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怎么了?+番外(31)

作者:方铎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特大喜讯!加一先令即可抢购魅魔大叔     社畜天使美攻x犬系魅魔叔受     (泽维尔x以撒)“我犯了色欲之罪,他们说我错在过分爱慕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竟爱他胜过爱神。”     权天使泽维尔出于好心在奴隶贩子那里购买了一个魅魔,从此陷入了鸡飞狗跳的人间生活中。     某天,一封奇异信件不请自来,简单加密的碘蓝色五角星引人一探究竟,似乎也预示着平静的养老生活正摇摇欲坠……点击展开

一想到要回到客房,以撒就焦虑得睡不着觉,如果一开始泽维尔只让他待在储物间就好了。

“再见,泽维尔。”以撒关上门。

第二天清晨,泽维尔差遣黛西上去叫以撒起床,随之而来的一声尖叫打破了接下来一整天的宁静。

听见叫喊后,泽维尔急急忙忙上楼,扶住了几乎要昏厥的黛西。透过她的肩膀,他看见以撒穿着他来时那套旧衣服,赤着脚,身上没有一件泽维尔给他的东西。一根麻绳从房梁上垂下,把以撒吊在窗前,椅子翻倒在地毯上。

他已经失去脉搏,皮肤冰冷,肢体基本僵硬。泽维尔伸手摸摸耳下,那个印记并没有烙在灵魂上,自然随着两人中任意一方身体的死亡自动消弭,他们的连接断开了。

系在他脖子上的绳索勒得很紧,泽维尔竟然一时没法把他放下来,只好差遣黛西她丈夫来帮忙。黛西急匆匆跑下楼,泽维尔想叮嘱她小心点,可是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泽维尔感到一种微小而弥久的震撼,有点像他十几岁的时候在窗台上看到一只麻雀冻得像冰的尸体。他摸索着坐在椅子上,这个动作花去了所有力气,以至于当他想点支烟的时候,划火柴的手不住颤抖。他下意识地要叫以撒帮忙把这个吊死的人从绳上解下来,突然又想起正是以撒的尸体悬在他面前。

失去其中的灵魂后,高大的红发男人也不过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一具尸体,一个其他人,如此陌生,好像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魅魔。

恶魔不会死亡,以撒的灵魂一定在什么地方游荡,或许就在申请新身体的路上。他只是逃走了。

但为什么?以撒明明开始亲近他了,这种关系竟然一夕之间就会倾覆。

以撒不能相信无条件的优待,对他来说,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无非就是泽维尔既不需要他也不喜欢他,那他就不应该无缘无故留在这里。他害怕被养熟了又遭到抛弃,拒绝被驯养只不过是及时止损的方式而已。

泽维尔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但他很确定,下一次想再找到以撒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之后泽维尔一手操办了以撒的葬礼。下葬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可见以撒的确是个给人添麻烦的好手。自杀本来就是丑闻,又因为泽维尔特别强调这位表哥性格孤僻,不希望陌生人送行,到最后只有黛西夫妻俩、李启明,还有费舍小姐到场,考虑到以撒是恶魔,泽维尔也没有为他请神父。

“为什么?”费舍小姐问,不知道是针对哪件事。泽维尔摇摇头,默默地把雨伞向她倾斜,自己的肩头被雨打湿,布料晕开深色的痕迹。

葬礼之后,泽维尔驾车把费舍小姐送回家,她撑着伞在雨幕中远去,装束漆黑肃穆,把身材勾勒得尤其单薄。这个画面让泽维尔的心里骤然触动了一下,却并不是因为爱她。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葬礼之后,费舍爵士从此再没有向泽维尔提过订婚的事情,据说这位小姐后来嫁给了一个律师,红发的爱尔兰人。

过了一周多,泽维尔某天早上起床,发现床头的圣母像下面压着6英镑1先令。前一晚分明锁好了的卧室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充盈得像上世纪贵妇的下裙。

怪不得他又一次做了马车呼啸而来的梦。

第26章 想念

泽维尔的处罚中有一项要他看管好以撒,但现在他明明把魅魔弄丢了,却也没有人来找他麻烦。这本该是种解脱,但他又的确感到无所适从。

以往每次夜半惊醒,他都习惯按铃把以撒招呼过来,以撒会迷迷糊糊地下楼给他热一杯牛奶,坐在床边跟他玩牌,眼睛眯缝得几乎看不见其中的绿色,却从不问为什么泽维尔要在凌晨三点把他叫醒。

那些晚上的月色都不甚明晰,泽维尔只记得案上的桌灯是颤巍巍的一粒,以撒的红发好像也燃烧着,壁炉里细碎的噼啪声,那么温热。

真奇怪。泽维尔感觉有一部分的以撒到现在为止还藏在家里的各个角落里,比如黛西有时看向客房的眼神,银叉上虎牙形状的凹痕,客房的窗台,房梁上麻绳的印子。泽维尔会在这些地方看见以撒,他一闪而过。

这家伙几乎不识字,要怎么申请新的身体啊?他那么喜欢吃甜的东西,以后如果在什么地方吃到劣质砂糖,会不会想到自己住在肯辛顿的日子?

在以撒离开后,泽维尔开始频繁地想起他。

过了一阵子,被以撒打乱的生活终于基本回到正轨。泽维尔偶尔会从恶魔朋友那里听到以撒的消息,听说这家伙跟了一个黑帮头子,但没混出什么气候,而且到现在还欠着申请新身体的五万字报告,这让他不禁喜上眉梢。戈登说他特别像离婚后见不得前妻好的阴暗鬼,气得泽维尔好长时间不再找他喝茶。

3月中旬,久未联系的李启明写信送来讣告,母亲去世,周五下葬,泽维尔特地推了计划去参加葬礼。同日傍晚,他连黑领带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往码头,坐上前往美国的游轮亲自处理生意上的事情。

这艘游轮上有个天才钢琴师,在船上出生,从来没上过陆地,没学过一天钢琴,却颇负盛名。晚餐后,泽维尔也慕名在舞会上听了一场,用两曲舞的时间跟一个独自出游的美国贵妇混得很熟了。她很亲昵地管他叫小唐璜,听说泽维尔是四处奔波的生意人,就和他谈起东方快车上的装潢和这艘游轮相比怎样之类云云。

泽维尔烦得很,自觉发挥不好,不过那女人好像挺中意他漫不经心的模样。他不讨厌她,就是搞不懂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爵士乐,小号高亢悠长的声调吹得他偏头痛发作。泽维尔花了十几磅,要乐队只留下钢琴独奏,配着红葡萄酒喝到微醺,径直回房间去。

游轮呼吸一般起伏,海浪晃得他昏昏欲睡,却总是睡不安稳。

他躺在床上,回想起早晨参加葬礼的情状。旋进棺材的螺丝钉有几颗、走了多远的路到墓地、田野是什么颜色,他总会注意到这些细节,包括走在身旁的李启明复杂的神色。

神父念诵悼文的时候,李启明小声问泽维尔:“世上会不会有不存在的人?”泽维尔告诉他这不可能。当然了,造假的身份多的是,但背后总得有个活人,否则捏造身份意义何在?

“她本不该死的。”李启明说。

泽维尔说,世事无常。他又想这样会不会太过冷漠了,所以连忙补了一句节哀。

“我的意思是,一个原本没有肠胃病的人会忽然害上肠胃病病逝吗?”

泽维尔惊诧地看了李启明一眼,他不会不知道这话在暗指什么。他正要进一步询问,李启明却摇摇头,不接话了。他的神情平静得近乎冷酷,可是泽维尔分明看见他连眼角的细纹里都染上湿痕。

到底出了什么事?泽维尔很难控制自己不去琢磨。凌晨一点半左右,游轮上彻底安静下来,海浪声也被舷窗阻隔在外。

他点上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从床头柜抽屉里找到一本王尔德写给他情人的长信集子,前后有装订的硬封壳,遮住了书名,不知道是谁落下的?这签,翻开就能看见其中一段被专门做了标记:

“这世上最终的秘密是人自己。即使称出太阳的轻重,量出奔月的路途,绘出漫天的星图,也还剩下人本身。谁能算出自己灵魂的轨道呢?”

谁能算出自己灵魂的轨道呢。泽维尔喝了杯茶,又躺回床上,思绪被这话占满了。他又开始想到那个魅魔,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道现在泽维尔在干啥?

以撒躺在一叠报纸上,也想到他。

之前好不容易记住的脸又快忘记了。他更能记住面部之外的那些东西,泽维尔的雪佛兰车,泽维尔的房子。

他记得每一件家具的位置,盘子上那些花纹,桌上成对的彩色陶瓷小马,有一匹被他打碎了,但泽维尔没要他赔钱。

书房嵌有两面飘窗,他经常在窗台上晒太阳,有时候泽维尔会读书给他听。这天使好像很喜欢看书,满满一面墙上大多是英文书,但也有些是法文。法国人的文字很怪,字母O头上戴一顶帽子;读r的时候像在漱口,莫扎嗬特、萨列嗬里。这两人是谁啊,画画的?

泽维尔能讲点法语,不过他有把任何语言说得像伦敦英语的本事,真是个肯辛顿的小老爷,连家乡土话都说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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