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杨戬/宝莲灯]暗战天条(57)
圣母旧居
“哇噻——”
众人瞠目结舌地围了过来,对丁香一拳打飞二郎神的壮举舌桥不下。孙悟空赞不绝口,向牛魔王父子连连介绍那是沉香的媳妇。
杨戬既败,山火又灭,几个人心中大快,相约酒楼好好庆祝一番。
猪八戒筷子不停,大快朵颐,“来来来,吃菜吃菜!今天这一仗,漂亮!”又想起丁香的反常,向身边的敖春问道:“徒弟,这个徒弟不认识师父了?”
敖春手上一僵,筷间的食物掉在了桌上,张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丁香抬眼看向孙悟空,正色道:“这位是斗战胜佛孙悟空吧?”
孙悟空细瞧她的眸子,见她眼神清晰干净,似是十分清醒,哈哈一笑:“你认识俺老孙哪?”
丁香一脸恭敬地拱手:“久仰大名,我和沉香还有师父去找过您呢!”
猪八戒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大饼,“敖春,她又认得师父了?”
孙悟空凑到沉香身边小声问道:“你是从哪儿淘换来这么一个媳妇啊?太闹了,刚才打仗的时候就跟我闹,闹得真是……我都快受不了啦!”
猪八戒撂下筷子,“行了,别说那么多了。今天我就不明白了,咱们都被宝莲灯打败了,怎么就丁香没事?”
沉香笑道:“因为她是凡人哪。”
丁香问他:“你当时为什么不念宝莲灯口诀和他对抗?”
沉香一拍脑门,“哎呀,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可是,也奇怪了,我娘说宝莲灯只有用仁慈的法力才能驾驭,他为什么能驾驭宝莲灯呢?”
满座皆沉默了下来,丁香却道:“那时候宝莲灯靠得是灯芯,如今靠得是灯油。”
众人都觉有理。
孙悟空边倒酒边笑道:“牛大哥,俺老孙给你倒上这杯酒,昔日的恩恩怨怨,就算了结了,如何?”
红孩儿嚼着饭菜劝道:“父王,斗战胜佛这两天真的没少帮咱们!”
牛魔王干了一大碗,又斟满对沉香道:“沉香兄弟,昔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嗯……从今往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沉香举起碗,眉目间已见成熟,“牛大叔,真的成了朋友,还望你高抬贵手,放了百花姨母。”
牛魔王沉吟不语,倒是红孩儿站起身道:“沉香,不是我父王不重朋友,此番逃出天廷,玉帝一定会派兵征讨我父王的,若真放了百花仙子,只怕……”
瑶池雕栏回廊中,白玉石面上云气轻蒸,哪吒跟在缓缓散步的玉帝身后,“陛下难道真没看出来吗?百花仙子一案,断然和杨戬脱不了关系,娘娘一直在袒护杨戬。想来娘娘一而再、再而三地袒护杨戬,是爱惜杨戬的本事,但陛下一定要提防杨戬,切莫姑息养奸,养虎为患。”
玉帝脚步一顿,龙颜不豫,不由得放重了语气:“这个朕自有分寸。”
哪吒垂首,口中却接着道:“陛下,此番牛魔王能够上天,多亏了沉香,不知道赦免三圣母一事……”
“这牛魔王没有伏法,百花仙子也没救出来,一件事情做得有头无尾的就到朕这儿来邀功请赏,你说,朕该怎么办?”
“那……那要是百花仙子给救了出来,沉香也立功了,到时候娘娘会不会说此事归她管了?”
玉帝自然瞧得出哪吒在极力袒护沉香,沉香有多大功绩,到时候都是李靖父子说了算,自己若因此赦免了三圣母,只怕天界思凡之风更加猖獗,天条就形同虚设了,可是君无戏言,先前既已答应了哪吒酌情考虑此事便不能轻易矢口否认,便想出个折中之法,将态度中立的太白金星派到李靖帐中做监军,到时沉香的功绩大小由太白金星上奏。
万仞云霄,朔风四起,连空气都冻结成了冰刀,玉片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将山头映得如白银世界,仿佛云色一半镶在天空一半镶在峰上,千峰笋石裹成千株白玉,万树松萝仿若万朵白云。
声籁俱寂的山道上,轻轻响起一阵簌簌之声,杨戬缩回冻僵的手臂撑起身子,盖在身上的雪纷纷落下,将白色大地上的一片鲜红血迹掩住三分。不防之下受了丁香一击,腹上剧痛,看到身上已落了厚厚的积雪,才知道自己已在此处昏睡多时了。
秀色横千里,归云积几重,鬼使神差地,原来杨戬竟落在了华山。他心中不由得暗喜,既然到了华山,正好先去看看三妹,先前的直觉委实奇怪,不知当时一闪而过长剑究竟由谁刺出,也不知剑上的血是不是三妹的,须得弄明才好。只是方才一番恶斗耗力狠了,法力一时无法聚集,驾云是不成了,好在这里距秘牢不算太远,多走一会儿就是了。
华山陡峭,雪路又滑,杨戬本就力尽筋疲,即使脚程快也要费些时候才能到达秘牢。暴露在傍晚的山风中,走出不到十里便觉寒气侵体,被丁香击中之处愈发难受起来,由里而外地闷痛,似是伤了内腑。他靠住一块山石暂歇,忽觉胃里烦恶不堪,不禁低头干呕,胃里空空如也,吐到最后,腥气上涌,已是一口口的血,一阵未平一阵又起,眼前黑朦一片,暗运内息,只觉腹中如七八根狼牙棒同时搅了进来,看来自己一时支持不住,须得找个地方调息片刻。
举目四望,原来迷糊中竟走错了路,这里已快到杨婵成亲前的居所,便咬牙前行,往那能避风雪之处寻去。
昏沉中,寒风里传来低婉的琴音,风骨凌然,宛若孑立孤峰之上俯瞰世间,正是从杨婵旧舍飘来,杨戬心中疑惑,便加紧了步子欲往一探究竟。
自从发现杨婵被囚,嫦娥便时时到她的旧居将灰尘清扫一遍,她知道好姐妹素来好洁,自己除了在御前谏言几句,也无力多帮她些什么,只能做些这样的零散小事,以寄挂怀。
残阳将落,晚霞渐收,她轻抚着窗前的断弦之琴,心中不免伤感。指尖月华浅明,光晕过处,断弦连合如初。她理裙坐正,随心而奏,像是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的眼睛里,如花解语,似玉生香。
突闻吱呀一声,外间的木门被人推开,听得重物落地之响,又似乎有人的呼气之声。
嫦娥心底一悸,起身去看。门扇大开,凛冽疾风灌入室内,将她耳畔的发丝吹开,冷气渗入衣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她怔愣了片刻,凝视着门口倒在地上的人,墨色衣衫,长发流金,像是……
“杨戬?”
嫦娥疾步上前,将那人埋入手臂的头略略推侧一些,把他的头发理到耳后,果见那个剑眉薄唇的司法天神。她推推他的肩,唤了几声,全无应答,却被他衣上刺手的低温惊到了,望了望门外的鹅毛大雪,忙把木门关紧。
呼啸的风声远去,耳边唯余自己不安的心跳声。
方才发生了什么?对了,方才在灵霄殿上,王母命他捉拿牛魔王父子,他这是……
地上俯卧之人挣了一下,呕出一口鲜血,嫦娥这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用力托起他的肩臂,想要将他扶到榻上,幸而他似乎已醒了过来,借力起身,由她引着踉踉跄跄捱到榻边。
将他扶到榻上躺好,腕上突然一凉,嫦娥低头看去,自己的腕子已被紧紧握住,正欲甩开,却听那人含糊不清地道:“三妹,你没事吧?”
嫦娥一怔,却见他并未看向她,只是紧闭双眸,似乎在忍耐痛楚。
他这是在记挂他的妹妹吗……既如此,又何苦在玉帝王母下旨治杨婵的罪时连求也不求……
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快步朝门口走去,心里纷乱如麻,只想逃离这莫名的心痛。
“三妹,三妹……”
嫦娥听得他干呕之声,不禁停下脚步,见他侧伏榻边,似乎内伤不轻,心又软了下来,反身回去查看。她在通得几分医理,探过脉,判断是外力所致的胃中出血,已现失血过量之征。若是刀剑外伤,可以法力催动愈合,若是经脉内伤,可以真气引导调理,可是内腑出血却是难办。
嫦娥瞧着榻上之人,心中纠结犹豫,暗想:我若救了你,你日后会继续做王母的手中刀,甚至杀死三圣母的儿子,可我若就这么走了……
杨戬羽睫轻颤,似要睁开眼睛。嫦娥一惊,若是被他瞧见自己,那才是尴尬至极。略一思忖,索性摇身变作杨婵的模样。
杨戬昏沉模糊,一时没有去想妹妹怎会在此,只是有些欣喜地按住她的手臂,“三妹,你怎么样,可有人伤了你?我看见、看见……”他突然收回冰凉的手抓住床席,忍耐再度冲上喉头的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