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风控官总想撩我+番外(71)

作者:蕉下醉梦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年下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关键字:主角:苏齐云,顾培风┃配角:Fintech,波动率,衍生品,大空头(?)┃其它:互宠,情有独钟 可惜撩不到 立意:书信虽短,情意绵长 金融科技尖端人物苏齐云,是他人眼里的高傲天才、Nebula员工眼中的少话冰山、金融圈里最耀目的星云。海归一年半,出于病情考虑,他一直避不见人,可越神秘越容易引发好奇心,从不露脸,他反而人设图一大堆,成了全网最红的Mr.Who。点击展开

“为什么呢?”

“因为,妈妈有了属于自己的北极星。两个。”

记忆里,说完这句话,她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又摸了摸孝慈的额头。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

“妈。”

白色的绫缎飘着,飘着,忽然整齐地飘向了一个方向。

苏齐云几乎是失神地朝着那个方向走。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是连梦。

她不再是那天看到的一团模糊的东西。

连梦依旧端庄又秀丽,长长的黑发整齐地分成两侧,别在耳后,温柔地笑着,只是,她的笑容是黑白色的。

她被装在一个狭小的相框里,端端挂在灵堂中央,左右则布满了花圈。

灵堂里的白绫就那么垂落下来,悠长悠长,像是把他的魂都带走了。

孝慈坐在学步车里,她已经会走路了,但是这种场合,实在没人有精力照料她,她又被放回了那个已经有些不合适的学步车里,自己和自己逗乐解闷。

不知何时,苏齐云斜斜背上了书包,深一脚浅一脚地横穿过灵堂。

他记得,他要去上学。

也许再放学回来,接了妹妹,再等上一阵子,连梦就会打开房门,一边笑着感叹“今天热死了呀”,一边温柔地问“想吃些什么”。

是,一定是这样的。

他整了整自己的书包,穿过整间灵堂,还没走到门口,听到一句怒喝:“干什么?”

苏齐云整个人都是木然的,他可能在说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但整个人却像是飘忽的,脑海中是一团不明的浆糊。

“……上学。”

“什么?!”

那人听起来很愤怒。

他被人扳过了肩膀,顶着两层黑眼圈的男人正愤怒地瞪着他,他的眼白上布满了血丝,连瞳孔都熬得有些散开了,可这完全不妨碍男人脸上腾腾的怒气。

苏正则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响彻:“我再问你一遍,你要去干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得像嗫嚅:“上学。”

啪。

苏齐云被打得脸一偏。

“妈都没了,还上学!”

这一次,他足足怔了十几秒,终于绷不住,抬起胳膊遮住了脸。

他的肩膀颤抖着,苏孝慈踩着小学步车吱呀吱呀地走了过来:“嘎嘎。”

她还以为苏齐云和他躲猫猫,歪着头,死命想看清他哥埋在胳膊里的脸,究竟是什么表情。

这次苏齐云再也忍不住了。

他抱住了孝慈软软的小身子,可她根本理解不了这背后的意义,不理解她哥为什么抱她、不理解她哥为什么伤心、不理解大家为什么聚集在一起,更不理解为什么好几天没见到妈妈。

孝慈口齿含糊地笑着,拿胖乎乎的小手,揪着他哥偏长的头发。

苏正则一直没走,他的皮鞋就停在一边。

一股莫名的恨意升腾起来,如果不是他,如果他不做这份工作,如果那天苏正则在家……

可这世上斗转星移,什么都会有,却永远不会有如果。

直到苏正则的皮鞋边,出现了几滴圆润的水痕。

苏齐云偏过了脸。

看不到苏正则的悔恨和歉意,他的恨会轻松单纯很多。

而这时候,苏正则自己把苏齐云的那点不忍,亲手扼杀了。

“正则。”

一位穿着黑色洋装的女人左手扶着大门,站在院子门口。

苏齐云注意到,她应当是涂了口红。他妈妈从不涂。

等她踩着低低的高跟鞋走进来的时候,苏齐云注意到了第二个不同,她提着珍珠缀成的精致小包。

他妈妈只会用着能装下很多孝慈东西的大布包。

“节哀吧,正则。”

这个精致的女人走近了苏正则,抬手抚住了他的肩。

灵堂中央,连梦还在纯净温婉地笑着,一边的孝慈,还不知道在呀呀咿咿说着些什么。

苏正则没有挣开那只手。

那一瞬间,苏正则在他心里,几乎和凶手一样可恨。

原本,苏齐云对着冯易之发来的邀请,还在犹豫。连梦下葬之后,他几乎什么都没收拾,买了第二天最早的票,抱上孝慈就踏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火车上臭烘烘的,还有人公放着广播,一路上,苏齐云死死抱着孝慈,从清晨六点出发,历经十几个小时,晚上八点钟,才来到完全陌生的大城市。

“是的冯老师,我就在西广场前面的电话亭里。”

挂掉电话,苏齐云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单手抱上孝慈,推开电话亭的门,抬眼看到了另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

“你就是苏齐云吧。”

“冯老师让我来接你的。”

那个人学着大人样,朝他伸出手:“我姓齐,单名一个光。‘与日月兮齐光’的意思。”[1]

*

这个名字让他猛然惊醒。

黑暗里,有点潮潮的,耳边是梭梭的细雨声音。

他像是躺在什么硬硬的地板上,室内只有一点朦胧而晦暗的光亮。

隐隐约约,好像哪里有诵经声,低低地萦绕在他耳侧。

苏齐云坐了起来。诵经声,瞬间止了。

这间屋子除了张矮桌,几乎没有陈设。通透的唐式木格门贯穿了两堵墙面的位置。

他愣了愣神,接着就听到身边有细微的声音:“哥。”

顾培风从地上爬起来,正关切地看着他:“你还好么。”

其实只需要看他惨白的脸色就明白,他不好。

一醒来,之前好不容易断片的记忆瞬间如雪花般涌来。

苏齐云捂住眼睛,朝后靠了靠,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却像乌云裹着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他一句话也不想说,就安静坐着。

顾培风陪他坐了会儿,沉重的钟声,忽然响起了。

“……黄咏他……”

“别想了。”顾培风靠到他身边,“陶子安顿的很好,只是他夫人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你别担心了,这几天先好好稳定情绪,等你好些了,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这事怪我。”

“这事怪凶手。”

“是我让他冒险了。”

“人都不在了,是非经过就揭过吧。苦厄难海,谁说他不是超脱呢。”

苏齐云没说话。

他无可遏制地想起了在窥视窗上看到的那一幕。

心电监控扯着长长的警报音拉平,血氧含量的数字从87开始往下掉,87、86、85……

主刀医生冷着脸,换了全新的手术刀,以手探了探黄咏的咽喉,下刀。

殷红的血像泉眼一样鼓动着流出来。

他越是想要忘记这一幕,手术刀的寒光,大片的血肉组织和涌动的血,影影幢幢地重叠着朝他砸。

还有她……

她的血墙上、地面、到处都是。

她出门前,总是细心地拿棉布罩上电视,可那一天,她洗的干干净净的棉布罩上溅满了喷涌的血。

她漂亮柔顺的长发被血凝成了梗,凌乱地沾在脸上,身体全是淋漓的伤口,四肢被残忍地反折过来,地面四处都是人体碎屑。

他呆愣愣看了两秒,赶紧把怀里的孝慈送出门外,就这么一瞬间,背上挨下了火辣辣一刀。

那一刀,即使过去了十几年,每每想起来,他背上那道森白的疤痕还会幻痛。

难以遏制的阻塞感再度上涌起来,他扶着墙干咳了好几声,胸口那股又闷又重的感觉却怎么也甩不掉。

他只想瑟缩成很小一点。这样,他终于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只一个人沉没在无边的暗海里,无际沉沦。

然而有人发现了他。

暖和的手掌扶起了他的肩膀,苏齐云立即低下了头,发丝垂落下来,遮过侧颊,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这幅狼狈样子,他谁也不想看到,尤其是顾培风。

“我……我不看就是了。”顾培风小声说,“你不用躲。”

苏齐云垂着眼帘,没说话。

“你难过,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知道,也没人会看到,我会给你保密的。”

培风温和的嗓音在他头顶传来。

“哭完了……等明天,我带你去山上抓鱼,或者我们回家去,我给你做顿好吃的,想吃什么都可以。你想吃火锅么?还是烧烤?”

一股酸意哽住了他的喉头,苏齐云偏过了脸,努力克制着情绪。

他竭力稳住了声音:“你不觉得,我不太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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