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筹码(3)
“大少爷回来了。”其中一个看见了阮温言进门,连忙起身让出了位置,走到门边去关上了房门。
阮温言看着满桌的瓜子壳,叹了口气说道:“小六,自己吃的瓜子壳,赶紧清理干净了。”
“好嘞,”刚才站起身去关门的正是阮温言的贴身侍从,小六,现在正拿着抹布和扫帚清理着桌面。
另一个叫做沈离忧的人倒是一直坐着八风不动的样子,有些好笑地看着小六和阮温言。
“怎么,今晚的宴会,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沈离忧冲着阮温言眨了眨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算盘,摇得哗啦作响。
“收钱吗,收钱就算了。”阮温言打开了自己的衣柜,挑选了一套比较正式的衣装,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旁若无人的换起了衣服。
“多少年的兄弟了,你是被钱迷了眼睛吧。”沈离忧听着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话是这么说,阮温言身后传来算珠碰撞发出的响声,一声比一声快,要不是知道这人确实有本事,阮温言都要怀疑对方就是用手在算盘上面瞎划拉。
“沈离忧你行不行啊,这么久了,算好了没?”阮温言衣服都快换好了,算珠碰撞声还没有停下来。
“算好了……”沈离忧有点支支吾吾的,轻皱着眉头,似乎是觉得哪里不对,最后咬着牙下定结论,“总之你今晚肯定是不虚此行。”
“那就行了,借你吉言。”阮温言总算是坐了下来,心里也没多在意沈离忧算出来的结果。
“算了,你家老爷子怎么说的?”沈离忧又跟变戏法似的收起了算盘,打了个哈欠。
“还能说什么,”阮温言面无表情地取下了自己脸上戴着的眼睛,拿出手帕擦了擦镜片,“指望着我给阮温玉做嫁衣呢。”
“这心长得可真够歪的了,”沈离忧摇了摇头,十分不解地说道,“你说你哪里不好,阮温玉那小子我都有所耳闻,据说是上个学堂五天翘了两天课,整天就知道摸鱼抓虾,一看就难成大器。”
“再怎么好,敌不上人家有个可以天天吹枕边风的娘。”阮温言的神色冷了几分,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阮温玉这名字还是你给起的呢,说是还文绉绉地给饮用了啥诗句来着?”沈离忧绞尽脑汁,还是没想起来当时阮温言说了什么。
“厉冰霜,不变好风姿,温如玉。”阮温言将诗句说了一遍,同时将眼睛重新戴在了脸上。
“名字是个好名字,可惜了。”阮温言半真半假地惋惜了一句。
“装,你接着装。”沈离忧鄙视地看着阮温言,起身打算离开。
“小六,把门关好。”阮温言宛如一只翘起尾巴的狐狸,对着沈离忧一伸手,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阮温言!你无耻!”沈离忧咬牙切齿地跳上了窗台,纵身一跃之前恶狠狠地说道。
第2章 有话好好说
这次宴会的东家是百乐门的赵老板,据说打着的旗号是给刚回来的二爷接风洗尘,但说白了就是为京城名流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交换信息提供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二爷来了那是锦上添花,二爷不来倒也无伤大雅——毕竟赵老板一个人的面子已经够大了。
对于正从黄包车上下来的阮温言来讲,这次的宴会只是一个有利的机会——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阮家,和曾经的大大小小的宴会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如果硬要说的话——
“慢点。”阮温言刚站稳就转身伸出了一只手,十分绅士地将阮温乐从车里牵了出来。
硬要说的话,就是带上了阮温乐这个丫头。
阮文堂早就单独来到了这宴会之中,和那些老一辈的熟人们坐在二楼相谈甚欢。
“哥,听说那二爷是全京城女人的梦中情///人,是不是很帅啊?”阮温乐挽着阮温言的手臂,跟着在宴会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穿梭,悄悄地小声说道。
“也许吧,今晚你就能见着了。”阮温言摇了摇头,他也没有见过这位二爷的真人长什么样,不过之前倒是在报纸上见过一张照片,他一个面貌可以称得上一顶一的大男人都不得不承认,那皮囊当真是没法挑。
阮温言将阮温乐打发到了女人堆里,见阮温乐聊得自在,便也就放下心来,轻车熟路地去和什么何家李家的人打起了交道。
阮家在京城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在京城这种各家把控一条道儿的不成文的规矩下,衣食住行采购物资那样都得和别人打交道,自然无论是谁都得看着对方的几分薄面。
当然,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摸着///枪///杆///子的家族自然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的存在。开玩笑,人家有枪有兵,随随便便你脑袋上就能多个窟窿,也许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哪得罪的起这些人啊。
所以宁家的名声格外响亮。
“宁二爷来了!”
宴会中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小声地说了一句,语气激动,就跟看见天上开始掉金子了似的。
这话没过几秒钟就传到了宴会的各个角落,阮温言倒是有心想要看看这传闻中的二爷是不是真的生了那般好的皮囊,可惜因为女人们都跟莺莺燕燕似的想要往二爷身边凑,他竟然一直找不到机会。
但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放着啊,阮温言皱了皱眉头,突然就觉得这宴会上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闹不堪,但也无可奈何。
阮温言苦等了好几分钟,总算是等到人群没有了最开始的那份热情,有人渐渐从人堆里面退了出来,不一会儿人群就消散了三分之二,他才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就往里面凑了凑。
等凑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些女人们也只敢远观,二爷就坐在一个酒桌旁边,对面的椅子是空着的,不知道是等人还是没有人敢不自量力的坐过去。
估计是视线停留在对方脸上太久了,阮温言意外地和二爷对视了一眼,然后立马挪开了视线,却还是看到二爷冲着他微微笑了一下。
一不做二不休,阮温言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这二爷再怎么说也就是一个活人罢了,众生平等,没什么好怕的。
“幸识,我是阮温言。”阮温言头皮发麻地坐在了二爷对面的椅子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同时也脑补好了自己被二爷直接赶走的场面。
“幸识,宁清河。”二爷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而是也伸出了右手,和自己握了握。
手上全是茧啊,阮温言没来由地想到。
“是取自“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吗?”阮温言笑道,也许是因为二爷的名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份和本尊一样的压迫感,反而是有些雅气,也就让他放松了些许,说话的时候竟透出股书生气来,“好名字。”
宁清河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迷茫,转身即逝。他也微微勾了勾嘴角:“是啊,阮少爷这名字是否取自款语温言一词?也是个好名字。”
阮温言本来还以为这宁清河就是个摸着///枪///杆///子长大的粗人,根本没什么文化,此时才觉得自己想人着实是有些刻板印象了。
“款语温言,也要看对谁。”阮温言转头从旁边走过的服务生端的托盘上拿起了两杯酒,推了一杯到宁清河面前,眼中的锋芒一闪而过,又恢复成了那副温和的嘴脸,“不过对二爷您,那是自然如此。”
宁清河也不动声色地笑笑,却没动面前的酒,而是将话题岔到了别的方面。
阮温言越是与之周旋,越是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可笑,这宁清河哪里是个粗人,这人就算是现在转来从商都不知道会比自己身边的人强上多少倍。
聪明狡猾的老狐狸。阮温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有点渴,叫人去倒杯水来。”宁清河看到了阮温言的小动作,以为对方是渴了,便打算回首把千山叫来。
阮温言却以为是宁清河渴了,心想这可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又刚好看到了手里拿着杯水正在找人的小七,便挥手招了过来。
“哎,这杯水是给谁的?”阮温言想要伸手去拿那杯水,却被小七躲了过去。
小七是跟在阮温乐身边的侍从,现在面上却显得有些焦躁,让阮温言不由得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