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小娇妻总是失忆(68)
浑身乱窜的火苗让谢九桢没有那么多耐性,只是这一声跟着一声的啜泣着实催人心肝,他没办法呢,攥拳深吸一口气,又轻轻放出来。
“怎么了?”再问话时仍然刻意维持了温和。
他觉着是温和,可听在晏映耳朵里就不是。她觉得先生不耐烦了,心生害怕,一时更意识到自己卑微弱小又无助,结果反而壮大了胆子,她忽然转身锤了一下先生的胸膛,哭道:“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怎么不去欺负你心上人?是因为她在宫里而我在你跟前吗?我把你当尊敬的先生,你却成了我夫君,夫君也就算了,你也挺好看的……可是!我还没找到如意郎君,还没遇上我的心上人,怎么就突然成了别人的夫人呢?”
她埋怨变成了哭诉,最后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可一个个小拳头却是扎扎实实落在谢九桢身上的,他任凭她打着,眼睛却慢慢眯起。
“你想起来了?”他凉声问道。
晏映感觉背后一凉,手上动作不自觉地停下,抬眼看着他,吸了一下鼻子:“没有。”
“那你在说什么?”
晏映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底给掀了,亡羊补牢地捂住嘴。
她摇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谢九桢忽然凑过来,将她捂着嘴的手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掰下去:“你真的想起来了?”
晏映想装傻充愣,可是在先生面前根本无所遁形,只好实话实说:“我可什么都没想起来……是原师兄告诉我的,我回去又问了爹和娘……”
说到“原师兄”时,谢九桢眸光顿时变得锐利,晏映赶紧瑟缩下脖子,然后声音就变小许多:“我知道是先生把我气得摔下楼的,还知道你跟太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九桢多少明白了些,掐了掐眉心,再开口时有些咬牙切齿:“怎么说的?”
晏映一字不落地复述一遍。
谢九桢边听太阳穴边跳,还不知道这样的误会要持续到几时,可是从晏映的语气中也能听出她确实没有恢复记忆,说话跟讲故事一样。
他忍无可忍地扶住晏映的肩膀,打断她滔滔不绝的声音:“我不喜欢姚妙莲。”
晏映还有些发愣,她向上看去,很是绞尽脑汁地想了一遍这个名字:“姚妙莲是谁啊?”
谢九桢忽而泄气。
他叹了口气回道:“太后。”
“哦哦哦!”晏映恍然大悟,太后的闺名时人不常提,她虽听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也情有可原,随即才反应过来刚才先生说了什么,细眉一皱,“你不喜欢她,那为什么还把我气得摔到了呢?”
她显然不信。
谢九桢想起那天,每次都万分后悔,他静静看着她,轻声道:“是我不好,才会让你误会。”
“误会?”晏映一怔,紧皱的双眉并未松开,这世界还有比“误会”二字更暧昧不清的词吗?这岂不是相当于什么解释都没说。
“姚妙莲疑心很重,会在我身边安插眼线,她怕我有一日会威胁她的位置,所以格外关注我。”
晏映眨眨眼:“只是这样?”
“或许,她也确实意属于我,”晏映眼撅嘴时,谢九桢又赶快道,“但我心里只有你。”
那句骂他的话便堵在嘴上,没来得及说出口,晏映张了张嘴,眼神忽然开始飘忽起来:“你说……我就信么?”
谢九桢轻笑一声,再说话时语气就有些寒凉:“我倒是也很好奇,你心中的如意郎君什么样,还想遇上哪个心上人?”
他忽然开始反客为主,把晏映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要声讨她,结果变成他挑她的不是了。
晏映心里也没数,其实先生已经算顶好的男人了,可如意郎君,当她看着心中欢喜才是。她不知先生是不是如意郎君,她只知道他算是一个好的老师。
“我……我……”晏映答不出来。
其实谢九桢也没想逼迫她,没有记忆,说再多都是徒劳,那些不曾刻在心头的画面,于她来说都是别人的故事罢了。
但总归,说清误会,重头开始,比形同陌路好。
“你可以慢慢想,”谢九桢抚摸她的头发,前一句话给了她莫大的温柔,然而后一句却加重了语气,“但那个人只能是我。”
怎么这么霸道,这么蛮不讲理。
可是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夫妻,好像也确实该这样。
她只是不习惯,先生忽然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还有,平日里瞧着无欲无求的人,竟然也能做把手掌伸进女人小衣里的事。
想着想着,晏映就觉得被子裹着她太热了,尤其腰上那里,被他碰过的地方都火辣辣的。
晏映将胳膊从锦被里伸出来,竟然生出一身薄汗,见了风,凉飕飕的,让人清醒许多。
谢九桢没有看她,他拄着膝盖看着前方,一动不动,不说话,但是也不走,那声威胁之后,他忽然沉寂许多。
晏映拉了拉他衣角:“先生,你有过别的女人吗?”
她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么危险的话题,可是在先生跟她说明心意之后,她就非常好奇这个答案。
谢九桢还是没看她,声音变得低沉许多。
“有。”
晏映一惊,有种失望的感觉,问:“是谁?”
谢九桢道:“失忆之前的你。”
失望又统统收了回来。
晏映张了张口,心头像是滋生了无数根藤蔓,有种异样的喜悦感,又有些怅然若失,她喃喃开口:“这么说,我与先生已经……已经……”
“那不然呢?”谢九桢转头看她,“我又不是不行。”
晏映总觉得他这话有些阴阳怪气的,好像意有所指,可又不知道他暗示什么,只是在他转过头来时,她发觉他双眼变红许多,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
这……这药效还没过吗?
她都要跟先生谈完人生了。
晏映有些害怕,伸手去推他:“先生,要不出去坐坐?”
可这一碰,竟听到他“嘶”了一声。
晏映低眸一看,先生肩膀那里已经渗出殷红血色,是伤口又裂开了——一定是因为刚才摔倒后一番折腾,还给她抱到床上。
她急忙从被窝里出来,伸手撩开他肩上的衣服,眼中有心疼:“还好出血不多,得重新上药了。”
她不知她贴得太近,也不知自己从被窝里出来时,衣衫不整,冰肌玉骨现于人前。
谢九桢猛然攥紧了膝头的布料,声音哑得分辨不出原来的音色:“回去,盖上被子。”
晏映听他声音不对,还以为他是因为肩膀上的伤,呜呜在伤口上吹了吹,皱眉问他:“这么疼吗?”
谁知下一刻却被扑倒在床上。
谢九桢压着她,十指交扣,锁住她的手:“你不知道我药效还没过吗?”
晏映欲哭无泪,知道啊,但我看你伤口裂开了,一时情急忘了嘛!
谢九桢忽然低头,咬着她胸前的系带向外扯了扯,轻声道:“这药,是你买的,药劲,的确很大,映映,我忍不住了……”
先头他说话时都是威胁的语气,此时却带了一丝祈求的意味,晏映的心忽忽悠悠飘飘荡荡的,被他焚烧带起的欲.火也纷纷开始燎原。
刚才他将话都讲清了,心意也让她知晓了,那根刺也被拔除了,两人本来就是夫妻,好像,这样也不是不行?
晏映为自己飞快转变的情绪而感到羞耻,可是谢九桢的侵袭也容不得她拒绝,刚才在地板上时,药效只是初初发作,尚可忍耐,而长时间的压抑之后,犹如坝溃泄洪,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她该祈祷的是先生还能留有理智。
那带子系得太紧了,最后竟是被撕开的,被子也不知何时被踹到了地上,晏映闻着空气中有一股铁锈味,仍担心他的箭伤:“先生,你别用这么大力气……唔!”
可惜好心的嘱咐都被浓烈的吻吞进先生的肚子里了。
她以为自己要接受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没想到谢九桢再抱着她时,碰触已经温和许多,晏映毫无经验,先生也才两次而已,两个初出茅庐的人,不断探寻摸索。
他贴着她耳朵说:“映映,放松。”
他又说这句话。
晏映说不出话来,反而要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放松,放松,说着容易,做着难。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华初上,明镜般的天空散着三两朵云,入夜了,房里点上了灯,昏黄氤氲的光亮微微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