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似雨+番外(15)
周围和叶时雨放学回家会帮着大人忙活一阵,别看叶时雨柔弱无力,剥皮的速度却很快。
无奈娇皮嫩肉,薄透的肌肤细润如脂,像天然脂膏似的,雪白雪白的,没一会手就过敏了,手背和胳膊长了不少红色的小疙瘩,红彤彤一片,奇痒无比。
叶时雨忍不住用手去挠,不一会就血淋淋一片,周围看他一眼,不声不响地进屋取了一管药膏出来,冰凉凉的触感,抹上之后果然就不痒了。
周围把叶时雨手上拿的玉米抢过来,只让他在一旁坐着,不许动手,要不然就进屋睡觉。
叶时雨百无聊赖地坐在小马扎上,突然发现才半年多,二哥哥的肩膀就宽了不少,可自己怎么还是个嫩苗苗啊。
他有点嫌弃自己,忍不住把小马扎调转个方向,背对背靠在周围肩膀上,这么一对比,自己肩膀果然窄了不少。
他唉声叹气地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夜色柔美,繁星烁烁,可看起来却是天高海阔,触手而不可得。
这漆黑如墨的夜,这如影随形的人,都太静了。
想着想着,叶时雨吧唧着嘴,头枕在周围肩膀上,睡着了。
这二哥哥的背,可太好睡了。
隐约听到叶芝辉的声音:“别太惯着他,不用搭理他这个小屁孩,一天天就知道黏着你。”
周围气息不稳,喘气急促:“没事,他挺可爱的。”
感觉一阵晃晃悠悠,叶时雨又忍不住往周围胳肢窝里钻,周围把他抱到床上,轻轻地盖好被子,又回院子里扒玉米去了。
周末不用上学,叶时雨难得睡了一个懒觉,醒来时胳膊已经不痒了,他打算去院子里帮忙。
周围正在院子里扒玉米,叶芝辉没在,姜雅慧靠在院子侧门上,正和一个男人说话。
姜雅慧焦眉苦脸,抓耳搔腮,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脚尖踮地画圈,地上的野草被她碾个稀碎。
那男人始终乐呵呵的,离得远都能看出此人其貌不扬。
肩膀明显下榻,佝偻着背,像直不起来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外形颇像敲钟人加西莫多。
叶时雨换好衣服下床,直奔姜雅慧那边。
姜雅慧看到儿子来了,轻浮地戏笑一声,心不在焉地招呼叶时雨喊那男人“牛叔”。
叶时雨这才想起来,此人正是村里的老光棍,大家都叫他老牛头,细看这人面相极其猥劣,不是老流氓,就是老无赖。
加上一个老字,是因为这人少说得有65岁,虽然头戴帽子,看不出头发颜色,但脸上的褶子和褐色斑点足以说明一切,而且这人还有点地包天,活像又老又丑的野狗。
叶时雨不喜欢他,看一眼就烦,这人却贱兮兮地夸他长得好看。
姜雅慧嗤笑一声,双手抱胸,给老牛头让出一条道,让他进屋喝口水。
擦身而过时,叶时雨看到了他右半边脸上的刺青,是一个已经褪色成藏青色的X刺青,活像一个大大的叉号,比数学卷子上老师愤愤打下的大叉号还要丑陋。
叶时雨气鼓鼓地去找周围了,正好听到街上卖切糕的吆喝声,周围主动拉着他去买年糕。
又软又糯,又香又甜的切糕,是叶时雨的最爱。
这卖切糕的小贩没有固定的出摊时间,心情好就骑着他那个改造的倒三轮车走街串巷,边骑边吆喝着卖,心情不好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人影。
“切糕嘞,切糕嘞!”
叶时雨咽着口水,变被动为主动,扯着周围的胳膊往前走。
四四方方的大切糕,一层白糯米,一层红小豆,最上面一层是红绿相间的青丝玫瑰,间或几个大红枣,至于能不能切到红枣,全凭运气。
今天运气好,半个红枣落在叶时雨那块切糕上。
叶时雨拿着切糕往家走,周围却突然拉住了他,一手把他抱上了墙头,然后手臂一撑也坐上了墙头。
两人并排坐着,周围摸了一下叶时雨的头发说:“就在这吃,吃完我们再回去。”
叶时雨自然是乐意的,张大嘴,险些流出哈喇子,把第一口切糕给了周围,那半个红枣也包含其中。
周围让叶时雨先吃,自己则吃了一口带青丝玫瑰的,因为他知道叶时雨最讨厌青丝玫瑰,品了一口,味道确实不咋地。
一大块切糕入肚,两人并行往家走,叶时雨边揉肚子边打饱嗝,周围笑而不语,只替他抹掉嘴角沾着的糖霜。
姜雅慧把老牛头送出门外,转身目光晦涩难懂地看了一眼周围,那神情别有深意,周围暗自垂下头,一双拳头握得死紧。
要不是在院门口刚好看到了老牛头,叶时雨都快把这人忘了。
他目光敌视,对老牛头的厌恶早已写在脸上,恨不得化身呲牙咧嘴的恶犬,狂吠几声,吓得他屁股尿流的滚出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