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将军冲喜以后(46)
她揉揉惺忪睡眼,见到眼前人板着一张俊脸看她,自觉地伸出一双胳膊环住来人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腹部,软软唤了句:“将军,你回来了。”
吕辛荣一回来听郑姨说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气得太阳穴不住跳动,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推开房门,见到困成这幅模样仍旧不肯解衣睡去的赵叶璧,知道她在等自己,高涨的怒火消了一半。
他立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看她受惊吓的兔子一样骤醒过来,温热的小脸贴着自己,依赖之情无需言表。
吕辛荣顿时火气全消,以指作梳轻柔地抚摸她的的长发,将她沉重的头抬起来。
赵叶璧嘟囔一句:“将军干嘛呀?”
吕辛荣差点又气笑了,她知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危险?
“你今天做了什么?嗯?”吕辛荣没好气地问她。
赵叶璧脑子还不清醒,哼哼唧唧,“将军,将军”地叫着,眨眨迷蒙的大眼睛。
吕辛荣真拿她没辙,坐在床边,长叹了口气,凑了上去一口咬在赵叶璧圆润可爱的耳垂上。
浑身战栗,汗毛倒立而起。赵叶璧哆嗦一下,双眼立刻恢复清明,红意沿着耳垂蜿蜒直脸颊,湿润的朱唇抿起,不满地嗔怪道:“将军你干什么呀。”
吕辛荣真不知自己带着她是好是坏了,无奈地捏起她软嫩的雪腮,惩罚性地加重一点力道,凶巴巴地又问了一遍,“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赵叶璧恍然大悟,抱着吕辛荣的胳膊,颇有些沾沾自喜地道:“将军,我今日救了一个小乞丐。他说自己是从海威郡逃荒来的京城。我正想和将军讲这事呢,我和郑姨谁都没听说海威郡这两年遭了天灾,将军说奇不奇怪?怕是有隐情在里面呢。”
本来对她得意的模样无话可说的吕辛荣在听到海威郡三个字时皱起了眉头,竟是问道:“海威郡哪里?”
“什么?”赵叶璧一愣,仔细想了想才说,“好像是蓬蓬乡?这名字也有些奇怪,西北也长莲蓬吗?”
吕辛荣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片刻后,他淡淡地开口:“那就留下吧。”
十多年前,他还不叫吕辛荣时,用的名字是舒笛辛,猎户的儿子舒笛辛,笛子是用来牧牛的,辛则是辛时出生。他不敢忘却姓名,但这三个字尘封多年再次萦绕在舌尖上时,竟有些陌生。
时光翩然轻擦,他同他的故乡,相隔千里之遥。
猎户的儿子舒笛辛的故乡,是西北七郡海威郡蓬蓬乡,风沙中的绿洲,有漫山遍野的山桃花灿然如血,红过晚霞和少女的脸。
吹了最后一根蜡烛,赵叶璧卧在吕辛荣的臂弯里,听着吕辛荣砰砰的心跳声,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她是有些睡不着了,敏感的她似乎察觉到吕辛荣情绪上的不对劲。
赵叶璧辗转难眠,惊动到了吕辛荣,被他一把按在怀里不能动弹,怯怯地去问她:“将军,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嗯?”吕辛荣鼻音浓重,用下巴蹭在她的发顶,“没有,你做的很好,很善良。”
“只是你太没有防备心了。”
吕辛荣叹了口气,指尖抚过赵叶璧光滑的脸颊,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一定像个小傻子一样仰着脸。
“阿璧,你有没有想过那盆水若是开水呢?又或者乞丐是个刺客呢?”他顿了一下,“你的安危于我而言,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赵叶璧:我错了,抱抱
吕辛荣:小傻子
☆、43.吃掉
原来是这样啊……
赵叶璧心中一阵甜蜜, 在吕辛荣怀里蹭来蹭去,双手搂在吕辛荣的腰上。
她乖得像只温顺的猫。
“好嘛,以后不会了。将军不要生气。”
赵叶璧撒娇起来, 将白日里的事糊弄过去,也放下悬着的心,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尤焕归京后回到了军中, 吕辛荣不能再让他跟在赵叶璧身边,经此一事后, 他意识到在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中, 暗卫是不足够保护她万无一失的。
他要为她再选一位保护者。
夜鸦低吟,天地间万籁俱寂。
张遵宝正睡到一半,忽然警觉地察觉到屋外细微的声音。他一路流离失所, 为人不容, 整晚整晚都睡不了囫囵觉,这使他对周身环境十分敏感,随时做好了撒腿逃跑的准备。
而下人房是大通铺,他支起身子, 同屋的六七个人全然没有被这声音打扰, 屋中规律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张遵宝要推推边上的阿昭,却一抬头看见黑衣男子在门口朝他招手。
张遵宝懵懵懂懂地起身走出门去。
......
夜深庭院寂无声, 明月流空万影横。张遵宝揉着眼睛,只见方才和自己说话的将军转眼不见踪影, 仿佛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场幻梦。
原来那就是天下闻名的少年将军, 这座巍峨府邸的主人,他一路上听来传奇轶闻中的大英雄。
他好想成为那样的人!
只有手上那块牌子能证明一切都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张遵宝呆呆地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下人院落,困倦的双眼倏地明亮如水。
他重新回到床铺上时,许是衣角上的夜霜太凉, 把阿昭弄醒了。阿昭奇怪地嗔他一句:还不睡做什么!
张遵宝难掩心中激动,敷衍道:“刚去解手,就睡,就睡!”
但他怎么都睡不着,因为将军刚才问他:“夫人如何?”
他说,夫人是活菩萨,他愿意为夫人做一切。
将军告诉他,如果愿意以命为报,做夫人的死士,可以亲自教他功夫。如果他想好了,在明日此时带着令牌去找将军。
......
赵叶璧这日睡得极好,起得也早,早起时吕辛荣才刚醒,她为此高兴极了,跪在吕辛荣身侧去捉弄他。
“将军怎么皮肤也这样软?”
吕辛荣任她凑在脸边仔细地抚弄他的面皮,也丝毫不恼,宠溺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在床上翻闹好一会,吕辛荣才制住她,哑声道:“别乱动了。”
赵叶璧不解地眨眨眼。
美而不自知,只穿着单薄中衣的她因玩闹而发丝凌乱,松松垂落在姣好的面容侧畔,忽扇的圆眼溪水清澈般,嗓音中甜美慵懒,带着天真的好奇。
吕辛荣只觉得此刻她纯而欲,让他生出想拆她入腹的欲望。
“想吃掉阿璧。”
赵叶璧知道他在开玩笑,于是眨一只眼,故意作出夸张的惊恐的神情,用手捂住嘴,像后缩去,娇滴滴地说:“将军!阿璧好怕。”
然后又飞快地笑出声来,重新凑上前来,搂住吕辛荣的的脖子,讨好道:“不如多留我两天再吃掉好吗?现在太瘦了,等我养养胖的,好吗?”
吕辛荣被她一来二去弄得没脾气,掐了把她纤细的腰肢,抬起眼皮,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
“阿璧今年多大?”
“差两个月十七,将军问这做什么?”
吕辛荣心中长叹一声,他近日同她相拥而眠,怀里一片温香软玉,她香得像块牛乳香糕,每每让他升腾起难以压制的想法。
她却一无所知。十七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或许该教教她。
赵叶璧在他眼前挥挥手,不满他敷衍的态度。
“将军在想什么呢?”
吕辛荣若有所思地笑道:“那便在养你几个月,记得多吃点东西,到时……”
他靠近,咬她耳朵,轻声低吟如甜蜜的毒药。
“再吃掉你。”
吕辛荣出门去了,赵叶璧还在饭桌上吃着早点,细嚼慢咽地,发着愣。
就在不久前,吕辛荣说要给她送话本子解闷,还不到半个时辰,京城九印书局最受欢迎的话本子已如数堆在她面前。
吕辛荣走前颇为满意地看着这些,还语带期待地说:“阿璧不要辜负为夫一片心意。”
嗯……
她从未看过市井话本子,按她爹爹的话来说,话本子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读书人要读圣贤书,这些读了都不算。
岂料话本子在京城如此盛行。
“夫人,遵宝拜见夫人!”
赵叶璧还在思索话本子的事时,碎雪领着个小小少年进来,那少年穿着干净的仆人素衣,个子比碎雪矮上一点,身形一看还是个孩子,瘦得近,脸上倒是挺清秀。
“遵宝?”
碎雪福了福身,道:“夫人,这是将军特令遵宝来给您做小厮,若是出门叫他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