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娇娇+番外(14)
这是沈文若第一次被这般直观地羞辱,毕竟谁都知道,永康公府嫡姑娘的尊贵,未来也肯定是不缺诰命的,是以以往沈文若嚣张至极,却没人用过这个理由来堵过她。
此番被韵书直击要害,沈文若竟是无法反驳,脸色又青又白,她得庆幸自己坐在马车中,才没被人看去她此时狼狈的模样。
“所以请让路吧。”韵书清了清嗓音,大声说道。
“三小姐,这?”车夫虽然下意识想避让,可到底不敢自己拿主意。
“让!”沈文若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字。不让又能如何,眼下情势,再僵持下去只会让她更加丢面子。
永康公府的马车退居到了一侧,只见车夫挥动了手中的马鞭,南宁侯府的马车趾高气扬地从他们面前驶了过去。
而这会宋伊宁已经咽下嘴里的糕点,有了这段插曲,她也不再探头望车外了,而是仰着头,疑惑地问楚末承,“永康公府权势很大吗?我刚虽未看到马车里那姑娘的容貌,但也能想象地到她若是看人,那定然是那鼻孔看人的。”
说完,宋伊宁许是觉得用鼻孔这词很不雅观,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可是吹风受寒了?”楚末承伸手握住宋伊宁的手指尖,有些冰凉。
楚末承的掌心一片温热,握着很是舒服,于是宋伊宁索性反客为主,伸手将楚末承的双手都握在手掌之中,惬意地侧头蹭了蹭他的肩膀,“怎么会,出门前韵书逼着我多加了一件衣裳,我这会正热着呢。对了,你还没和我说永康公府的事呢,快和我说说吧,我虽然脑中没印象,但是对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永康公府,楚末承自觉没什么好说的,一堆污糟人,污糟事,不过既然怀中小猫想听,他便挑拣着说了几件,“永康公府自开朝以来,出过多位皇后贵妃,如今太子妃便是出自永康公府,他们自诩皇后母族,所以嚣张无礼倒是他们永康公府一脉相承的脾性。”
听到楚末承提起太子妃,宋伊宁不由想起她的那个梦境,她曾伸手打过太子妃。心再次虚了起来,只见宋伊宁烦躁地以额头胡乱蹭了楚末承肩膀几下,弄乱了发髻也毫无所觉。
楚末承被蹭得肩头酥麻微痒,从宋伊宁双手中挣出一只手,按住了身侧那颗不安分的脑袋。“大街上呢,别闹。”
这次宋伊宁听话地没有动,良久,只闻她小声地说了句:“可南宁候府不也是皇后母族吗?”
“所以你以后见到永康公府的人,无需避让,他们,还不配。”
宋伊宁闻言,惊讶得抬起了头,而后愣愣地看着说出这句话的男人,她不禁怀疑,自己能有那胆量打太子妃,全是这个男人给惯出来的。
“那我以前,比起嚣张跋扈,是不是并不输于刚才永康公府马车里的那个姑娘?”对方能以一介白身让世子让路,而自己却能以臣子的身份,将未来的皇后甩在地上,相比起来,自己好像要更加放肆得多。
可楚末承闻言却是被逗笑一般,轻笑了起来,“你在我面前,一向温柔似水,何来嚣张跋扈之说。”
你也说了,只在你面前。宋伊宁叹了口气,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想,自己在楚末承眼中自然是千百般的好,纵然有不好之处,也会被他一概忽略过去,所以他的话,不可信。
正这么想着,楚末承又道:“可若是你想,你自然也可以,我的女人,自有随心自在的资本。”
“你这般纵我,我若是因此惹出了祸事,该当如何呢?”她说完,眼神不曾一刻从他脸上移下。
吻落在宋伊宁的眼睑,让宋伊宁的视线一瞬从楚末承脸上落了下来,而后,她听到了他的答复:“既是我纵的你,那自有我来端着,更何况,你从不惹事。”
虽说宋伊宁很想把这一页掲过去,可此时此刻,在楚末承怀中,面对他的承诺,她却无法不问。“我其实前几日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很清楚地看到我与太子妃起了争执,并且将太子妃一把推在了地上,之后更是口出狂言,直言不怕她的问责。”
第18章 旧宅
“所以?”
“所以我在失忆前,连太子妃都打得,这还叫没惹过祸事吗?”更何况,她可能还是因为太子,才与太子妃起的争执,想到这,宋伊宁有些不敢接触楚末承的视线,好在在车厢内,她低头也不显地奇怪。
而这会楚末承却是想到了什么,声音中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期待,“那也就是说,先前的记忆,你都已经想起来了是吗?”
可是宋伊宁却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偶尔会做梦,虽然是梦,可我知道,那就是我丢失掉的记忆,但梦不常做,所以我的记忆也一直没有恢复过来的迹象。”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也不算没收获,起码还能从梦境中零碎得到一些记忆。“那你可还梦到过其他场景?”
想起那些梦,宋伊宁头压的更低,声音里是压不住的低沉,“都是些不太好的梦,每做梦,我都会想,我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梦里的那个人完全不像我,陌生地让我害怕。”
只是对楚末承而言,她就是她,他所熟知的那个人,反而是被宋伊宁所遗忘的那个自己,于是将怀中人抱地愈发的紧,“你都说了,只有零碎的片段,要知梦是会骗人的,也许现实并不是梦里所呈现的那样。就如你说你曾打过太子妃,你或许觉得你这是枉顾礼法,藐视皇室,但我却知,若非太子妃主动发难,你绝不会主动招惹。阿宁,六年,虽不算短,但也不算长,它没有将你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能力,你还是你。”
宋伊宁想,自己真的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但心头压着的事却不止这些,所以她无法心安理得地认为她梦境出现的那些片段,都是片面所见。
楚末承只听到身前的人儿轻叹了一声,而后的声音带着想努力克制却克制不住的哽咽,“那太子妃又为何主动发难于我,是……是因为太子吗?”
“什么?”
“我与太子,可有私情?”
车厢内一瞬间陷入了静默,宋伊宁红着眼睛,泪眼婆娑地看着不发一言的男人,心开始慢慢沉下去。
宋伊宁无论何时都是极美的,哪怕是流泪,在收敛起极致的明媚后,竟是带着西子般楚楚可怜的娇柔之态,让人很难不心生怜惜。楚末承此时恨不得将人揉进怀里,之后他也的确是那么做了。
宋伊宁闷在他怀中,发觉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而后语气坚定道:“没有。”
宋伊宁得到回复,似是松了口气,但她的疑惑并没有全部消除,“那太子妃为何会发难于我,说我与太子有那些说不清的关系?当时你也在场,你一定知道。”
楚末承对无关紧要之事,一想记不太住,但见宋伊宁被此事所苦恼,于是仔细想了想,道:“太子妃善妒,众所周知,太子身边但凡有女人靠近,她便会出手大闹一番,若非她有生养了皇长孙的功劳,恐怕早已被废黜,所以不必在意她说的。”
“但那日我与太子在书房门口不过一面,你之后的神情便忽然大变,我可以不在意太子妃,但我却无法忽视你的态度。所以让我知道实情好吗。”
原来让她困扰至此的原因,竟是自己。
“你与太子并无纠葛,我可以保证。若真要问原因,我恐怕和太子妃并无太大差别,她忍不了太子身边有别的女人,而我却是忍不了你身边有别的男人。”
“是这样吗?”宋伊宁收住了眼泪,抬头犹豫地看着楚末承。
“自是如此,所以阿宁,你会害怕吗?”
得知自己并非水性杨花之人,宋伊宁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了起来,面对楚末承的发问,她摇了摇头,“只要你不打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傻瓜。”伸手在宋伊宁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捏了几下,楚末承看着一下羞红脸的宋伊宁,顺着心意,吻了下去。
等到了地方,楚末承才放开了宋伊宁,可他在见到双目含春水,粉腮带桃花一般娇艳无比的宋伊宁之后,忽然不愿让宋伊宁就这般下车了。
他可不愿宋伊宁的面貌就这般被人看了去。
而宋伊宁舔了舔被咬的红肿的嘴唇,不必想也知道,肯定不能见人了。
她满眼控诉地看着楚末承,不打她,但咬她,属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