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75)
晏映长长“哦”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
那就是鸣玉更强,给大人留点面子,就不说这个话题啦。
晏映往后坐了坐,心情似乎变得颇为愉快,双脚忍不住荡来荡去。
谢九桢却觉得她话里有话,这一路眉头都未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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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先生耍流氓。
金池烟波浩渺, 水光潋滟,春日一到,江面上的画舫也逐渐多了起来。大胤尚武, 但昭武帝晚年忌惮功高盖主,收揽兵权,下达了一系列政策让大胤修生养息, 此后大胤开始重文轻武,洛都更是纸醉金迷, 单就这一条江上, 醉生梦死的世家子弟就数不胜数。
晏映是爱玩的,但只当消遣,成日里瘫倒在温柔乡里, 聚在一起吸食五石散的人, 她都敬而远之,好在这次是跟谢九桢出来,她不用担心会在画舫上碰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大人,您还在病中, 昨个刚刚拒了太后, 您看,咱是不是将身份隐蔽一下, 低调一点,随便找个小画舫将就一下得了?”鸣玉在岸边, 看着金江之上最大的画舫, 讷讷地犹豫半晌,开口道。
谢九桢此时不想跟他说话,于是没有理他,拉着晏映走了上去。
鸣玉觉得自己今日被排挤了, 怔怔地转头去看星沉:“我又咋了?大人今日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星沉无奈笑笑,跟着上前,然后是碧落,最后是清月,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问:“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讨人喜欢吗?”
鸣玉当然不知道:“什么时候?”
清月无情道:“闭嘴的时候。”
鸣玉一怔,随即变了脸色:“清月妹妹,你怎么总是挤兑我?”
她分明长了一张娇小可爱的脸,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爱。
清月皱了皱眉,偏头看他:“鸣玉弟弟,我出生的时候,你可能还在玩泥巴呢。”
说完,她转身跟着上了画舫,留下鸣玉一人开始风中凌乱——她刚才,叫他弟弟?一个看起来撑死了十四不到的小丫头,竟然叫他弟弟?
她到底几岁呀?
鸣玉喊了一声,急忙追了上去。
洛都最大的画舫,跟玉仙楼差不多大,虽然泛舟江上,多了些闲情逸致,但是里面却跟玉仙楼差不了太多。晏映喜欢听曲,便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下,那女子一开口,她便心道不好,这些个淫词艳曲,在花楼花船里都是极为常见的,可是今天她旁边还坐了个谢太傅,谢太傅还是她的夫君,再听着,那感觉就极为不同啊。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1]
晏映的脸红得滴血,她实在不敢抬头看了,忙拉着谢九桢的袖子,将人带出舱外。
什么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她以前可没听过如此露骨的!
经风一吹,她觉得燥热褪去些,再回头看谢九桢,他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好像没听到方才的艳曲。
这人果真是毫无破绽呀!
晏映心思一动,往前凑上去一步:“大人以前登过画舫吗?”
也许是画舫里面的小曲唱得喜人,外面的甲板上并没有什么人,清月他们都离得远远的。
谢九桢摇摇头:“不曾。”
晏映听闻,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轻咳一声,正色道:“确实,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吟诗作赋是附庸风雅,弹词唱曲,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首,听腻了,就嫌烦了,还不如回去多读几本书。”
她在这给自己的不着调找补,谢九桢却微微挑了挑眉,道:“你也烦了秦淮南的曲儿吗?”
晏映摆了摆手,随声附和道:“那是不可能的,秦淮南京中第一名妓,艳压群芳,模样生得好,小嘴又甜,腻是不会腻的,倘若我是个郎君,定要把她带回家去,好生养着——”
她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嘴怎么这么快,又一脸惊恐地看着谢九桢:“怎么秦淮南你也知道?”
谢九桢道:“你带着我,去听过她唱的曲儿。”
“竟还有这等事?”晏映怎么会承认,“我其实跟她不熟!”
谢九桢却忽然上前一步:“你以前听的曲儿,都是这样的吗?”
晏映吓得后退,想要否认,可大抵是说不清楚了,这样一进一退之间,她已被逼到了画舫边缘。
“听是听,可什么臂儿唇儿舌儿是没有的。”
“你能听懂这词的意思吗?”
晏映诚实道:“大致能懂。”
谢九桢的脸色就变了,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她,没觉得怎么样,看她羞涩垂头仓皇而逃,甚至是有些欢喜的,可是她却当着她的面说“大致能懂”。
自她醒来,他碰都没碰她。
有关他的记忆,她也都忘了。
那这“大致能懂”,又是谁教得她?
谢九桢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火来,将她逼到了角落里,伸手撩了撩她耳鬓发丝,覆唇上去,在她耳边问:“说来听听,你懂什么了?”
晏映被他弄得耳根发痒,腿都软了,这里是画舫,不是侯府也不是闺房,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行这样放浪之事,她推他:“大人,你起开点……”
“不说?”谢九桢不仅没起身,反而重重压了下去。
这下那四个人终于看不下去了,鸣玉抬头望天,低头看水,转过身去,嘴里叼着根芦苇:“怎么能这样,大人以前从不这样的,真乃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清月红着脸,银牙咬了咬:“也不知是谁祸谁!”
晏映哪经受了他这么撩拨?后背都生出汗来了,谢九桢带了些惩罚意味的,故意在她侧颈流转,将碰未碰,却又难舍难分,晏映被困在圈里,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好求饶:“我说,我说不行吗?自然不是我无师自通,都是原师兄跟我说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谢九桢火更大了。
“他跟你说这个做什么?”谢九桢几乎是咬牙切齿。
晏映声音打着颤:“我那时女扮男装么,他见我那么喜欢秦淮南,常撺掇我为她赎身,将她收入房中,还故意说那些话逗引我,可惜,我是女郎嘛……”
得知事实并非他想的那样,谢九桢放下一半的心,可仍旧气郁难消。
“以后没我的允许,你少跟他来往。”
晏映欲哭无泪:“我哪还有那个机会!”
谢九桢想趁着这个机会一并跟她说明白了:“还想着二嫁吗?”
别说二嫁了,就是下这个画舫她都得听谢九桢的意思。
“这不是要看大人您?您不休了我,我也二嫁不了呀!”晏映虽然怂,但怂也怂得有骨气。
谢九桢一下给气笑了:“你还想着让我休了你?”
晏映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实在不行,和离也成。”
谢九桢一怔,眼中的光芒寂灭,变得暗淡无色,他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语气终于多了几分认真:“陪着我,不行吗?”
好像在求她似的。
晏映其实也没那么抵触,就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谢九桢挺好的,只不过她想跟心爱之人在一起,可是意中人还没找到,现在这样凑合过着,也没什么不可以。
“虽说是在画舫上,可这白日青天的,也太放肆了吧……不把人带到别苑去,要在这里快活。”
“巡礼,你这就不懂了,别苑那是金屋藏娇,画舫上,诗情画意,水天一色,咿咿呀呀的小曲儿,都是意趣啊!”
晏映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前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听那男子在议论自己,她本是羞臊得想要钻进地缝去,然而听到另一个男子唤那人名字以后,她动作一顿,把住谢九桢的手臂。
晏映探出头去,往谢九桢的身后看了一眼,几个翩翩公子站在甲板之上,隔着几步远,一边摇扇,一边偷偷看过来。
待她看清其中一人的容貌后,晏映肃起脸来。
谢九桢也听到背后的议论声了,本想要将晏映遮挡起来,却见她换了神色,似乎不太高兴。
“周公子洁身自好,怎么也到这画舫里寻欢作乐来了?”晏映躲在谢九桢身后,声音却不遮不掩地传了过去,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有意让他做她挡箭牌,谢九桢便也真的不动,把她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