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怎偏宠(28)
清渚拦不住她。
但世事难料,今夜正是清渚当值,总管圣宫夜安,察觉到某方有人破空而来后,便匆忙而去,正瞧见了浑身是血,倒在苍禅殿的地上,他探出四周无人气息后,忙带走了人,还清理了痕迹。
他也不知晓湛荷是办了藏昙吩咐的事情弄得重伤,还是追查碰着了硬钉子,也不敢先告诉藏昙此事,只好将人带回自个儿住处,先简单料理了外伤,止了血。
清渚瞧着湛荷是有内伤的样子,又不便掀开衣物查探究竟是哪里受了重创。不敢贸然动她,只能将她血染尽的外衣剥去,裹上一层干净的厚毯,将她安置在软榻上。
湛荷真是犹如野火不绝息的春草,清渚才将她安置好,她便已渐渐有了意识。
她睁开眼便下意识要作防御状,却实在抬不起手来。之前赶回圣宫已是强撑,骤然昏倒后,这根弦绷断了,更是再提不起力来。
眼前有些模糊,她瞧不真切清渚的模样,只是觉着气息熟悉,才渐渐放弃了抬手的挣扎。
清渚见她醒转,忙靠近,“此事可能让国师知晓?”
湛荷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紧蹙着眉,勉力睁开眼,死死瞪着清渚。
他被湛荷瞧得不免有几分发怵,心下了然,忙道:“那便掩了风声,不去寻圣医堂。”
见湛荷那有如剥皮利刃的眼神渐渐软化,他又接着问道:“那你有几处重伤?该如何料理?”
他不便查探她的伤势,又不便去寻圣医堂中的大夫,只能问她自个儿。毕竟,她好歹也是披血踏骨一路踩稳这护法职位的,对自个儿的身体如何自然有把握,也定知晓该如何料理。
孰料湛荷勉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恣意傲然的笑意,瞧着倒像是砍倒了仇敌,探出舌尖舔血的神情。
“我这身上,大多可不是我的血。”
似是觉着毛毯过于厚重,拘得人发燥,她蹙眉略略扭了扭头,顶开那被清渚合拢的毯子,接着道:“我今儿是逮着大人物了。这般脱力狼狈的模样,一瞧便是正面迎敌了,定然不能让国师知晓。但此去,我得到的消息,定要尽快禀报国师。”
若仅仅是执行藏昙的吩咐,她不会这样紧抓着线索不放,不慎被人发觉。故此,绝不能让藏昙瞧见她这脱力的模样。但此去追查,也算是一箭双雕,既叫她查出当年事情真相一角,又从中窥探出究竟是甚么人在兴风作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没有柔真与藏昙对手戏的一天……
但是……其实湛荷跟谁组cp都会超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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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我重新打开这个网页,发现还有读者在等待我。
怎么说呢,以下是我这周的状态,或许能说是不更新的原因。
军训完以后,我开始上,这个因为高考败北而来的大学的课。
大概是失望吧。
我曾以为,我上了大学以后,身边都是各方面碾压我的大神,从而让我看到更加广阔的世界,也有动力提升自己。
具体的不消说,也不想背地里攻击我的学校。总之,我第一次深刻感知,这个大学,果真是我考败以后才会来的。
我在开课以后,甚至想过复读。
我停止了我每天都在坚持的英语口语的学习,开始感到迷茫。
我开始不确定,我能在这个大学,通过怎样的方式,成为怎样的人。
有过醉生梦死的几天,这样的我甚至,想都不想打开我的文章页面,我觉着,反正大概没有什么人会等我。
中秋这几日的假期,去见了同在这个城市的高中同学,也意外地发现,有几个考败的同学,也开始了对大学的失望。好像是互相倾诉,愁上加愁了?
幸好并不只是如此。
那几个高考之后,我当家教辅导过的高三姑娘,依然在我上大学以后,渴望得到我的帮助。
我努力收拾起学姐的模样,继续理性地帮着她们分析,给她们出主意。
突然就好似被感染了。那些高三姑娘们,积极寻求着前辈的经验,努力反省自己的缺陷,在既有条件下,顽强不屈地生长着。
好吧,我也问同样考败来此,后来跳出这里的几个高中学长。
我问导员保研他校的要求,查阅课程安排,悄悄围观去名企实习的学长学姐们。
我终于决心,重整山河,再给自己定下目标和要求。
于写作一途,家中窘迫的我,固然想要有所获利,但其实也有完善写作手法后,夹带私货表达观点的追求、我也想要塑造出几个有灵魂的人物。
我斗胆,在断更数日后再点开我的文章。收藏好似不曾下落,还瞧见几个陌生脸孔在等我。
以上,是不成熟的我的情绪动荡,其实不足以成为不守约更新的正当理由,因此我也深感抱歉。
但从今日起,感激信任我的人,感激等待我的人,我明白我该如何去做。
最后,希望大家都成为更好的自己,明确所求,万难不辞。
☆、第三十四章 了不得的
清渚既知这消息紧要,自然也正下心来。
“你探知到了甚么?”
他不知晓湛荷得了甚么重要情报, 自然是不知, 该如何瞒下藏昙湛荷密查当年之事, 且让藏昙知晓这一情报。
湛荷按捺不住喉间痒意,低咳了几声,露出一个笑。
“咱们护法堂,有个不得了的前辈,你可还记得?”
不得了?清渚细细咀嚼了一番这个词, 略一蹙眉,心下有了计量,“曾是老国师臂膀,掌暗杀一部, 如今闲居, 不露风声的晚棠前辈?”
四大护法之一, 藏昙念及暗杀部不可不设,又不可无主, 暂且信了这个老国师昔日挚友, 仍未动她。
她年轻时候,那狠辣利落的手段与身法,多少暗杀部门徒不可望其项背, 将其视作此道神祇。只可惜,老国师宅心仁厚,鲜少动用她这一部,她自共事的湛荷清渚的父母逝去后, 也颇受打击,便低调闲居,甚少露面。
湛荷那血迹未净的双唇显得颜色深重,微勾也很有一番狠戾艳色。
“可惜,前辈终究是老了。”
在清渚双唇微动,尚还在回味她的言语时,她接着道:“她当年杀我父母四人时,可当真是利落得很,过后竟还能口口声声哀念不已,就此不再拾刀。”
轻嗤一声,她笑容渐落了下去,双唇紧抿,不再言语。
清渚觉着自个儿瞧出,那是个悲伤的神色,但他却无暇慰怀她一二,因为他也对晚棠萌生出了莫大的憎恨和不齿。
往日慕她工夫,敬她德行,畏她尊望,今日便觉着从脚底凉至天灵盖。
他不会怀疑湛荷的言语。她说是晚棠杀的,那必定不会冤枉人,自幼瞧来,他再了解不过湛荷的性子。
她道是前辈老去,之前又有那样棋逢对手的兴奋,想必,正面对上的,是晚棠。
“你当真没有大碍?”
清渚用牙碾了碾自个儿的舌尖,握紧了开始颤抖的手,平复了一番心绪后,想起晚棠昔日的传奇风云,有些担忧湛荷。
湛荷又是数声低咳,闭了闭眼睛,“死不了。她这些年恐怕也无心练功,比不得往日里我听闻过的模样。先不论这个,我等父母四人,必定是晚棠所杀,她斩断了老国师数条得力臂膀,必有异心。况且,她是在我等父母追查被窃符节去向时动的手,同符节被盗一事,也必定有关系。若是未曾得到她的许可,这普天之下,哪一个能从她眼皮子底下,将符节从国师书房窃取?
“我才从早年残存的蛛丝马迹中追查到青城,她得了属下的风声,竟立刻便能瞒天过海地赶到。国师耳目尚不能及,可见此人危险至极。幸而国师选用的暗卫,皆出自另途,不至于受她监视掣肘,尚可一搏。而此行国师派遣我去青城,是虚晃一招,为的便是略惊一惊背后之人,再令藏枫察其动作。
“可依我之见,在青城鼓动信众的,不似晚棠,倒像另有其人。”
清渚攥了攥握紧的手,“圣教之中,竟到逆子多如牛毛之境了?”
她睁开眼,目光沉下来。
“先前是我脑袋糊涂,此事纠葛颇为复杂,我当立即禀报国师,纵使被责擅自行动,也绝不能坏了大局。”
她要的,不光是知晓凶手何人,更是要亲手报仇,怎么能为了一时的逃避责罚,让藏昙或陷劣势,让仇人先发制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