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两人+番外(9)
“拉链从前边开到后腰,注意美观。”
正跪在伍湖脚下的裁缝猛地抬头,四目相对,伍湖问:“没听清?”
曾宇禅失笑出声,庞列眉心跳动,迎着裁缝的眼睛微微摇头。
曾宇禅不打招呼就把生人带来,庞列不得不向裁缝抛出一套谎言来避免曾宇翩向外传递任何信息。失去记忆的曾宇翩心存太多侥幸,很可能做出些毫无意义的尝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裁缝显然不适应不带助手进行工作,几次量完尺寸抬头找人,又悻悻从腋下拿出笔本记录,进度倒也没有拖慢太多,没过多久就把笔别进口袋,来到曾宇禅眼前。
曾宇禅扬手指了指门口。
庞列把人带出更衣室,从口袋里拿出代为保管的手机递出去:“辛苦了。就像我说的,病人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他的话不用考虑。”
“好的。”
“有安排人送你回去吗?”
“有,有。”
“那好。”庞列一摊右手,示意裁缝一起下楼,“可能已经有人提醒过你,但是作为医生,我有必要再强调一遍:希望你能尊重我的病人的隐私,不要对外透露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当然。”
两人走出别墅大门,曾宇禅的车正等在下面,庞列转身面对裁缝,看一眼他微微抬起的右手,双手抄兜:“尽快完成吧。”
“好的。”裁缝把左手拿着的本子换到右手,“衣服的样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确定给到我?”
“会有人联系你的。”
庞列站在台阶之上目送裁缝冒雨进到车里,转身回去。曾宇禅施加的折磨无休无止,从未有过热情减退的迹象,也从未有过手段上的变化,一切已经习惯成自然。他恐怕早就忘了能够长期囚禁曾宇翩的前提是谨慎,需要严格控制他所接触到的人、不让他有任何触及外界的机会,早就忘了是有人在替他安抚曾宇翩和保守秘密。
庞列屈指敲了敲更衣室的门。
“进。”
留施虐者与囚徒共处一室自然不会指望他们融洽地聊天,但庞列也没有预料到镜子后面会传来咬牙切齿的低喘。紧紧握住镜子边沿的手指抓挠着他的神经,他从镜中看到自己攥起的拳头,表情因为无人目击而迅速扭曲至狰狞,他听到肉体碰撞,听到迎合,听到无耻,听到冷笑的眼神,满脑子摔门而去的念头。
“我明天启程。”曾宇禅的声音传来,游刃有余,乐在其中,显然正享受一场和奸。
庞列撬开牙关:“好的。”
“出去吧。”曾宇禅看着镜子里被抓着头发不得不仰起脖子的伍湖,单手按在他后腰狠狠抽插他的肠道,“怎么不继续装了?不是你勾引我干你的吗?”
“半点技巧都没有,让我怎么装?”伍湖眉头紧锁,压着呻吟冷笑,“回去之后,好好研究研究,弟妹的高潮,是真的,还是装的。”
他猛地撞上镜子,整个身体都紧贴镜面随着曾宇禅的动作上下磨擦,后颈贴上炽热的呼吸:“承认吧,你失算了,以为主动求操我就会失去兴趣吗?大错,特错。”
曾宇禅把伍湖冲顶出两声惨叫,手指插进他的指缝夹紧:“我早就不会受你操控了,大哥。”
他舔着伍湖的脸颊脖子不断操干,像是欲望堆积了几年要一次性泄完,不断攀顶又放缓动作让快感回落,直到骤然降临的高潮实在无法中止才射在伍湖的肠道中。
伍湖在他放手的同时跪倒在地,喘匀气息干笑两声:“我非常理解强奸的快感,但是宇禅,这次可不是强奸,顶多算卖淫,是我用讨好你做交换,换我少吃点苦头。也不存在乱伦,因为我根本不记得我们有血缘关系。”
曾宇禅坐回椅子,用指背扫平衣裤的褶皱:“你重复这些屁话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你还是不会放过我。”伍湖竖起膝盖,单手撑在身后,动作缓慢地席地而坐,“但是想想看,不算强奸,不算侮辱,你还是能对我勃起,甚至操得更久。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这房间里只有一个同性恋,不是我。”
“……哦?”曾宇禅弓身向前,手肘支腿,十指交握,垂眼看着伍湖,“有意思。”
“另外,你对我非常痴迷,是个身心乱伦的纯种变态。”
曾宇禅眯了眯眼睛,抬脚踩住伍湖的阴茎:“然后呢?”
“下次来,记得带润滑油。”伍湖托住他的脚腕,拇指隔着袜子按住了他的踝骨,“落到变态手里算我倒霉,我不想让自己的处境更坏。”
曾宇禅抽腿踩着他的胸口擦净鞋底:“你自己去找庞列要。”
“你确定他有吗?至少在我记忆里他是硬干进来。强奸么,都是这样的。”伍湖说,“话又说回来,不是他把我操开,你第二天也不会进的那么顺利。还是你打算每次都让他当先锋,你殿后?”
他说的越多,曾宇禅的眉头皱得越紧,嘴角也扬得越高。他太不像曾宇翩了,但他又像极了曾宇翩,如果曾宇翩面对的是一个没有血缘的绑架犯强奸犯、是一个除此之外毫无区别的处境,大概也会像现在这样让人既爱又恨,分不清他是想要逃跑还是妥协,还是只求一死。
“我想要裁缝是有人转达给你的,还是你我心有灵犀?”
曾宇禅收回脚,用鼻子冷哼:“我的玩物用不着别人来教我怎么玩。”
“说得通。”伍湖把堆在脚下的裤子提到大腿,一手拎着裤腰一手扶着镜面起身,穿好了系起腰带,“不过玩具自带的说明书总要看一看,能玩得更得心应手。先失陪了。”
他一瘸一拐地绕过穿衣镜,消失在曾宇禅的视线中,曾宇禅模糊听到一句“你在”,房门关闭,屋内一片寂静。
曾宇禅仰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几分钟,起身走向房间内部,随意拉开几个抽屉拿出一块手表戴上,挑出一对袖扣装进口袋。过了鞋帽区,再往深了去就是衣服,涵盖各种场合、让曾宇翩永远恰当、永远逢时的壳。
曾宇禅拿起一身西装看了看,顺手扔在地上,紧接着把手边所触及的全都扔了,回到镜前放松表情凝视自己的脸,理了理头发,扬起脖子整理衬衫的衣领。
伍湖在更衣室门口等到两个看护推着轮椅过来,在女看护的搀扶下坐进轮椅,问:“庞医生呢?”
“不知道。”
“不知道就把人找来,不是有对讲机吗?我要洗澡,让他陪护。”
女看护与男看护对视一眼,直起腰打开对讲机,微微侧身:“庞医生,曾先生想洗澡,要求你陪护。”
对讲机沉默着。
『知道了。』
伍湖对女看护笑了笑,扬手向后越过肩头勾勾手指:“哑巴,烟。放心吧,我弟弟又不在监控室。”
他的要求被搁置几秒,身后悉索一阵,一支烟架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伍湖咬住烟,就着立即递到嘴边的打火机抽两口,垂眼看着迅速倒退的地板,从齿缝间吹出烟雾。
庞列等到浴室的水声停止才推门进去,两个看护闻声向他走来,三人擦肩而过,门在庞列身后轻轻关闭。
烟味在水雾的蒸腾下难以散去,格外刺鼻,庞列皱着眉头走近屏风,坐进后面的椅子。伍湖握住轮椅扶手用力撑起身体,伸直双腿站稳,背对他脱掉上衣解下裤子,转身坐在浴缸边沿,把腿抬上台面,踩入水中,滑进整个身体。
“庞医生。”水面破裂,露出一张平静的面孔、纤细的脖子和肩膀,“想到这边来吗?”
仿佛导致失忆的自杀尚未发生,熟悉的面孔、熟悉的邀请、熟悉的曾宇翩。
庞列不自觉地挪了一下脚。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再动我一根手指。”伍湖枕着浴缸看他,嘴角一歪,瞬间倾斜为一把匕首,“没错,我弟弟不在,你就是权重最高的那个,这个地方的生态就全变了。但别忘了,你始终是个传声筒,不要因为狐假虎威太久,就误以为这里的另一个主人是你。”
他伸手到两腿之间,将手指插入肛门,看着天花板晃动手腕:“主人告诉你东西随便用,你就真的敢随便用,是真傻还是装傻?就不怕他后悔了秋后算账,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
“庞医生,给你一个忠告。”伍湖再次转头面向庞列,“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你最好搞清楚,你我之间,谁是谁的主人,谁是谁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