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癖+番外(28)

作者:童庭猫宴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温故知患有口唇依赖症,笔杆、女士烟、手指、樱桃……后来重逢他瞄上了奉先生的唇,心宽胆大。奉先生呢,觉得他不怕死,还挺欠打,就说:“你试试?”【年上老男人,无任何火葬场,很多私设世界观】点击展开

人在这时候出门极为容易迷路,不是撞墙就是跌倒,偶然几个运气好,还能被狐狸提着的灯引回家,别的人只好继续迷了路继续乱转,此起彼伏间都是你说我踩了脚,反驳说那你还撞了我的头呢!

被剥夺了出门乐趣的人们怨声四起,一起到龙女面前告状,还投了许多吃的,各式各样的花、草样的糕点,口中念念有词说:“龙女哇龙女哇——快将您相公领回家,别让它出来哭了,都要被它哭得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如此几次龙女终于被说动,将惹麻烦不省心的龙王揍了回家,两条龙先是打了一架,冲散了搅碎了许多云,尾巴碰撞就出打雷声,互相吼就出狂卷风,可让人够呛,最后龙王落败,龙女叼着它尾巴回了家。

龙王和龙女怎么打架,书上记载了好几个版本,走书郎将其汇集成一册,这册书的复刻本在研究所里是个奇葩,仔细通读研究完毕,研究员都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它们感情真好。

以后这类谈恋爱不助于人情绪稳定的书就不要再拿来解读了。

所以龙王和龙女的传说在城里传播得更广泛。父母要绞尽脑汁,运用他们的脑袋瓜子如何学得更像孩童,去想这场架是怎么打的,父母不同的版本流传得比书中记载的版本更流行,小孩更喜欢,后来市面上又出版了这样一套父母说龙王龙女的合集故事。

雾刚起来,还能听到这对夫妻在梦中吵架的前奏,天上的云层渐渐凶猛翻滚,温故知就在巷子附近捡到了小女孩。

小女孩拽着手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瞪着眼前冒出来的雾,她缩在墙角跟,只有那块地方还没被雾占了,可惜湿气大,她就像被打湿毛的四足兽,警惕而害怕地盯着这片大约拦路虎存在的雾。

温故知从她身边走过,他匆忙从外面赶回来,就是要趁着还没完全起来,吵架引起的雾是没完没了的,后面还不知道会被这对夫妻吵成什么样子。他准备这几天只在家里,去完成被委托的画。

温故知往前走几步,突然想起来这个女孩好像是才搬过来,他转头,女孩子果然瞪着眼睛看他,他一回头,小女孩就站起身,拿着她交换游戏来的宝贝跟上了温故知。

他微微垂下眼,沉闷的湿雾让人身上有种起不来的憋溺,他告诉女孩我可以借你电话,你打给家人,现在赶过来你们还不会迷路。

小女孩摇头,她的声音尖尖的,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爸爸妈妈死了,姐姐出去工作了。”

温故知脸绷得紧紧的,小女孩超过他往前走几步,然后回头说:“我跟你走,我到你家。”

温故知说不行。

小女孩过来抓住温故知垂下的手,温故知一愣,小孩子手冷,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暂时把这身世有些相像的小孩带回家。如果人丢了,就像温故知小时候也有丢过一次,所以他体恤了一下那位出门工作的姐姐。

温故知几乎没什么机会和这岁数的孩子相处,回了家他就有些后悔,也许他应该把人送到附近什么可以有人照顾的地方。

但这个小女孩几乎没有给温故知反悔的机会,异常信任他,好像有了温故知就什么都解决了。在温故知思考该把人放在楼下还是楼上的时候,小女孩自己找了安稳地,看向了温故知,她的眼睛圆、黑,一头枯草的头发,头发上还别着上次看到的发卡,但是已经快掉下来,温故知说不出对这个孩子有什么感觉,以至于他笃定地认为所有的小孩差不多都像这个孩子一样。

温故知见她选了一楼,也就没再说一些关怀客气话,他对小孩没有应该装上的敏感天线,这时哪怕是招待最差劲的人也晓得小孩喜欢喝饮料,但温故知却准备了白开水,他想了一会,对小孩说你自己玩吧,除了跑出去。

他在二楼自己房间内,却有些心神不宁,这些时间过去,他几次搁下笔,在担心楼下那个孩子真的能自己待着,也许他该礼貌地问问她要不要在楼上,无论是她发呆还是别的玩,只是地点变了。但是温故知想他可以先下个楼看看,如果她待得很好,那也就不需要去改变她的主意。

温故知悄悄下楼,没穿鞋子,蹲在台阶上往下探头,不怎么走运的是,他只是一点动静,小女孩就发现了他。

孩子的眼睛仍然又大又圆,这时她对于温故知探头的举动露出奇怪的神情。

温故知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奇怪的冲动,他问小孩要不要上楼待着。

小女孩收拾了自己带来的奇怪的玩具,有些掉了,温故知就帮她捡起来,二楼还有空的房间,有一间是温妈妈给温尔新留的小小的练功房,够她当时一个人在里面折腾,温故知将人带到这间房,说你就在这玩吧。

小女孩没有拉住温故知,安静了一会,突然站在温故知房门前。温故知没有关门,他看小孩直挺挺的样子,拒绝的话收了回来招手让人进来。

她声音尖尖细细,跑进来趴在温故知旁边,她说你是不是在画一个女人?

温故知没回答,小女孩靠近了看,她看到一个白得近乎透明的女人形状,边沿越靠近幽蓝的背景,胳膊就像薄透的花瓣,视角很奇怪,但她知道那是一条胳膊,一条手臂。

温故知画了几笔后就不画了,他问小女孩你要干什么?

小孩爬起来,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股脑铺在地上,温故知往旁边挪了挪,小女孩指着今天的战利品,说:“我今天先是用玻璃糖纸换了一颗乳牙,然后我把这颗乳牙换给了一个丢了牙小孩,他给我他幼儿园里的手帕,手帕给了一个婆婆擦手,那个婆婆送了我一点颜料块。”

她递给温故知,被纸包着的颜料被打开过,温故知看到有一个小牙印,小女孩说我咬了一口。

温故知说这个不能吃,她问为什么,“我妈妈在画画的时候,她就让我在身边,我也经常吃,但她从来没说不能吃。”

“你几岁了?”

“我九岁了。”

温故知看向她,奇怪的可怜的感觉,她比自己当时还要小一些。

“你为什么喜欢玩交换的游戏?”

“因为我也跟我妈妈一起玩,不过现在没人跟我玩了,我妈妈说要自力更生,所以我觉得交换这个游戏我可以自己找别人。”

小女孩跪坐在地,向他展示自己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温故知说你给了我这个颜料块,我也要给你什么。

他在房间转了一圈,还没想好换什么,小女孩指着一本书,“我要换这个。”

她要换的是温故知从书铺借回来的,里面记的是故旧的玩意,甚至还有精怪。

“我要换这个!”她重复了一遍,温故知翻了几下书,翻来覆去的那几页,最后叹了口气合上,说这个给你可以,但你不能换给别人,你要换给书铺老板。

“我知道。”她很快答应,最后紧紧抱着这本书。

待了一会她说自己要回家了,“我姐姐来找我了。”

温故知都没来得及抓住她,小女孩抱着书就跑了下去,他追下楼已经看不到人,出了一片奶白湿润的雾气,只有悬挂的灯笼们,沿着团圆巷再跑到淡客街。

晚上温故知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小女孩打过来的,说自己到家了。他放了心,但是房间里有她没带走的小玩意,他在里面又看到残缺的昆虫翅膀,或许是某只萤火身上的。

温故知帮她把东西收起来,准备下次遇到了就还给她。

梦里吵架的夫妻仍然没有放弃这块能用天象打得不可开交的机会,所有能在梦中发泄,翻滚的想法得到情绪具现化的实现。雾没有散去,但并不影响人的正常出行,各处是灯,在突如其来的雾天后,最大的月兔台亮起他们的灯,随后倾泄的灯光顺流而下,如同缓流的溪水,有一根线牵起无数的线,点燃了灯。灯够热,够暖,饱足了生命力,搭上湿雾,将雾烧得透明,层层叠叠深深浅浅,像一株巨大暧昧还开不了花苞。

有幸遭遇过此事的游客在向人炫耀时说到这个一时夸不出,想来复去长明的灯火,拗了字说湿火灯城。

温故知埋头画这个女人,他只用贝壳磨出的白色,别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胳膊,丝丝下笔的细线,像花瓣的透明花脉,温故知也说不出来是不是女人,更像是背景下,招展寂寞的花扭碎了的瓣叶,变成女人的模样,因此画面上只有半个不成形样子,而花还是等不到某个远方来的人或者虫或者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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