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太子当兄长(113)
尸首和遗物送到临西侯府时,王氏当场晕厥过去。整个宋家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中。
韩濯缨到第二天才知晓此事,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怎么可能呢?长姐刚离京没多久,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宋家长兄曾提过,专门安排了人护送,怎么会全军覆没?是不是消息有误?
但是后面的一切,似乎都在证明,这不是谣传。
宋净兰告假。
临西侯府准备治丧事宜,听说骆家的二公子骆垚拄着拐杖上门吊唁……
韩濯缨至此不得不相信,大姐姐真出事了。
她已离开临西侯府,不好再上门吊唁,干脆买了一些香烛纸钱,在家中遥遥凭吊。
韩濯缨自小长在边关,跟这个姐姐接触不多,感情自然也不算深厚,但是得知一个认识的很年轻的人以这种方式去世,无疑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尤其是她心里还有点怀疑,长姐的死是不是与四皇子有关?这让她懊恼、神伤之余,还隐隐有点自责。尽管在这件事里,她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但她依然觉得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时,韩濯缨正低头烧着纸钱。
是翠珠去开的门。
来者不是别人,是她的亲哥齐应弘。
齐应弘刚一进来,就看到院中燃烧着的香烛纸钱,鼻端萦绕着祭祀时特有的气味。
翠珠去厨房倒茶。
齐应弘缓步走至妹妹身边,半蹲下.身体。他神色微顿,轻声问:“祭奠谁?宋小姐吗?”
韩濯缨垂眸:“嗯。我刚回京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不是宋家人……”
长姐性子冷清,待她也冷淡,但还以为她是妹妹时,曾请了嬷嬷教她规矩礼仪。尽管只教了很短一段时间。
韩濯缨感觉自己的心闷闷的。
也不知是烟熏的,还是心里酸涩,她眼眶发酸,甚是难受。
齐应弘见她眼角通红,心下一叹,自怀中摸出一方帕子递给了她。
韩濯缨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擦拭了一下眼睛。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齐应弘声音极低,“因为宋小姐还活着。”
“你说什么?”韩濯缨倏地瞪大了眼睛,疑心自己听错了,手里的帕子差点掉进火盆里。
齐应弘伸手接过,扶着她站起身。
见四下并无旁人,他便压低了声音:“她要躲避仇家,所以选择假死,掩人耳目。那尸体还是我帮忙安排的。”
“这……”韩濯缨将信将疑,“你,你跟她……”
“此事说来话长。”齐应弘嘴唇翕动,声音极低,“我回京途中遇上,顺手帮了一把。她现在应该在去边关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就能到临西侯身边。”
韩濯缨见他神色诚恳,并不像是撒谎,下意识地便信了几分。或者说,她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她想了想,小声问:“她躲避什么仇家?”
竟然不惜用假死的方式?
略一思忖,她又续了一句:“是,四殿下吗?”
齐应弘神色一震,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缨缨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濯缨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惊道:“真是因为他?”
她惊讶震惊之余,又有些不解。那不过是个未成年的皇子,又不是皇帝,怎么就能把人逼到假死的地步?
齐应弘皱眉,严肃告诫:“不要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这话给人听见,可是污蔑皇子的重罪。”
“哦。”韩濯缨应了一声,心想,不管怎样,只要人活着就是好的。她确实没证据,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猜对还是猜错了。
不过长姐假死,肯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既然人活着,那就不需要祭奠了。
韩濯缨指了指院中的石桌:“哥,我们去那边说话。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两人在石桌旁坐定。
齐应弘面容严肃:“你想问什么?”
韩濯缨声音极低,忖度着问:“四皇子是不是暗地里势力极大?是不是还有点其他心思?”
齐应弘神色骤变:“缨缨!这话也能说得?”
韩濯缨有些悻悻:“我也就问问你而已啊,又不会对别人说。”
这话的言外之意,他是亲近的、可信赖的、特殊的。
齐应弘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心里有点酸涩:“殿下年纪小,行事乖张一些。他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虽比不得太子,可也有几分不同。至于暗地里的势力,哪个皇子身边没点人?也未必就有太大的心思。两个王爷的例子就在那儿摆着呢……”
“嗯。”韩濯缨思忖良久,终是迟疑着道,“我知道你顾念齐家,可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有异行,你最好还是认真考量考量,必要的时候保持距离。”
齐家是四皇子的舅家,直觉告诉她,四皇子不像是善茬。万一齐家有事,或者参与夺嫡什么的,她并不希望这个亲哥也跟着牵扯进去。
齐应弘闻言便有点不舒服:“你放心,齐家不参与皇子的事。大殿下的时候,就帮不上忙。难道还能帮四殿下干坏事。再说,他也未必行恶……”
韩濯缨点一点头:“嗯。”
这样她确实放心点。
“……还有。”齐应弘望着她,硬邦邦道,“就算齐家有事,我有事,也牵连不到你头上去。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韩濯缨不喜欢这句话,就当做没听见,也不应声。
齐应弘看她神色,寻思着自己说话有些过了。她本是好意提醒,他却有跟她划清界限的意思。
轻咳一声,齐应弘带着歉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拿你当亲妹妹的。”
“嗯。”韩濯缨冲他笑笑,不太在意的样子,“我知道。”
翠珠端茶过来时,两人已相对无话。
齐应弘略喝了两盏茶后,起身告辞。
他内心深处是想多和这个妹妹相处的,但不知为什么,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自在。
他想,只能慢慢来了。
齐应弘离开韩宅,刚行数步,就看到巷口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一身青衫,衣饰寻常,但眉目俊朗,气质清贵。
这是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是太子谢泽。
谢泽看见齐应弘,也怔了一瞬。他微微一笑:“齐大人?”
齐应弘神色一顿,声音极低:“殿下怎会来此?”
谢泽尚未说话,就有一人迎面走来,一眼看见了他们,笑呵呵道:“雁鸣回来了啊?回来的巧,正好能赶上吃晚饭。”
是住在韩宅对面的马大娘。
齐应弘心中一凛,他并未真正公开身份,也没认祖归宗,怎么这清水巷中竟有人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
他正自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却见太子殿下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神色古怪。
谢泽略一颔首:“是回来的巧,马大娘这是刚从东市回来?”
“是啊。”马大娘笑得灿烂,“这不,去捣腾点东西。”
齐应弘双目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太子殿下?韩雁鸣?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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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试探
太子是韩雁鸣, 那他是谁?
齐应弘知道,当日缨缨为了保住房产,曾让人假扮成他。那个假的“韩雁鸣”记忆全无, 在宫中做事。
他后来曾细细打探,但并未发现完全符合条件的人。他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就数次告诫缨缨远离那个假兄长。
然而缨缨对此似是不以为然, 并未应下。时间过去数月,他没再听她提起过那个假的“韩雁鸣”, 还以为是她终于听了话, 与那人断了联系。却不想今日亲眼看到,有人直呼太子殿下为“雁鸣”。
难道那个假的竟是太子么?缨缨和殿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马大娘匆匆忙忙回家。
而齐应弘却渐渐回过神来, 眼见太子殿下朝韩宅方向而去, 他心念如潮,下意识便要伸手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