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以甜服人+番外(36)
“即使我巡访结束,必须回到京城,你也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都不能反悔……”
沈臾突然坐直身子,笑吟吟的咧嘴乐着:“宋钦差走到哪儿,我沈捕头就跟到哪儿!”
见她略带玩笑的皮劲,宋伏远忍不住又拧了拧她肉乎乎的小鼻头。
幽静的夜,能听到带着节奏的蛙叫,深沉又低韵,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中。
“宋大人?沈捕头?”
未见其人,就已经听到文业慌张叫喊的声响,他也怕是惊扰其他的住客,故意吊着嗓子,四处寻找着二人。
宋伏远不屑的掏了掏耳朵,这几日瞅着文业是越发的不顺眼了。
沈臾赶忙从石阶上站起身子,故作镇定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宋伏远又是一袭官家上身,威严的逼迫感直上眉头。
文业慌慌张张跑过来,见到他们终于放心的舒缓了一口气。
“沈捕头,孙捕快得知沈禾被抓后,竟也从清河县赶了过来,现在正在客栈大堂里等你,说什么也不走呢。”
宋伏远一听,立刻问道:“孙捕快?孙大力?”
“正是孙大力,今日客栈的客房都已经住满了,老板硬是要赶他走,可他偏不走,非要见沈捕头一眼,现在赖在人家大堂里面,说什么都要见你——”
第32章
“大力哥?这么晚了你咋来了?”
沈臾惊呼!果不其然,孙大力正跟客栈老板闹着别扭,那对倒撇的眉头显得本就粗犷的样貌更是可怖。
孙大力两眼放光,一见到沈臾兴奋的忘记跟老板还在气头上,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双肩。
“碳妹——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沈禾咋样了?”他是打心眼里担心沈臾,沈禾是勉强顺带上的。
圆糯的小脸眉头紧锁,幽幽的盯着面前的孙大力,背后却是一股灼烧的热度。
宋伏远那双深瞳似冒着愤怒的火气,虎视眈眈的盯着孙大力。
沈臾尴尬的一把推开:“大力哥,我没事——这不还有宋大人吗?”
说到宋大人时,孙大力这才将视线挪到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上,只见面前的绝世公子正一本正经的仇视着他,完全对他摆了一张臭脸。
孙大力瑟缩一下,故意装作没看见。
“碳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跟我说呢?”
沈臾:“我——我跟冯知县请好假了呀,事态突然,没有再仔细的告知你们。”
孙大力一听自己分为她口中的“你们”之中,有些失望的蔫了蔫脖子,眼神里面顿失了光亮。
宋伏远上前一步:“告诉你?你能帮上什么忙?”
“宋大人……”沈臾瘪嘴嘟囔着,使劲拽了拽他的衣袖。
孙大力憋着一肚子气,实在没忍住朝他回着:“宋大人,您别仰仗着自己是朝廷官员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是不如您本事大能耐多,但起码不会装腔作势,也不会随意践踏别人的自尊——”
沈臾又赶紧拽了拽孙大力的衣角:“大力哥,你在瞎说些什么?”
“我没瞎说什么,碳妹,别被某些人的花言巧语迷惑去,你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对方,那样的人跟咱们不是同一条路的。他们可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咱们只是伏在地上的小蚂蚁。”
他苦口婆心的劝诫,自那晚瞧见宋大人将沈臾搂进怀中,孙大力的神志就开始变得不太正常。
他怕沈臾被宋大人骗,这世间话本中不是太多这样的情节吗?
沈臾傻傻看着孙大力,试探问着:“大力哥——你说的什么神仙蚂蚁的?我咋有点听不大明白?”
“你不用听明白,孙大力那是在说他自己。”宋伏远终于按捺不住,把玩的吊坠握在手心,“我看你还是想想今晚住在哪吧,客房可都已经住满了。”
“那我就跟碳妹住一块。”他说着,这话差点没惊掉宋伏远的下巴。
我忍你说那么一堆胡言乱语,就已经够仁慈了,当真是不识相的看不出什么意思来?
宋伏远愤愤的想着,嘴上干脆:“胡闹,男女授受不亲,你跟沈臾怎么能住在一起?”
孙大力接着道:“咋不行了?以前跟杨捕头外出巡逻时,我们都挤在一张通铺上。”
宋伏远错愕的望着沈臾:“你们还真的睡过一张床?”
沈臾无辜的眨眨眼睛:“跟兄弟们外出办事,不都是这么凑合一宿的?”
胡闹!荒谬!这个清河县县衙不止是个摆设,还不懂规矩,混乱一气!
宋伏远觉得吃亏了,非常吃亏!心里难受的像是被勺子挖了一口,还又浇上了一盆子醋。
文业此时又在心底暗暗偷笑一番,赶紧替自家大人打着圆场:“不如今晚就跟我家大人凑合一宿,等明日天亮了再送走孙捕快。”
“天亮了我也不走,我跟碳妹一起回去。”孙大力是个直肠子,呆愣着脑袋傻傻的嘀咕着。
沈臾一想,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于是赶紧把大力哥推搡到宋大人身边,说着:“宋大人,今晚你们二人就先凑合一宿吧。”
宋伏远还没回过神来,心里惦念着自家的小捕头,患得患失的难过在兴头上。
于是稀里糊涂的被沈臾文业一起拥进了屋子。
祝清越正倚在门边看着他们,勾起的唇角冷笑着:“大晚上的,你们都不困吗?”
那声音清清冷冷,叫人冰凉到极点。
孙大力瞥眼一瞅,呦呵,这不是跟着宋大人去过县衙的姑娘?咋也跟着来到这里了呢?
他正要笑嘻嘻的上前去打个招呼,还没迈开步子,就叫沈臾阻挠回去。
“大力哥,你赶紧进屋好好睡觉吧!”她瞪着大眼,生怕孙大力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招果然奏效,被沈臾这么狠狠一瞪,孙大力怂下脑袋灰溜溜的钻进了宋大人的房间。
祝清越的那抹笑容渐渐消失,轻轻摆弄着肩上的纱衣,转而又探回了身子。
翌日清晨,天上的乌云聚集的浓密,似要来一场倾盆大雨,缓解此时压抑的阴霾。
同样有阴霾的,还有宋伏远的那张脸。
心爱的小捕头与其他捕快们睡过一张通铺不说,就单说孙大力打了一晚上响亮的呼噜,已经叫他眼底浮上厚厚的黑眼圈。
就连沈臾兴高采烈的跑到他跟前,递给他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都难以见他露出笑颜。
“小捕头——我要孙大力立刻消失。”他幽幽警告着,颓废的连愤怒的余力都没有。
双手毫无灵魂的抚摸着虎皮猫,而虎皮猫也似是只有一副躯壳,跟它的主人一样,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沈臾嘻嘻笑着:“今日大集,我打发他跟着祝姑娘采买去了。”
“我说的是——要他消失——”
宋伏远懒得动弹身子,待等候的马车驱车赶来时,文业赶紧支撑着他的身子,病恹恹的爬上了马车。
“快上车。”他嗖的挑起帐幔,又嗖的一把关上。
路上颠簸一会的功夫,宋伏远的两只眼皮差点打起了架,还是沈臾一直吧唧吧唧的吃着肉包子,才没能叫他真的睡着。
沈臾刚填饱肚子,马车就停在了杨府的门口。
曹清明早就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他们到来,立刻对宋伏远汇报着:“宋大人,死者指甲缝里的红色泥土,已经找到了。”
宋伏远虽然顶着两只黑眼圈,但还是一脸的亢奋:“哪里的?”
“整个杨府院落上上下下都翻找了个遍,没有一处泥土是这种红色质地的。”曹清明一边往前带路,一边说着,“直到捕快发现玉璟堂的门前有两个不起眼的花盆,那花盆里的泥土正是这红泥。”
“玉璟堂?谁住在那?”宋伏远问着。
曹清明:“是杨肃,小娘子的小儿,可是只有六岁。”
宋伏远立刻拧了拧眉头,目光骤然一聚:“沈臾文业在此处等候,我们去玉璟堂看看。”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二人就停到了玉璟堂的门前。
宋伏远定了定神,眼睛落在了石台旁摆放的两个花盆上。
这是上好的钧台窑,整个为茄皮紫色,紫中带青,青中寓白,在阳光的照耀下釉质乳光晶莹。上好釉质的花盆里却只种了几株稀稀疏疏的绿植,完全衬托不出花盆的高贵。
“是这个?”宋伏远没有抬头,轻捏衣袖往上卷了两圈,伸进手去把泥土捏出来放进早就备好的白色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