身子女自然是羡慕有兄弟姐妹的陪伴，你看江枫和江奕，从小到大一直形影不离，做什么都有伴，多好啊！我们小时候三兄弟那也是感情很好的，绝对是兄友弟恭的模范。”
江寒听了觉得挺有道理的，自己大概是因为江枫江奕不怎么粘他，而果然突然的亲近让他本能的以一个大哥的身份无限的包容他，所以才会让他跟着去医院的。
☆、度假
第十一章度假
上了飞机，自然他又粘到了江寒旁边，江寒品尝着有些无奈又有些愉悦的情绪，看着窗外的云海笑了起来。
眼前笑得如夕阳般温柔的江寒，突然和第一次见面时站在夕阳下对着他温柔一笑的江寒重合了。
也许自从那天江寒从夕阳中突然出现在果然面前，果然就注定要沉沦了——江寒背对着夕阳，整个身体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头发丝儿都在发光，然后他眉眼一弯，薄唇微启，温润的声音轻轻响起：需要我帮忙吗？
果然傻傻的看着江寒。
“寒哥。”
“嗯？”
“我就叫叫你。”
“嗯。”
两人都笑了。
江寒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打发无聊的时间，果然则拿出一张语文卷子做起来。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在书房的日子，默契十足的互相微笑然后各自做自己的事。
果然做完一套卷子抬起头扭了扭脖子，然后又伸了伸腰，“做完了！”
“不错，速度越来越快了。”江寒也合上书，捏了捏眉心，然后拿过卷子帮他查检。
果然像得了便宜一样笑着说道：“嘿嘿，今天做这套题感觉特别顺，连作文也是一气呵成的，今天一定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了。”
江寒听了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颈椎，然后又认真检查起来。果然用手摸了摸刚才江寒捏过的地方，笑意加深。
江寒在试卷上勾勾画画，最后作文难得给了一个高分，把卷子递给果然后，看着果然张着嘴惊讶的表情觉得好笑，“怎么了，不相信自己能考这个分数吗？”
果然咽了咽口水，“被语文虐了这么久，它突然对转性对我这么好，我有点慌。”
“原来你有被虐倾向啊。”
“寒哥，会不会是这一套题太简单了？”
“那你再做一套试试？”
果然直接又拿出一张卷子准备写，江寒却把手从他手里抽走了。他本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果然当真了，“大概还有半小时就要下飞机了，写不完了，休息一下吧！”
果然第一次对着语文卷子依依不舍，“好吧，晚上再做。”
果然把卷子收起来，拿出手机插上耳机，一只塞进自己的耳朵里，一只塞进江寒的耳朵里，“听听音乐吧。”
江寒点点头。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河西山冈万丈高,河东河北高梁熟了 ，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端起了土枪洋枪,挥动着大刀长矛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
果然尴尬的转过头笑了笑，“额，上学期我们班上准备的大合唱，没什么时间练，就让我们自己多听听，忘记删了。”
“挺好，听着精神。”
“那不切换？”
江寒笑着点头。
一曲终了，果然怎么也没想到这随机播放偏偏又放了一首前几天才加入的高考必背系列曲之一。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果然偷偷的看了一眼江寒，发现他没什么表情，似乎在认真听？
江寒注意到果然的小动作，“怎么了？”
“额，没什么，要切换吗？”
“不用，挺好听的。”江寒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多听一遍，你也背得熟一点，屈原的《山鬼》不好背吧！”
果然：……
好吧，一切随缘，应该没什么奇怪的歌曲混在里面了。
江寒听着音乐看着窗外的云海发呆，果然很想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寒哥……”
“嗯？”江寒没有看他仍旧望着窗外。
果然想到来机场的路上发生的事，想了想又什么都没问出口。他把真实的自己锁得严严实实，他只能站在门外远远的看着，明明知道他在里面，却不敢敲门。
江寒见他没下文，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果然乖巧的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江寒目光垂下落在果然的鼻尖上，那颗小痣恰如他现在的乖巧模样，江寒鬼使神差的用食指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尖，收手的时侯指腹触碰并划过了果然的嘴唇，感觉是软软的，带着温热的气息。
果然一愣反映过来后，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然后脸开始发烫，耳朵也迅速红了。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捌过脸不敢看江寒，“还有多久到啊？”
江寒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道：“快了，大概还有十分钟。”
“你来过C市吗？”果然顺着话题把这一页翻篇了。
“之前因为考查一个项目来过一次，当时白家就在筹划这个度假村。”
“那机场离度假村远吗？”
“不远，待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们的。”
果然点点头没再说话。
江寒也没再说什么了。右手轻轻摩挲着刚才触碰过果然的手指，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躁动。
下了飞机果然觉得有热，把外套脱掉搭在手腕上，“寒哥C市果然温度要高很多呢。”
江寒也正在脱外套，“嗯，所以冬天是C市的旅游旺季，度假村应该人也特别多。”
“不会是人山人海吧？”果然脑海里出现了每年小长假各大景区挤得水泄不通的场面，瞬间就想打退堂鼓了。
江寒笑笑，“放心，为了给顾客良好的体验，度假村严格限制的人流量的，现在虽然比平时人流量要大些，但也绝对不会影响度假体验的。”
“那就好！那就好！”
“嘿，你们俩有没有点集体意识，也不等等我们。”江枫在后面喊道。
江寒和果然闻声停下来。老爷子扬了扬手机道：“白家人安排了司机来接我们，已经到了，待会到了地方你们就自己安排吧，娱乐项目也比较多，自己想玩什么就去玩，明清和明亮也不用陪着我了。”
果然小声问江寒：“都不用跟白家人见面吃饭什么的吗？”
江寒也小声回他：“毕竟是过年，大家都想轻松一下，虽然这度假村是白家的，但他们并没有在这里，所以只是尽地主之宜帮我们打点好一切。”
江枫听了翻了个白眼道：“如果是要跟那个白依依一起度假，我宁愿在家发霉也不会来！”
江奕宠溺又无奈的看着江枫，用手拍在他脑后晃了晃。
江寒注意到江奕的眼神，好像江奕总是这样无条件的宠着江枫。江寒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答案，自己也说不清。
果然在心里欢呼：Yes!真的就只是一场没有应酬的家庭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