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126)
简单把被秦扬报复的事说了一遍,江画伸着脖子让苏闻上药。
“你答应我千万别和我爸妈说,也不要报警。”
苏闻僵做在沙发好一会儿,才消化掉江画寥寥几句的内容。
他面色由青转白,浮现出恼怒后怕的神色:“为什么不报警?抓不到秦扬,你下次遇到危险怎么办?”
苏闻的语气是江画陌生的严肃,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讶然看去,苏闻这才意识到什么,话音缓和下来,循循善诱道:“画画,必须要报警,不然还会出事。”
如果是正常情况,江画当然会报警。
他避开苏闻认真的注视,犹犹豫豫道:“当时越歌来救我,把人打了。”
苏闻愣了愣,耐心等他说下文。
“打得特别狠,满地都是血,胳膊...胳膊好像也断掉了。”
“...当着你的面?”
江画点头,至今想起那副场面都心有余悸:“最后还把人锁在了柜子里,不知道秦扬伤成什么样,万一特别严重,会影响越歌吧,防卫过当什么的...”
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
江画对越歌的话抱有怀疑,他不确定越老爹一百万的赔偿金到底和越歌有没有关系,万一所谓的意外和越歌有关,如果报警,这么巧的事,警察肯定会顺势追查。
江画眼神躲闪,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他把我救出来,我不想连累他,我现在还欠他一百万呢。”
一时间,苏闻表情变化莫测,艰涩问:“你是说他为了救你才凑的一百万,还给秦扬跪下了?”
江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差点跪下,还好我反应快!”
苏闻没再说话,细细擦掉江画脖颈上多余的药膏,对着开始结痂的伤口出了会儿神,动作很轻地帮他重新上药。
这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先入为主的偏见里,越歌接近江画就是抱有目的的,对于那种城府深沉的利己主义者来说,明明通知江家才是最没有损失的选择。
没等苏闻想明白,他便已经问出了口:“他当时为什么不通知江家?”
说起理由,江画顿时脸热,红蔓波及到正在上药的脖颈,以至于苏闻动作稍有定格。
“他说赌不起,怕我出事。”对着好朋友秀恩爱,江画把自己说不好意思了,结结巴巴解释:“我本来也奇怪呢,不过后来想想,当时我爸妈都不在a市,知道后可能也会先报警吧,秦扬那疯子真打算看见警察就动手的。”
结果越歌来了,还是因为秦扬点了个外卖就找来的,别说靠江家能不能找到他,就是警察可能都没越歌脑子转的快。
苏闻沉声问:“你们不是分手了么?”
“唔...刚刚和好了。”
来之前,苏闻不顾陈梦榕的哀求与阻拦,下定决心要告知江画和江家伯父伯母越歌的所作所为,多年的蛰伏待发,避免亲弟弟一样看大的江画遭人算计,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
如果越天成之死只是越歌为了救江画而临时下定的决心,那是不是代表,他和江画之间可能不只是简单的利用关系。
不对...那几份保险是两年前买下的,越歌早就有这个打算了,迟迟没有动手而是选择用钱捧杀越天成,不过是怕落下把柄,打算通过这种纵容的方式提高意外死亡的概率罢了。
像现在这样临时动手必定是冒了风险的。
苏闻越是细想就越捉摸不透越歌的打算,如果越歌真打算插入苏家,不会像养猪似的耐心养越天成两年,临近成年才下手,毕竟移交监护人也需要一段时间。
最大的可能,就是越歌的确没瞄准苏家,一开始就只打算榨干越天成这一头‘猪’罢了,所以才会不紧不慢的,如今他为了江画冒了这么大风险,甚至来威胁自己保密...
苏闻不及乔修远聪明,但思维十分缜密,排除掉一切原因,仅剩的那个不可能就是答案了。
他停下上药的动作,听见自己用艰涩的声音问。
“画画,他真的喜欢你吗?”
几天前江画都是不确定的,现在他却是一百个确定。
“他特别喜欢我!”江画挺直腰背,开始大言不惭:“明明从高一就暗恋我,还不承认,还偷拍我照片呢。”
这时,系统突然冒头:“当前进度百分之九十,宿主,酒后他否认高一暗恋你了。”
江画:“谁在说话?”
系统:“...”
苏闻看着江画眉飞色舞,提起越歌时格外明艳的表情,嘴唇不知不觉中抿成了一条线:“如果你以后发现被他骗了呢?”
江画伸手拿起桌上的纱布摆弄,不自在地嘟哝道:“他是总骗我...但喜欢我肯定是真的,不用以后,我想发现就能发现。”
苏闻拿回纱布和胶带,妥帖覆上他的伤口。
“怎么发现?”
江画神秘兮兮地朝苏闻眨眼:“秘密,苏闻哥,你别担心了,他虽然人...额,不算太好,但也没那么坏的。”
苏闻默了默,心想弄死亲爹竟然还不算坏么。
江画迟疑道:“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我要和你见面后,他变得很怪,可能是吃醋了吧。”
苏闻冷哼,是心虚。
如果可以,苏闻不想事情演变成最糟糕的状况,他清楚,一旦越歌的身份曝光大众,苏家会登上娱乐版块,一向以恩爱闻名的父母一夜之间就会变作圈内笑柄,即便不会离婚,家庭气氛也再回不到从前。
而江家得知越歌的所作所为,必定会想方设法阻挠这份关系,到了那时,江画不会再有这样的笑容,被送到国外后,大概率很长一段时间会想当初那般浑浑噩噩。
苏闻见过江画那副样子,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似的,没有多余的表情,漂亮的眼睛也黯淡无光,仅是回忆,就让他心脏抽痛。
但长痛不如短痛,为了江画的未来,就算是这样,今天他也做好准备了。
苏闻闭了下眼睛,轻轻做了个深呼吸:“画画,有一件事...”
“苏闻哥!”江画突然站起身,膝盖不小心撞到桌台,疼得五官一阵扭曲,嘴上却接着说:“能不能不告诉我爸妈啊...”
借由越歌奇怪的反应,纵然江画心大,也能推测出一些东西。
他笑得非常勉强,秀丽的小脸难掩苍白,就像早就猜到苏闻要说什么,莹润的眸底映满忐忑和哀求,满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如果是越歌的事,能不能别告诉我爸妈啊。”
苏闻睁大双眼,一时错愕失言。
知道苏闻平时最纵容他,江画努力调动起所有脑细胞讨饶:“他有时候是挺...挺坏的,苏闻哥,你别和他计较了,我保证让他反思,让他道歉也行,我们私下解决就好了吧...”
“...”
其实江母猜测的没错。
他和江画亲密相处十几年,却从来没表明过心意,不止是因为误会了江画对乔修远的感情,更多的是因为觉得江画还小,时间还长,他有足够的时间先把自己变得更优秀,在各方面都能成为江画的依靠,再把重心放回江画身上。
江画特别好哄,苏闻知道的,却不知道有朝一日,江画会为了别人来哄他。
苏闻张了张嘴,想说你不知道他做得多过分,此时时针正好指向八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苏闻无声看向来电显示,又看了眼站立不安的江画,终是先按下了接听键。
话筒那端响起一阵簌簌晚风。
天台边缘,越歌按灭烟头星星点点的火光,极为生硬地垂了头。
“说吧,你想怎么样。”
他低哑虚弱的嗓音裹挟在晚风中。
“我认输。”
第90章 江画的灌酒方法 。
江画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越歌, 但接起电话后,苏闻便去了屋外。
不知道两人到底交涉了什么,过了大概十分钟, 苏闻回到卧室, 叮嘱他伤口不要碰水后便离开了江家,临走前也没去打扰书房的江父江母。
至此, 江画才算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越歌做了什么坏事,又怎么改变了苏闻的打算,但起码他不用刚刚复合,就糊里糊涂又交往危机了。
苏闻走后,他立马给越歌打去电话。
“你老实说,你到底做什么坏事了?苏闻哥为什么那么严肃!”
电话那端一阵静默, 好半天才传来淡淡的回应, 答得毫不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