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叽送达请签收+番外(5)
他极为恶劣的评判道,看着傅宁当场皱成一团的小脸,莫名产生一种欺负人的快感。
傅宁哼哼两声:“哪里都不嫌弃,宁宁就不嫌弃,灰灰也不嫌弃。”
他耍赖一般,死活不肯承认,还要强行扭转柳岑徽对他的印象:“你说的不对,宁宁又聪明又机敏,特别听话特别乖,你不回来陪我玩,我都不闹你。”
不知想起什么,傅宁的情绪可见的低落下来:“谁都不陪宁宁,你看宁宁可以自己玩,从来不哭,可开心了……所以宁宁特别乖,才不是你说的不听话!”
身条瘦削高挑的大男孩低着脑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嘴里不断嘟囔着什么,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悲伤被遗弃的气息。
柳岑徽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喜剧,转眼就变成悲情剧了呢?
他想要探究,偏偏目光怎么都无法从傅宁身上移开。
片刻沉默后,柳岑徽开口,终于没有了刚才的尖锐:“你、我……我陪你玩,别伤心了。”
话一出口,柳岑徽顿时就后悔了。
偏偏听闻此言,傅宁刷的抬起脑袋,眼中惊喜难以掩饰,周身的忧郁一扫而空。
“真的?”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柳岑徽甚至怀疑,小傻子刚才的伤心是不是故意装给他看的。
柳岑徽说出去的话很少会更改,事已至此,也没了纠缠的心思。
他心累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回房间把你自己洗干净,没洗干净什么都别想……诶离我远点儿,你太脏了!”
傅宁遭了呵斥也不在意,依稀能感觉到对方对他的嫌弃,也没放在心上。
他跟在柳岑徽轮椅后,悄悄地用两只指尖勾住轮椅的把手,满脑子都是——
灰灰说陪他玩了呀!
柳岑徽发现傅宁的小动作,余光只看见把手上已经沾染了泥土,索性将训斥的话咽下去,放任傅宁继续勾着了。
第8章 骗子
傅宁被陈伯拉去清洗身上的泥渍,柳岑徽则转身去了书房。
他会回来是一时兴起,不过突发愧疚,觉得对娶回家的傻夫太冷落,这才叫人把他送回来。
如今见傅宁没有怨怨艾艾,最多不过是把自己折腾的一团糟。
准确来说,柳岑徽是松了一口气的。
这场柳傅两家的联姻,本来就不是柳岑徽愿意的,若非是受制于父母的要求,堂堂柳家掌权人,怎么也不该和一个傻子有牵扯。
哪怕柳岑徽在外名声不好,又是毁容残疾,可看上柳夫人身份的人也不在少数。
虽然娶回一个傻夫在他意料之外,但既然傅宁本身又傻乎乎不纠缠,柳岑徽也是基本满意的。
然而就在柳岑徽开着电脑发呆时,却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啪”得一声脆响。
柳岑徽一愣,当即转动轮椅就要出去看看。
而此时的客厅里,却是一片狼藉——
傅宁清洗干净,雀跃地下楼等着柳岑徽来陪他玩,谁想就在他高兴地转圈时,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花瓶,花瓶瞬间就落了下去。
一声脆响后,便是满地的碎瓷片。
傅宁的第一反应就是蹲下去划拉瓷片,只是在捏了两片后,他手指蓦然一片刺痛。
傅宁茫然地站起身,紧紧抿着双唇,低头只见左手指缝间不断涌出血液。
他只顾着收拾残局,根本没注意抓碎瓷片的手太过用力,顷刻就扎破了两根手指。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许多人,就在柳岑徽看到客厅的一片狼藉时,陈伯和另外两个佣人也过来了。
“哎呀这是怎么了?宁少爷你别碰!”陈伯一眼就见到傅宁不断淌血的手指,赶紧小跑过去,还不忘招呼旁人,“快来把瓷片收拾了,别伤到宁少爷!”
屋里的两个佣人和陈伯忙成一团,不过是几个人硬是忙出了兵荒马乱的既视感。
傅宁眼中多是慌张,他紧张兮兮地望着转动轮椅过来的柳岑徽,哪怕是手上的手指被陈伯按住也浑然不觉。
直到柳岑徽停在他面前,哪怕柳岑徽比他矮了小半个身子,傅宁依旧怵得不行。
“你做了什么?”柳岑徽的视线在满地碎瓷片上停留许久,眼中不断闪动着深意。
傅宁一听,顿时就慌了:“我、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一甩胳膊就打上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都是这个花瓶太脆了,一摔就破……灰灰对不起……”他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满脸惊惶无措。
陈伯第一次听到花瓶太脆的说法,在凝重的气氛中,不合时宜地“噗嗤”一声。
傅宁不解地望向他,一双鹿眸中晕着水光。
而就在这时,柳岑徽说道:“做错了事还狡辩,傅宁,你这都是什么破毛病?”
“啊!”傅宁的脑袋重新转回来,看到柳岑徽难看的脸色,“没有、我不是……”
“好了别说了。”柳岑徽张口将他打断,“是我高看了你,以为你虽然傻,好歹心性还是好的。”
“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毕竟烂泥扶不上墙,如果不是你太差,怎么会傻成这样子。”
他知道自己的言语太过恶劣,也知道不该对一个傻子这般苛责,可只要一想到花瓶的原主人……
有那么一瞬间,柳岑徽甚至想要将世间最恶毒的话都放到傅宁身上。
对面的傅宁还在不停小声说着“不是不是的”,柳岑徽却能感受到情绪在逐渐失控。
他担心一会儿做出什么不受控制地事情,说完这些便罢。
柳岑徽调转轮椅,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任凭身后的傅宁喊了好几声,也没引起他半分恻隐。
傅宁看着他离开,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陈伯在旁边急的直哄他。
半天过去,才让傅宁用袖子狠狠抹净眼泪,跟着陈伯上楼处理伤口。
卧室里,陈伯给傅宁包扎好,安慰了两句就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再一次只留下傅宁一个人。
他低头看着被纱布包扎好的手指,隐隐还能看见下面浸透出来的血痕。
就在一个小时前,柳岑徽还好声好气地说陪他玩,谁能想到一转眼的功夫……
傅宁忍了半天,最终也没忍住,一点点咧开嘴,眼前模糊了一片。
他反身扑倒在床上,抬手将左手抵在嘴边,堪堪堵住了一点破碎的呜咽。
傅宁一会吹吹被伤到的手指,哄着自己:“不疼,不哭,一点都不疼……”
可是当他再想起刚才那个盛怒的男人,从心口泛起的另一种酸楚,逐渐盖过了手指上的疼痛。
他忍不住埋怨柳岑徽说话不算话,可埋怨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对自己的指责。
“说话不算话,骗子、大骗子呜呜……我太笨了,灰灰不要嫌弃宁宁呜呜呜……”
“不怪灰灰,都是我惹灰灰生气,呜呜我知道错了嘛!”
空阔的卧室内,傅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偏偏又担心哭泣声让柳岑徽心烦,强行用手挡住哭声,徒留满室哀啼。
第9章 傻东西
书房。
柳岑徽将后脑靠在轮椅背上,双目发直,眼中一片幽暗。
他眼前一会儿是花瓶碎了满地的狼藉,一会儿是那傻丈夫唧唧歪歪的辩解,一会儿又是陈伯指责的目光……
太多太多纷扰的思绪,最后全部化作一张明媚的面孔:“柳哥,小弟淘来的古董,给你做二十大寿的贺礼!”
大男孩一边笑一边拍了拍瓶壁,大大咧咧地将花瓶塞进柳岑徽怀里,更是笑得满脸灿烂,一举一动吸足了柳岑徽的注意。
哪怕柳岑徽一眼就看出,那所谓的古董花瓶不过是个赝品,可他还是正经地道了谢,又将花瓶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一放就是七八年。
那个时候,柳岑徽的脸脚还是好的,更是他和沈烨关系最好的一段时间。
奈何世事无常……
而如今,听说沈家的小公子前不久才和名媛定了亲,只有柳岑徽自己还缚于数年前的恋情中,花瓶碎了,念想好像也没了。
只可惜了傅宁,平白让他迁怒。
柳岑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片刻沉默后,他收敛了情绪,转动轮椅,奔着书房外划去。
咔哒——
一声轻响,主卧的门被推开。
伴随着一阵车轱辘划过地面的声音,只见柳岑徽冷着脸进来了。
他一路划到床边,不出意外看见傅宁趴在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