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国列传(74)

“……”

沈长河揉了揉开始隐隐作痛的额头,无奈道:“身为学生不去读书,跑来当大头兵?也罢,你去找徐副司令,她会给你安排。”

于是,十分钟后。

屋外,徐曼舒无语地指着门内坐着狼吞虎咽用饭的青年,压低声音道:“老沈,这孩子怎么安排?”

沈长河一脸无辜地偏过头看她:“这孩子就交给你了——加油,你可以的。”

“可以你妹啊!”徐曼舒怒道:“这货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大老远从上京跑过来,万一出个三长两短,他父母不得急疯喽?再说你知道他什么底细吗?这个节骨眼儿上万一混进来的是个奸细怎么办?!”

“对啊。”沈长河理所当然道:“所以才让你来处理的。”

“为啥?凭啥?你自己惹来的麻烦干嘛让别人解决啊?”徐曼舒于是怒火更盛了:“难道真要把那孩子送去战场……”

沈长河无奈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无语道:“大姐,谁让你送他上前线了?我让你看着他,人别死了就行。”

“……你说什么?”徐曼舒指着自己的鼻子:“让我看着他?”

“女人不是最擅长看孩子吗?”后者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顾明宇吃完饭,刚刚打了一个饱嗝,就听外面一阵“人与人之间肢体密切接触”……换句话说,就是拳打脚踢的声音;其中还间杂着几声不甚明显的、男人的惨叫。过了一会儿,沈长河推门走了进来,左半边脸上淤青了几处,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于是顾明宇关切问道:“沈将军?你怎么了?”

“摔了一跤。”沈长河没青的右半边脸开始泛红。顾明宇没有眼力价儿地接着问:“不是吧?摔伤的话不是这样的……”

沈长河面无表情地威胁道:“再废话,老子直接捆你回上京。”

“……”食物链底层的顾同学乖乖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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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走的第一天,想他。

清晨起床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我英俊的侧脸上,暖暖的。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习惯性地推开老大卧室房门,刚想提醒他不要赖床,却发现……他不在了。

心里忽然有些伤感,难受,想哭。

没了我的照顾,老大他怎么办?会不会挨冻受饿?他那么身娇体弱,身边又没个能说体己话的人,会不会孤单寂寞?一想到这里,就心痛的不能呼吸……

老大走的第二天,想他。

没有老妈在身边,他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长得还那么漂亮,会不会被外人拐走?万一被当成女人拐到乡下关起来怎么办?老妈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啊嘞,我好像不是他老妈?

……

老大走的第二十二天,想他,想他,好想他。

“想你大爷啊!恶不恶心啊你!写个什么狗屁日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李云凌拽着一脸茫然的张牧脖领子前后摇晃,大吼:“你对沈长河到底是有怎样可怕的误解啊混蛋!给我清醒一点!!”

“呜呜呜……”

令她没想到的是,张牧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面对一个蹲墙角抱头痛哭的大老爷们儿,原本一脸怒气的李云凌也没了脾气:“哭毛线,别哭了!”

“呜呜呜呜呜……”张牧抽噎着:“真的很担心将军嘛,干嘛不带上我嘛!把人家留在大后方天天担惊受怕的……嗷!”

却是脑袋上挨了狠狠一记爆栗:“人家你祖宗!卖你大爷的萌!老子二十几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子,你在这儿闲得蛋疼伤春悲秋唧唧歪歪?起来帮老子干活儿!”

“噢。”张牧不情愿地站起来:“我能做什么?”

李云凌一把将他拎到窗前:“自己往下面看。”

张牧不明所以地往下看去,就见官邸前面那条街道上行人如织,只是,每个人的都是面色凝重、行色匆匆,甚至有不少人是拖家带口、带着行李从城外往城中心走的。再往远些,就能看到三步一小卡、五步一大卡的用白布遮住下半张脸的巡逻兵士。

“这是……”张牧疑惑地看向李云凌。后者面无表情道:“如你所见,这些都是关内‘逃难’过来的百姓。你在屋子里自闭写日记的这段时间里,外面都乱套了——”

“瘟*疫!”

徐曼舒拿着电报走进来的时候,沈长河正对着沙盘出神。来不及说别的废话,她将电报用力拍在他眼前的桌子上,一脸的惊慌失措:“大事不好了,凉州出现几例不明瘟*疫!”

可没想到,后者竟一点惊讶的反应都没有。沈长河扬了扬手里的信纸:“李云凌已经告诉我了。”

徐曼舒急道:“你都知道了?那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并非不明瘟*疫。”沈长河语气平静:“症状描述我看过了,是天花。”

听了这个回答,徐曼舒脸上的表情瞬间由惊慌转为恐惧。她本想下意识地问他是如何做出的判断,可一想到对方医术相当了得,又不得不把这话噎回了肚子里,临时改口:“天……天花?就是百年前那个让上百万人死于非命的、无药可治的天花?”

沈长河镇定地点了点头。徐曼舒于是更急了:“这种节骨眼儿上还打什么仗?赶紧回去呀!”

“没必要,也不现实。”

不料,沈长河却只是淡漠道:“这次瘟*疫发源于关内淮河、红水交界一带,距离西南较远,当务之急是阻止瘟*疫从发源地蔓延至西南。曼舒姐,你立刻致书裴阁老和张俭之,让他们率军政府务必做好以下五件事——”

“第一,立刻隔离所有病患,军政府集中一切医疗力量全力救治,并取用库存酒精对重点疫区每日定时消毒;第二,不再接收关内难民入境,但可向确有困难者提供必要的物资帮助,尽可能和平劝返;第三,全境发布告示,两日内封城,逾期不候;第四,宣布进入战时状态,军政府按略高于市价向农民、商户征收粮食、蔬菜等必需品,并按正常市价卖出,统一实行公众按人头、按计划配额购买制度;第五,严厉打击散布谣言、囤积居奇、发国难财以及官商勾结为害百姓之行径,非常时期刑事案件一律从快从重定罪量刑,故意散播瘟*疫者,杀无赦。”

他的语速不快,但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显然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不知为何,见自家将军如此胸有成竹,徐曼舒竟也随之逐渐平静下来,慢慢地有了主心骨。点了点头,她又问:“还有别的吩咐么?”

沈长河沉默片刻,才道:“给李云凌带句话:留给她的将军之印和令牌她随时可以拿出来,我不在时,凉州乃至西南境内全部守军均归她指挥调遣。告诉她我信得过她,让她放手去做想做、该做的事情,哪怕是上述五件事之外的亦可,不必受任何人掣肘。”

“……”徐陵惊愕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若不是他亲口所说,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沈长河竟信任李云凌到这种地步!以她对沈长河的了解,此人生性多疑、外粗内细、心思极重,为什么偏偏对李云凌……?

却听沈长河继续道:“还有,联系安西城内雅利加合众国的报社,就说关于瘟*疫一事我愿意接受采访,但仅限今明两天,过期不候。”

奇袭(二)

“连瘟疫都拦不住他?”萨提亚用力地将手中报纸往桌子上一拍,骂道:“这兔崽子是疯了吗?!”

他的对面,沈如风也很是认真地看着报纸。就在两日前,中原地区爆发了“不明瘟*疫”——后来被确定为天花,而沈长河则在同日接受雅利加驻秦媒体“雅新社”的采访,称其会在战争结束之后立刻赶回西南与民众共渡难关,并宣布西南即日起进入战时状态,以枢密处首席阁老裴轩牵头,秘书张俭之、李云凌临时破格提拔为枢密处唯二的“执政官”,协助裴轩处理政务。

——这种超出常理的人事变动,恰好向整个秦国宣示了西南军政府将要兼顾“收复失地”与“攻克瘟*疫”的决心和信心,再配上各大报纸上刊载的、沈长河那封笔锋凌厉张扬的亲笔信《告西南同胞书》,洋洋洒洒上千字,行文如行云流水且极具煽动力和安抚人心的功效,简直是把宣传工作做到了滴水不漏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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