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不错。”
“那你不满意什么?”
韩齐卡了一下,叫道:“爹!你不要胡搅蛮缠!我是说婚事随你们,可你们这是要我主动去追求表妹……”
“主动追求怎么了?男人主动点不应该吗?”
“应、应该,但……”
“那你还说什么?收拾收拾请表妹出去玩啊!”
成功被亲爹带到坑里的韩齐:“……”
直到站在朝芳宫门口,韩齐都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应了呢?
可他来都来了,总不能在观外站着吧?于是慢吞吞走过去,找了个小道姑打听:“这位仙姑,请问池家大小姐是不是住在这里?”
小道姑眼睛一亮,热情地回道:“公子找池师姐啊?是上香还是摇签?”
韩齐呆了一下。
池师姐?哦,对,表妹先前就是被凌云真人带走的,是应该叫师姐。
上香?摇签?表妹在朝芳宫到底要做什么事啊?
韩齐不禁生起气来。
池家是没给香油钱怎么的?这种杂活,还要她一个官家小姐亲自去做?
祖母说的真没错,姑父姑母去世,池家根本不待见表妹。
他按住脾气,跟那小道姑探话:“上香怎么样?摇签怎么样?”
小道姑领着他往司芳殿走,一边走一边说明:“其实,公子不用一定找池师姐的。虽说池师姐是殿主,但管事的是青玉师姐。青玉师姐也是从小跟着凌云师伯修行,道行精深,解签一样很灵。”
这段话韩齐花了些时间,理解了一下。
哦,表妹是殿主,管事的是别人。这不就是架空吗?原来不止池家欺负她,连道观都踩低捧高。
“如果我一定要找她呢?”
“这就要看运气了。”小道姑抱歉地道,“池师姐不是每天都来的,有时候好几天看不到。”
韩齐纳闷:“她不来的话干什么?”
小道姑解释:“池师姐的事情很多啊!要抄经、制香,还得陪大长公主,每天都不得闲。前阵子大长公主睡不好,池师姐不眠不休忙了好几天,才配出安眠香。”
她的本意,是向香客说明,池师姐很忙碌,并非有意怠慢,为此还故意把事情夸大了一些。
岂料听在韩齐耳中,有另一番解释。
听说表妹被大长公主收为义女,还以为是件好事。原来她在朝芳宫的日子这么艰难,只能费尽心思讨好大长公主。
自己之前真不懂事,觉得祖母心疼外孙女,就牺牲他的亲事。
现在想想,表妹的日子这么艰难,只有把她娶回家,才能釜底抽薪。
韩齐转变了心意,态度也积极起来。
“仙姑,还没到吗?”
“到了到了,前面就是司芳殿。”小道姑说,“公子稍等,我去问问师姐在不在。”
韩齐跟在小道姑身后,见她进了殿,向一个明显资历更深的道姑施礼:“青玉师姐。”
这道姑二十出头,面相憨厚,真看不出来是个苛刻之人。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韩齐听她们说话。
“青玉师姐,池师姐今天有来吗?”
“你来得正巧,师姐在后头教涵玉制香,你要不要去看?”
池韫并不藏私,谁来都可以看,小道姑高兴极了,正要进去,忽然想起外头的韩齐,忙道:“青玉师姐,这位公子说要找池师姐。”
青玉看到韩齐,含笑过来施了礼:“公子是来求花神签的吗?倒不必池师姐,贫道就能帮您解签。”
这话正好对上小道姑所言,韩齐意气冲头,当即挺起了胸膛。
他才不是来求签的,他是来给表妹撑腰的!
“劳驾仙姑通报一声,我姓韩,是她的表兄!”
第291章 警觉的表哥
池韫听得青玉禀报,惊讶地停了动作。
“我表哥?”
“说是姓韩。师姐,你外祖家是姓韩吧?”
“是。”池韫将碾子交给涵玉,自己去洗手,“他有说来做什么吗?”
“没提,就在外头等着。”
池韫点点头,让絮儿给自己擦手、解围兜、整理衣裳。
收拾完了,她出去相迎。
韩齐站在门口,身姿比平日还要挺。
看到她走出来,不自觉站得更直。
“三表哥。”池韫低身施礼。
韩齐连忙回礼:“表妹!”
池韫笑着问他:“三表哥是来进香的吗?”
韩齐脱口而出:“不是。”
“那是特意来看我的?”
韩齐摇摇头,又点点头。
池韫失笑:“到底是还是不是?”
韩齐支吾了一下,说:“今天天气不错,想请表妹出去走走。”
一旁的青玉,抬头看了下阴沉沉的天。
天气不错?
池韫欣然同意:“三表哥多年没有回京,想必许多地方都陌生了,应该我带三表哥出去转转才是。”
韩齐有点急。
他就想在朝芳宫转转。
不转别人怎么知道表妹现在有外家了呢?
可池韫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完就叫人备车。
青玉拿了她的披风过来,说道:“天气越来越冷,师姐多穿些。”
池韫谢过她,穿上披风出门。
走出几步,她回头:“三表哥?”
“啊?哦!”韩齐懊恼地跟了上去。
池韫的车夫,原是池家的下仆,上次出了被劫的事,楼晏就给她送了个新车夫。
新车夫很年轻,长得也挺俊,就是态度很不端正。
每次都用怨怼的目光看着她,活像她欠了他很多钱。
就像现在,当他看到池韫带着个少年过来,眼睛都瞪圆了。
“去哪里?”他用不情愿的语气说。
“先去长乐池。”池韫说着,上了车。
韩齐站着没动,心里觉得同乘一车不好,可他又没骑马来。好像只能坐外头了?
哪知絮儿过来,催促道:“表公子,您先上车,奴婢才好坐。”
这意思是,她要坐外头?那自己好像只能进车厢了?
韩齐还没表态,车夫先叫出声了:“你让他跟池大小姐坐一块?”
絮儿莫名其妙:“当然啦!这是我们家表公子,自家兄妹,为何不能坐一块?”
“这还带了个表字呢!”
絮儿奇怪地道:“我们小姐都没说什么,你一个车夫哪来这么大意见?”
“我是代表我们四……”
“闭嘴!”絮儿生气地说,“你既然来了,就得听我们小姐的。要是不听,那就麻溜地回去!”
车夫被她镇住,一时竟答不上来。
这个小丫头,平时看着柔柔顺顺的,居然敢对他说闭嘴?
不愧是这个女人身边的。
他哼了声,扭开头不说话了。
韩齐小心翼翼地上了车,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等絮儿上来,车夫一挥鞭子。
絮儿没坐稳,差点栽下去,扒着门叫道:“你会不会驾车啊?”
车夫没理她。
絮儿怒了:“你叫什么来着?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好啊好啊!”车夫顺嘴回道,“我叫夜雨,记住了,千万别弄错!”
夜雨都要气死了。
他是什么人?北襄王身边第一心腹!这要是在北襄,那些知府知州都得看他脸色。
结果莫名其妙被送来京城,留在四公子身边当小厮。
这没什么,毕竟是四公子嘛,自家主子,服侍他是应该的。
可这才几个月,他又被踢过来,给池大小姐当车夫。
这也没什么,毕竟是未来的主子嘛,就当提前服侍了。
可他为什么要被个小丫头骂啊?
怪只怪他一时手贱,给北襄去了一封信……
呜呜呜,四公子,我不是故意说你是断袖的,谁叫你们瞒得那么好。赶紧消消气,把我调回去啊……
到了长乐池,池韫让人租了艘船。
絮儿跟着她上了船,看到夜雨也跳上来。
她叫道:“你不看着车子,上来干什么?”
夜雨说:“四公子派我来驾车,你还真当我就是个车夫啊!不管去哪里,我都得跟着池大小姐,免得再出上次的事。”
听说为了池韫的安全,絮儿这才没话了。只是夜雨的态度,让她嘟囔了一句:“哪有这么嚣张的车夫啊!”
夜雨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最好不满意,把他送回去。
韩齐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只瞧见絮儿和夜雨争辩,心里对池韫越发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