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他是小王爷(91)
“老九做事一贯低调,比咱们快上一步倒也正常,不过那幽州知府。”宁清逸摸摸自己的下巴道,“本王若是没记错,那知府是叫林瑟吧。”
陆浩轩点头,“四爷记的不错。”
“林瑟这小子也是个难缠的主儿,老九想拉拢他可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咱们应该还有时间。”
陆琬宣动手替宁清逸捏着肩膀道,“四爷,再难搞的人到了您面前还敢起什么幺蛾子?这话不是您说的吗?朝堂之上只有对错,没有中立,他想全身而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陆浩轩道,“这林瑟背景殷实,祖上三代也同那沈霖一般是朝中权臣,当初太子位废,为稳固朝堂势力,圣上便将一众儿子全数分了封地,封了王,那时各方割据,都在努力拉拢个人的支持势力,只有这林瑟不想蹚这趟浑水,这才主动申请调去了幽州做知府。”
陆琬宣道,“这小子这么不给面子,四爷,您就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呗,有些人啊就是皮子贱,不吃点儿苦头就不知这柴米油盐贵。”
陆浩轩道,“这林瑟可不是这么好动的人,而且最为难的是,沈霖同他自□□好,二人也算是穿一条裤子玩大的兄弟,如今沈霖站了九爷的队,这林瑟,还真是个拿不准的变数了。”
宁清逸伸手往下按了几分,示意这兄妹俩差不多也就得了,争来争去说的尽是些废话,半分值得他用的价值也没有,于是人再坐回软榻上,伸手抓起一杯热茶仰头服下。
将那空杯扔回桌案上,紫砂瓷杯连着兜了两个圈儿才将将停下,宁清逸道,“这林瑟来不来我们这边儿,现下倒不是最重要的事儿,他虽是与沈霖交好,但两人实则并非一路人,沈霖此人狡诈多疑,做事只求目地不论原则,而林瑟却是极其正直,不受他人蛊惑的脾性。”
陆琬宣笑着再去给宁清逸捏肩膀道,“倒是难得从四爷嘴里听到对别人这般高的评价。”
陆浩轩道,“若照四爷这么说,这林瑟到现在还没站到九爷身边儿去,那倒是我们的机会了。”
宁清逸道,“现下不是正好有个机会吗?”
二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挪到四姨娘的身上。
宁清逸勾唇笑道,“听说苏家那大小姐现在正在想法子和那苏家三妹妹争这份儿家财,你下回再撞见那姑娘倒是不必这般心虚的撒丫子跑路。”
四姨娘稍显几分畏惧道,“可,可若是让蓉绣抓着我,她逼问我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下回再遇见,你记得去追她。”宁清逸眼底的笑意更深几分,他道,“然后抓着她的手,问她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四姨娘一怔,却是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陆浩轩只站在一旁解释道,“这林瑟为人正直,若是这次能坐实苏家灭门惨案和那三妹妹有关,那咱们一能反捅九爷一刀,二便能彻底断绝对方想要拉拢林瑟的心思。”
四姨娘道,“反捅九爷,可是这刀子......................”
“苏蓉绣能问你那晚出了什么事儿,那你自然也能问她,毕竟这次事出之后,获益最大的人是她不是吗?”
转头就跟了九爷,还拿了苏家的全部家产,这话儿编出去,男盗女娼,暗地里变着法儿的杀人谋财,倒也像那么一回事儿了。
四姨娘本是迷糊着,听完这话,才猛然醒悟过来,她眼珠子一亮,忙再喊了一声,“四爷英明。”
这几日天气越发的冷,苏蓉绣总算明白了宁清衍那几晚夜里抱着自己说的那句,‘再过几日就更冷了’是什么意思。
虽是雪还没下起来,但这天儿也不知比姑苏最冷的时候冷出了多少倍去。
说什么堆雪人,苏蓉绣现下是连房门都不愿意再多踏出一步。
门口挂着一层厚厚的棉垫子,人进人出都是掀开一条小缝儿,然后跟条泥鳅似得,‘嗖’一下钻进来,再‘嗖’一下钻出去。
这么个做法倒是新鲜,好几回苏蓉绣都被这房里的下人逗的直乐,只差没说句,要进就进要出就出好了,做什么弄得跟做贼似得。
绥安陪着坐在那软垫子上替苏蓉绣理着绣线道,“姑娘,这棉帘子挡风呢,屋里头好不容易烧着这炭火盆儿起了些暖意,他们进进出出的再不跑快点儿,冷风往里一灌,热气朝外一散,这屋子又不晓得要烘去什么时候才能暖和的起来。”
这话说的倒也是,苏蓉绣头一回住在北方过冬,小小身板受不住这凛冽的寒风,时常便是如此往这软榻里一窝便再也出不去。
手里头拿着针线做过冬的衣裳,绥安时不时还会夸赞两句‘姑娘手艺真好。’
宁清衍其实是不缺衣裳穿的,咱九王爷想要什么没有?但偏是苏蓉绣来过之后,这家做衣裳的裁缝便沦落到了每日闲来无事跑去和丫鬟们一块儿扛着扫把扫落叶的境地。
绥安捏着搭在苏蓉绣双腿上那一片儿厚实的衣角道,“姑娘这针脚走的真细致。”
大抵又是个来套话的,不是苏蓉绣自夸,这小姑娘只在自己面前抬抬手指头,她便是能知道她想做什么?
大清早便奇奇怪怪的往自己这房里一坐,又不是不知道宁清衍每天出门是做什么去,还假惺惺的问两句‘咱九爷又出门了?’
苏蓉绣听完自然是只能笑,然后无奈应和了她一句,‘是啊,又出门了。’
“对了,姑娘,上次您说您家那宅子要租出去,这事儿,找着下家了吗?”
“没找着呢,要不人家嫌我开的价钱太高,要不我嫌人家价钱开的太低。”苏蓉绣随口应和着,又突然吃惊的抬起头来,“欸?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事儿了?”
“啊,不是。”绥安心下一紧,她忙解释说,“那天无意听王爷提了一嘴。”
苏蓉绣低头轻笑道,“原来是九爷说的啊,我就说嘛,我什么时候同你说过这事。”
“姑娘别多心,王爷也只是因为关心姑娘,所以才.................”
“九爷还同你说什么了?”
“不不不,九爷他什么都没说,”绥安只顾摆手,怕自己地方做的不对劲会遭对方看出端倪,于是只顾埋头解释说,“姑娘您可千万别误会,咱家王爷人特别好,尤其对您是掏心掏肺的照顾,不管沈大人说什么他都不肯信,不管怎么说您毕竟是外来人,不是咱们多心,但是这年头多个心眼防备着也是人之常情对吧。”
“............................”
“............................”
沈霖无语扶额,看着绥安的眼神就跟瞧见睁着眼睛还能吃下苍蝇去的傻子一般,“我就不该相信你能拿你这脑子去跟那苏蓉绣斗。”
宁清衍手握香铲,嘴角含笑,无语的摇着头还伸手去细致的将那手炉里的香灰压平。
绥安委屈的撇着自己的小嘴道,“我是怕苏姑娘误会咱家王爷待她的心意,这才多解释了几句的。”
“她误会个屁,我看你一早摸去人家房间,人家就晓得你是去做什么的了,还套她的话?”沈霖举着自己的手指头,恨铁不成钢的直往那绥安的脑袋上戳,“人家一声不吭啥事儿都没说,你倒好,上来就把咱九爷的家底儿全给人家兜出去。”
“好了,绥安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这样的结果不是理所应当,你骂她做什么?”将手炉内的香灰一点点团匀,再点上一小圈儿紫述香,宁清衍拎着雕花镂空的紫金手炉盖再放回那炉身之上,眼瞧着那一团团香烟从空隙中升起。
他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别再折腾了。”
沈霖气馁的坐回宁清衍的手旁,“绥安这丫头脑子笨,可我还偏就不信了,这狐狸尾巴瞧都能瞧见,结果我们就是抓不着?”
“满门遭灭,身负血仇,有些奇怪的举动不也是正常吗?”宁清衍笑,“你说要真将她给接回来,人家姑娘却一声不吭的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才不对劲呢。”
“九爷,您可得想清楚了,那姑娘要想报仇,对方可是四爷。”
“四哥如何?”宁清衍问沈霖道,“无故屠人满门,他倒是有理了?”
“这不是谁有理的事儿。”
“这些年你跟着本王,不也没少针对四哥吗?既然大家最终的目地是一致的,你又何必去深究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