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吻上刀锋+番外(26)
见我上车,他问了一句:“那一脚踢的怎么样?”
“没事,死不了。”
很快,他就找了一家酒店把我放下,我知道他很忙,忙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样还抽出时间过来,实在算得上给我面子。我把行李箱拿出来,扣了扣车窗,缓慢降下,我探进头去,笑道:“不来一个goodbye kiss么?”
他看了一眼这地下停车场,应该在确认有没有人偷拍。
我很了解他的想法,吻过去时用手把他整个脸都挡住了,如果要偷拍的话,大概只能拍到我的后脑勺。这个吻与众不同,特别温柔,因为平静我有点紧张,好像以往都是在愤怒和冲动中,一下子换了风格反倒不适应。
他很温柔地把舌头送进来,甚至克服了我口中那股让他不适的味道,加深了这个吻。松开他,我调整了呼吸,看着他一双深邃而复杂的眼睛,有些局促道:“快回去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他沉默着把车窗升上去,我又补充一句:“我会学着温顺的。”
我不确定他听到没有,因为说完以后我自己就转过了身,我感觉一种更大的危机正在向我侵袭,而我似乎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相反还在越陷越深坐以待毙。我大步拖着箱子往前走,内心一种声音越来越清晰, 最后清晰到可怕,无法掩盖……
我爱他,这个男人吸引我的地方太多了。
可怕……
我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再继续欺骗自己下去,我把所有的借口都翻了一遍,这个最荒唐,最恶毒,最疼痛的理由就是那个答案,就像纸包不住火一样,它都快在我心里安营扎寨作威作福……
或许,那么拼命,那么努力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允诺,或许是为了他,为了自己,让自己能够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
不久之后,我顺利通过了三轮面试,那个女人,云桥,她也顺利地走到了最后,和她预言的一模一样。
我们已经搬到了萨尔宫殿。
我们在一起又进行了一个星期的日常训练。
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我们聊天的话题也渐渐打开,这样下去根本不行。我很有可能在她一个问题后,根本接不上话,因为我的执事学位证书是假的,根本没有那些所谓的学习经历。
所以,我渐渐学会了转移话题。
转到总统先生,转到未来,转到日常生活。
她喝了一口水,指着眼前一排写字板,笑着对我说:“宋凯,你看总统先生起床时间是规定的,吃早餐的时间是规定的,看报的时间是规定的,就连散步的时间也是规定的,食物,衣服,行程,没有一样是自由的,他是一个生活在限制里的人。”
我表示赞同:“这或许就是他招贴身侍者的目的,对于这些规定,我们甚至不需要学习,我们要做的,可能是打破。”
那个男人,禁欲,清冷,没有朝气,就像常年生活在墓地里一样,眼神是死的,声音是死的,就连动作,也是死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男人,竟然会答应了我的要求,这是在暗示我,难道我可以踏入他的禁地吗?我觉得很有趣。
她支起下巴,眼睛里充满疑惑:“你说他会不会已经对生活感到厌倦了?何况他的身体……”
“不知道。”我没有妄下结论。
这样私下议论总统是对他的大不敬,我不想再被老管家抓到把柄,然后臭骂我一顿。
她把眼睛笑成一弯月牙,指着我,低低道:“宋凯,你学乖了,知道收敛了。”
我无语,这说的好像之前我很拽一样。
她靠近我:“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平淡?随和?还是虚伪,善变,阴暗,又或者……什么都不是,所有的风格都是你自己定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是这样的对吗?”
我注视她的脸,明明一副开玩笑的表情,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得不全身警戒。
我没有回答,她也注视着我的眼睛,就这样,我们像要把对方看透一样,紧紧地,不遗余力地对视着,气氛死寂,她在我眼睛里寻觅,我在她眼里思索,谁都不愿意打破沉默。
过了很久,她噗嗤一声笑出声音,拍拍我的肩:“我知道了,你还有一个特质。”
我也笑道:“什么特质?”
她挑了挑眉毛,说:“幽默。”
“谢谢夸奖,我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你看,谁来了?”
我回头,门口慢慢地进来一辆轮椅,身后难得没有跟着推轮椅的人,男人用细长清瘦的手驱动着,尽管他面无表情,但是我还是看出了他为这次过来而付出的努力。
无论是紧抿的嘴唇,还是深沉如潭的眼眸,他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在传达着某种难以言表的讯息。
就像有一双枯瘦的手,在用力挣扎着向天索取着什么,向上伸展……
“你好,总统先生!”
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跑到他身边,笑着问:“是专程过来看我们的吗?”
明明就是,可是被我这一赤裸裸地说出来,也是十分不礼貌的事情。他垂下眼眸,苍白的脸上没给我一点回复,我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火了。
还好云巧打破了尴尬,她用力地一拍我的背,责怪:“你别高兴了,先生是来检查的我们做得合不合格的。”
我佯装沮丧:“看样子我一定不合格了。”
他抬起头,闭着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没有一丝赘肉的脸庞,仿佛被抽去了血液,淡色的嘴唇稍稍放松了一些。
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完全展露在我和云巧面前。
当然没有一个人有权利嘲笑他的脆弱。
许久,他才轻轻地说:“你推我出去走走吧……”
我很荣幸地把他推出了房间,推到走到,推进了电梯,在封闭的空间里,他没有按下一楼,而是更上了一层,我明白,5楼有属于他自己的房间,只有那个房间没有摄像头……
他压抑的太久,只有那个房间能够释放自己,说一些不那么正式的话。
我压低语气,靠近他耳畔,把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些人的监视呢?那些打着关心的旗号恶心的嘴脸……哪怕是刚刚看似恭敬的云小姐,她的眼睛也是……”
他凝视我,目光里暗潮汹涌。
微笑着,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就是不说下去。
叮的一声,5楼到了。
第36章 所谓侍者3
我把他推向那个只属于他的世界,他一直沉静地没有任何反抗,双手十指优雅地交叉着,一副泰山压顶都岿然不动的模样。
压抑的总统先生就像是低头的我。
每一次都是无可奈何,每一次都是视死如归。
恐怕到最后,我也会被许绍庭调教成这样一个生物,他算不上人,因为他没有完整的人格,他的世界里充满了服从,接受命令,完成命令,然后博取主人的欢心,主人的赞许就是他的终极目标,主人的笑容就是他的完美追求……
他的一切行动都不由自己支配,他开始拥有全世界唯一的一个信仰,他会变成这个信仰的疯狂信徒,不管周围任何人的看法……
可怕的想象!
我的表情被回过头的洛华看在眼里,他难得有些反应,温声问我:“为什么露出恐惧的表情?”
我把他推进那个房间,然后轻轻关上门。他想站起来,却被我阻止了,我用手温和但是不容抗拒地压在他的肩膀上。他才起了一点的高度被我压了回去,随即皱紧眉头看向我,好像在埋怨我为什么不让他起来。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瞟了一眼旁边豪华的大床,然后仰视他:“以后我可以抱你到床上去你吗?”我做出赌咒发誓的手势,“如果我把总统先生摔伤,那他就立刻解雇我。”
事实上,我根本不用他回答。
等到他点头的时候,我的双手已经全全揽过他的身体,左手穿过他的膝弯,右手托着他的背,可能因为不习惯和紧张,他整个身体都很僵硬,头部没有支撑,他就半仰着,眼睛禁闭,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他很轻,轻到让我有错觉,自己到底是抱了一个人,还只是一个人形的空壳。
他坐到床边,我把绒毯盖在他的腿上,然后给他脱鞋,本以为他会一直沉默,没想到却突然开口了:“我问你,你刚刚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