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96)
晏晚瞪了她一眼:“连我的玩笑你都敢开?”
晏映哪有什么不敢的?她看到阿姐没有因为周徊萎靡不振,开始认真纠结起魏济的示好来,她开心还来不及,姐妹两个在马车里闹作一团,一点儿也不在意玄武门前发生的事了。
马车在长街上悠悠前行,马蹄哒哒,突然,有飞石射来,鸣玉听到破风声,立刻警觉,他抽刀做了防御的姿势,却没想到飞石目标不是他,也不是马车里面的两个人,而是马!
马儿吃痛,扬蹄嘶鸣一声,后面的车厢跟着剧烈摇晃,紧跟着就在闹市上飞速驰骋。
车里面的人没有防备,双双撞到马车壁上,晏映后脑重重磕了一下,眼前一黑,然后便没有了知觉。
鸣玉骑上马背,用力去拽缰绳,可马儿已经完全发狂,被扯着脖子,只是更加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街边很多躲闪不及的人都受了伤。以鸣玉的警觉,不管马车,他就能马上抓到暗中使坏的人,可他当务之急是降伏烈马,保证夫人的安全。
正要将马头砍下来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过,鸣玉抬头,就看到原随舟正坐在马鞍上,两腿夹着马肚子,抢过他手中缰绳,扬声喝喊一嗓子,三两下就把马儿降伏了。
原随舟回头笑笑:“你好像不太擅长御马?”
鸣玉刚想说什么,车帘忽然被掀开,晏晚急道:“快回侯府!二妹撞到头,晕过去了!”
原随舟面色一变,扭头扬起鞭子就落在马屁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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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美人再再失忆。
魏济去玄武门扑了个空, 观台上并没有他朝思暮想的身影,看到火急火燎赶过来的京兆尹和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哭泣女子,他多少猜到了人为什么不在这。
定然是姐妹两个觉得今日武试多半是进行不下去, 所以打道回府了——魏济看了眼魏王那边的方向,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寻常弱女子背后要是没有人, 能在玄武门前跪这么久?陈砚时是个拦路石,可那人不想激怒谢九桢, 最多也就是用这种事拖一拖陈砚时的后腿。
大胤对名声还是极为看重的。
只不过是争个名次而已, 没必要把陈砚时直接废了。
魏济正在一旁冷眼看着,还不等京兆尹的衙役将人带走,他却是远远看到鸣玉的身影。
说是远远看到, 不过眨眼的工夫, 鸣玉已经到了他跟前,满头大汗,脸色都急得白了几分:“魏仓公!快去看看……我们遇上惊马——”
魏济还在想什么事让鸣玉如此惊慌,一听说惊马, 骤然之间变了脸色, 鸣玉还没说完,他直接越过他的身子, 一把抢过来缰绳——鸣玉是骑马报信的,魏济夺了他的马向侯府飞奔而去, 心中挂念晏晚的安危, 哪里管后面追着马屁股跑的鸣玉。
“魏仓公!魏仓公!魏!”鸣玉轻功再好,也撵不上四条腿的畜牲,最后只好徒步赶回去。
到了侯府门口,魏济飞身下马, 直接冲了进去。府上有带路的下人,他提着衣摆,急急越过拱门,因为走得太急,没有听到转弯处的脚步声,视线中忽然闯入一道倩影,两人正撞了个满怀。
怀里的人失声喊了一句什么,魏济眼疾手快,下意识就去扶那人手臂,碰到她臂弯,也不逾矩,只是满是焦急的双眼亮了几分,不由欣喜道:“你没事!”
晏晚当然没事,虽然惊马时她也撞到了车壁,可就是疼了那么一小会儿,反倒是妹妹直接晕了过去,回府后她等了很久,着急魏济怎么还不过来,就想着出来迎一迎,没想到正好碰上。
这一撞可比在车上撞得还疼。
他的胸口莫不是铜墙铁壁做的吗?
晏晚揉着额头,顾不上寒暄,另一只手顺势握住魏济的手腕,将人往回拉,边走边道:“你快来看看,二妹刚才碰到了头,没了意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她是真的着急,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最怕看亲人受苦,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人在这种时候总会显得脆弱些,就算是晏晚也一样,魏济低头看了看,她抓着自己的手都不自觉地握紧几分,还带着微微颤抖。
魏济收起笑容,换上认真的神色,他抓着她的手放下去,跟她并肩前行:“有伤口吗?”
晏晚摇头:“我看了,没有伤口,也没流血,只是磕出一个包。”
“谢……太傅呢?”
“我已经让人去寻了。”
“她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没有,就像睡觉一样安静,可是怎么都喊不醒。”
魏济扭头看她,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吧,有我在,你妹妹不会有事的。”
大胤的人都称魏济是神医,魏济自己却不那么看。在他眼里,人生老病死再寻常不过,医术再高超,像山长那般,碰到药石无医的人也终究束手无策,所以他从不会跟别人做保证,他也没自大到觉得自己就是大罗金仙,更不会有闲心去在意病患的亲人是什么心情。
然而今日,看着晏晚为妹妹伤神,他竟然说出了自己最讨厌说的话。
晏晚也没想到他会安慰自己。
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晏晚不去想,避开他的视线,沉默着向前快走两步,前面就是栖月阁了,门口有个人正在来回踱步,脚步好不焦急!
“魏仓公!”
原随舟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魏济,他等了许久,终见喜色,迎上前去,想要将人往里带。
魏济见着原随舟,表情却很是淡漠,原随舟见怪不怪,浑不在意,他出现在这本就于理不合,厚着脸皮赖着不走,是为了知道晏映到底有没有事,魏济的态度他全当看不见。
魏济推门进去,碧落和清月正在给晏映擦脸,她脸上潮红,看着似乎发了高热,魏济面色一变,急忙走到床边,好在出来时就背着药箱,不用再让人去准备。
谢九桢是后脚到的。
他进来时,还差点被栖月阁的门槛绊倒,踉跄了一步才稳住身形,然后径直冲到床前,站定。原随舟就在门口,谢九桢都没注意到他,原随舟睁大了眼睛看着先生的背影,他好像从来没见过他有如此失了风度的时候。
先生总是那副沉稳莫测的样子,衣角不染尘,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破绽。
但今日却叫他看到先生最普通的一面。
好像有一只手拉扯着先生的衣角,将他从云端拽到了泥土里,染上了青草香,染上了烟火味。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晏映吗?
谢九桢眸光深深,他进来后就一言不发,视线始终不离床上躺着的人,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了,仿佛下一刻就会落下惊雷一般,波涛汹涌。
还是晏晚没忍住,犹豫着开口问了出来:“我妹妹她怎么样……”
魏济叹了一口气,放开手站了起来。
“是之前的伤没好,”魏济没有吊人胃口,光是看谢九桢的脸色,他也不会自寻死路挑战他的怒气,“她脑中果然有瘀血,这几次失忆似乎也是因为这个,我之前给她开的方子有活血散瘀的,可是……”
魏济顿了顿,神色古怪地看着谢九桢:“若是开药,这瘀血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现在不宜用药。”
晏晚没明白:“为什么?”
“她有身孕了。”魏济看着谢九桢,硬着头皮道。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陷入了安静,晏晚面色一喜,转而又变成苦恼,而后面的原随舟却是怔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什么在静悄悄的溜走,有些心酸,又有些难过。
只有谢九桢面无表情。
半晌后,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可怖,把魏济都震得心跳停了一瞬。
“你知道我最想听的是什么。”
魏济咽了口气,暗中咬牙,但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正常了,根本不能跟他理论,心里快速运转一圈,他道:“我可以稳住她的胎气,尽量在孩子没生下来之前,让她体内的瘀血块不危及性命——”
“只需要保住她的命,别的可以一概不管,我不想听到‘尽量’两个字。”谢九桢直截了当地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