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or救赎(23)
江寒见果然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头靠着窗户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又好似在暗自庆幸,更多的时候是望着窗外发呆,真是个小孩儿。
“在想什么呢?”
“寒哥,你饿不饿呀?”
“你饿了?等下医院门口有卖早餐的。”
“寒哥,你朋友大年初一都不休息的吗?”
江寒沉默了一会儿,“昨晚有一个危重病人急需做手术。”
“当医生真辛苦啊!”果然感叹。
江寒笑笑没说话。
到了医院果然买了两杯粥和两份小笼包,江寒停好车后就看到他蹲在门一口包子一口粥的吃着,毫无形象可言,却又偏偏因着一张青春帅气的娃娃脸让人觉得着实可爱。
果然见江寒过来忙站起来递上粥和包子,“寒哥,你也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江寒接过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淡而无味,你的粥店什么时候再营业啊?”
果然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开心的说:“哈,寒哥想吃生滚鱼片粥了?”
江寒:“老板不营业,想也白想。”
“嘿嘿,老板不对外营业,可以专门为你开小灶啊,寒哥什么时候想吃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做。”果然笑得眉眼弯弯。
“小朋友这么好,感动!”江寒摸摸他的脑袋,头发柔软又蓬松,触感像摸小动物一样。
“你别总当我是小朋友,我马上十八了,成年了!”果然想躲开这种类似摸小朋友的动作,又贪恋江寒的亲密动作,矛盾的闷声开口。
“好!是大朋友了。”江寒笑着转身,“走吧。”
周深凌晨三点接到电话,心外科接到一个危重病人急需手术,去医院的路上把院方传给他的病历看了之后又惊又喜,居然是和江寒的病况相差无几,赶紧发信息给江寒让他一早来医院。而刚才下手术台的他丝毫没有困意,顶着一双熊猫眼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正在研究一份病历。
江寒敲了敲门,周深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很是欣喜的说:“江寒,你赶紧来看看,你绝对想不到,这个病人的情况几乎跟你的完全一样,只是……”
“你熬了一晚上不休息一下吗?”江寒打断他。
周深一脸问号,而后看到他身后的少年,“啊哦,对啊你不知道现在不比年轻那会儿了,熬不起啦!这位是?”
“我表弟,果然。”然后又对着果然介绍到:“这是我朋友周深,心外科的主任。”
果然对着周深笑了笑:“周医生你好!”
“你好小同学,年轻真好啊!看着你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江寒了。”
“江寒,说起来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眼看着你从一个青涩小男生已经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魅力青年,怎么有种老父亲的心情呢?”周深说着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
“少占我便宜,你不是说带我去见院长吗?走吧。”江寒又对着果然说道:“你先在他办公室休息下,我们去去就回。”
周深愣了一下,忙点头,“对对对,院长在等你呢。”
果然乖乖的点点头,心道:我就看着你们演。
果然等他们出去后坐在椅子上发呆。跟来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看来江寒的身体暂时没什么事,他今天来的目的是昨晚那个病人,他的情况好坏可以判断江寒的身体情况走向吗?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除了那两个双包胞表弟之外还有一个表弟啊?”周深边走边问。
“我三叔的儿子。”
“你三叔不是前年才结婚吗?怎么冒出这么大个儿子?”
“……”江寒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周深:“……草,我这猪脑袋!不过他怎么会跟你一块儿来啊?平时都没听你提起过这个人。”
江寒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怎么会让果然跟着来呢?医院是他的真实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的江寒绝望,痛苦,苦苦挣扎,不到不得已,他从来不让家人或朋友陪他到医院,哪怕只是被瞥见一点真实自己的影子,都让他觉得难堪。
周深见他不说话又喋喋不休起来:“这么多年我就像是你的地下情人一样,你从来不想让你家人知道我们有密切联系,另一边,我又是你爷爷安插的间谍,随时向我打探你的情况,而我最后却是站在你这边的谍中谍,你说我容易吗?”
江寒笑着说:“那你可还有个身份没亮出来。”
“什么啊?”
“演员啊,影帝级的。”
“嘿,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他们来到一间休息室里,江寒关上门,“说吧,他的情况怎么样?”
周深收起玩笑的表情,“他现在的情况跟你第二次手术时的情况相似,只是,比你的情况还要遭一些,他手术的时间太晚,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如果度过危险期也不能像你一样可以等这么多年后才进行第三次手术,他必须在两年内进行。”
江寒靠着门望着惨白的灯出神,周深又接着说:“你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做?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佳时机也就在这一两年……”
江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起实验室的事:“经费我已经准备好了,过完年就正式启动专项实验室,加入的人员我等下把资料发给你,他们都是来自不同国家的心外科专家,既然现在病例不只我一个了,更应该抓紧时间。”
周深叹了口气,“能研究出更保险的方案固然是最好,但是你也知道这不是一两周的事,也不是一两个月的事,而且你也应该明白,永远不可能有万无一失的方案。你要是错过最佳时机……”周深认真的看着江寒,“你必须答应我不管最后研究结果怎么样,最迟不能超过明年年底手术。”
江寒勾着嘴角,“我的赌运一向很好。”
以命赌命,自己大概就是个亡命赌徒吧。
果然在办公室待得无聊,就在周深办公桌上拿起一只笔和一张打发时间。他想起周深说的话,江寒从一个青涩小男生长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魅力青年。那么,以前的江寒是怎样的呢?他在脑海中想象临摹,最终笔下的人却还是只有一个轮廓,青涩的江寒是怎样的,他没见过,也想象不出来,看着笔下的轮廓果然有也怅然。
江寒和周深回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果然咬着笔,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另一只手里拿着的一张纸,像是在发呆的样子。走进一看,周深玩笑到:“哟,这是相思成疾了?我看看这画的是谁啊。”说着抽走了果然手里的画。
“诶,你还给我……”
“怎么只有个轮廓呀?这也不像是个女生呀,画的谁啊?”
江寒从后面瞟了一眼周深手里的画,突然想起那天在书房看到果然手机里的照片,难道小朋友又想他爸爸了?
果然从坐位上站起来一把抢过画,“随便乱画打发时间的。”
周深耸耸肩膀道,没再说什么。
江寒拍了下周深的的肩,“熬了一宿了,快回家休息吧,我们也要走了,三天后我再来找你。”
周深打了个哈欠冲他摆摆手,“说得也是,老年人经不起折腾呀,那三天后再见。”
江寒揽着果然出了门,然后又揉揉他的头发,意在安慰安慰这想爸爸的小朋友。
果然:?
在去机场的路上,江寒斟酌着开口:“每缝佳节倍思亲,你是想你爸爸了吗?”
果然:?这是什么情况?从哪里看出来我想我爸了?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孝,过年都不想他,但是,这么多年了,已经习惯了没有他的春节,平时除了偶尔梦见他会想之外,也就只有清明和他生日忌日会特别的想起他了。
“寒哥,那你想你的爸爸妈妈吗?”果然顺着话题问着。
江寒转过头看了一眼果然,然后眼睛目视前方,似乎是在认真开车。
何必去刻意想,他们随时会出现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反复温习着被抛弃的绝望与痛苦。
突然一声刺耳刹车声响起,同时由于惯性果然身子瞬间向前冲去,随后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江寒回立马过神,带着歉意问道:“没事吧?有没有把头碰到?”
果然连忙摇摇头,“没事没事,寒哥你怎么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