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他是小王爷(86)
昨日接的那纸条儿上写着今天午时见面,于是苏蓉绣送走宁清衍后,便也就不紧不慢的起床浇花,喂鱼,逗猫,玩了一个大早,这才抱着当初从姑苏出来时,二哥交给她的那只从梧桐树下挖出来的小盒子,准备出发再去苏家在皇都城置办的那处宅邸。
这盒子苏蓉绣打开看过,里边儿是母亲留下的一些关于自己亲生父亲的信息。
那人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多少岁,当初什么时候进京参加的科考,什么时候高中的状元,全都一五一十记录的清楚。
本是早前就想打听,可又奈何不能莽莽撞撞的抓着宁清衍或是这王府中的其他人问,直觉没什么可值得信任的人,于是苏蓉绣便只好这么一直等着。
不许绥安再跟着自己,这是宁清衍的意思,对方无条件给予的信任,但是让苏蓉绣稍许起了几分愧疚的心思,不过再思衬着自己始终不会加害于他,便也就将这门心思给强按了下去。
“倒是真的很好奇你们是如何进的这屋。”
不习惯让人等着自己,苏蓉绣还是提前出了门的,来到荆门这处时看家宅院门也是紧锁,可谁知拧开这门锁,一路朝内顺着茶香味儿绕到后院,便见假山石,溪流上的那方凉亭里早已坐着人在等候。
将木盒放下后入座,苏蓉绣主动伸手再替那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哥添了一杯热茶。
那公子倒也不拘礼数,只仰头将这茶水一饮而尽,暖了些周身后才道,“姑娘若实在好奇,一会儿离开时,在下再带你见见世面便是。”
苏蓉绣笑,抬手再将那杯中茶给添满道,“诸葛先生此番是替九郎哥哥带信来的吗?”
“这几日在皇都有笔买卖要做,正好受九郎之托来瞧瞧他这妹妹过的好不好。”仔细端详苏蓉绣一番后,诸葛公子点点头道,“嗯,看模样倒是安逸自在,当是没受过苦的。”
“听闻先生同我家二哥也是多年至亲好友。”
提起苏暻綉,那公子端着茶杯的手指便是一顿,本是云淡风轻的面色稍沉下几分后,无奈叹了口气道,“在下同暻綉七岁那年,也是在这皇都城内交的朋友,那时他陪他父亲出货绣品,我陪我父亲出货米粮,两家的货轮在港口起了冲突,工人们打成一片,骂骂咧咧闹得瞧热闹的人都里外围了三层。”
苏蓉绣道,“二哥向来脾性和善,断是不会参与这般争斗才对。”
“是啊,那傻子,七岁才只到人家肩膀都敢冲上去劝架,若不是我卖了力的将人给扯出来,指不定他还得怎么被当出气筒,白挨这么一顿打。”
苏蓉绣低头,眼底蓄了些难过的眼泪,手指尖拂过眼角,只轻声道了句,“我二哥心地最是好。”
“出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想到。”诸葛公子伸手将自己怀中揣着的手帕推到苏蓉绣面前道,“苏家姐妹四人,你二哥最疼的便是你,回回来幽州都得再拽着我去给他三妹挑礼物,见人就说三妹好,谁家未婚的少爷都得打听着,只要人好家世好的,便想将你撮合去,后来真到你再大些,他又舍不得,只觉着离了姑苏就都太远,后来便只好便宜唐丰。”
“小女子身份卑微,就算要嫁,那也是高攀九郎哥哥了,如何称得上便宜。”
“你二哥当你是宝贝,嫁谁自然都是便宜对方。”
苏蓉绣沉默,一时说不出话来。
诸葛公子道,“苏家的事儿,唐丰也一五一十同我都说了遍,这皇权斗争,我们私下做生意养家糊口的自然也说不上话,只是你二哥为你才做得这般,你若真有良心,便不能这么白白由着他枉死,如今那四王爷背地里还在极力拉拢你大姐,为的就是苏家这笔家财不能落到九王爷手里。”
苏蓉绣皱眉,“四王爷在拉拢大姐?”
“如今苏家实权握在你手里,你又同九王爷走的这般近,九爷现下在朝中正是得势,若能乘胜追击再压些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地位一旦坐稳旁人便实难再动得了他。”
“那大姐那边儿?”
“唐丰前些日子入姑苏见过一回贺成章,但如今姑苏换人管辖,几乎已经完全是四王爷手底下的势力,你二哥的死,你大姐该是也听了些风声,现下正怨恨于你,而她与贺公子之间的夫妻情义并非深厚,对方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听明白了。”苏蓉绣咬牙,心下再沉重几分道,“多谢诸葛哥哥今日冒着危险前来同我传信。”
“这事儿,单靠你我或是唐丰,根本也无力与人抗衡,九爷如今是我们最大的靠山,到时候你大姐真要与你争这份家财,还得靠他出面处理。”
“我会想办法稳住九爷的。”
“你也别在这里呆太久,下回我会想办法再给你递消息,今日便到这里,你早些回去。”
“对了,还得麻烦诸葛哥哥再帮我一个忙。”苏蓉绣低头,忙从衣襟里掏出自己临出门时从那木盒里拿出来的信件,她双手交给诸葛公子道,“这信纸上的人,对我很重要,但如今我在皇都势单力薄,很多东西没办法自己出门去查,所以................”
诸葛公子伸手接过那纸,拆开后,目光只往下一扫,便挑眉道,“林叶砷?”
“哥哥认得这个人?”
“如何不认得?”再将信纸折好交换给苏蓉绣,诸葛公子道,“一介布衣,一朝高中,摸爬滚打,靠着自身的能耐在朝中杀出一条血路,如今官居左丞相,只比那三朝权臣的沈家沈钰焕矮一个品阶,沈霖你认识吧,他爹是右丞相,这哥们儿,左丞相。”
倒也确实是能耐,能两手空空的爬到这般地位,看人沈家是个什么背景,他只低一个品阶的话,该是证明当年娘亲的眼光也不差,只是可惜...........................
“对了,他家还有个女儿,叫林莹是吧。”
“叫什么?”
“林莹。”
“.........................”苏蓉绣长大了些嘴,再重复了一遍这名字,“林,林莹?”
却也不知道是何处找来的缘分,惊讶之余只剩无奈的苦笑,苏蓉绣摇着头将信纸再揣回衣襟里收好,临告别时还同人说道,“若是九郎哥哥有时间,麻烦他空时记得再来看看我。”
“我会转告的。”
“多谢。”
起身行了礼,苏蓉绣这才转身朝门外走去,林莹这名字她听过一回,还是从那一惯瞧自己不顺眼的沈霖口中听到的,这姑娘同她也碰过几回面,回回都是不太愉快,若是自己得到的信息没错,这才该是同她苏蓉绣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只是可惜姐妹情谊自幼便是没有的,如今还得再来争抢同一个男人。
呵,这到底是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呵,就是这么狗血,就问你怕不怕。
第51章
本来要将手绢儿给要回来, 就是苏蓉绣为了哄宁清衍而说的一句随口话,而如今得了这么一番消息后,倒是突然给了自己个合理的借口朝这林家门口走了。
不好说自己薄情寡义或是重情重义, 苏蓉绣这人待血缘其实并没有重视到何种程度, 只是看谁人待自己好,谁人待自己不好, 哪怕像唐丰这样后来认识却把她当做亲妹妹般照顾的人, 她自也是认了这个哥哥,认了这段兄妹的情义。
当年母亲告诉她这番事实时,大抵也是存了些私心,尽管嘴上无数次说过, 若无必要,切记不要再去打扰人家,但终归当年付出过, 想着他能再为自己亲生女儿做些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厚重的斗篷,苏蓉绣正往这‘林府’门口踏进,便听得身后有人唤道。
“苏姑娘?”
苏蓉绣回身, 同那林家小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林莹将自己手中把玩的那柄玉如意交给身旁的小景丫头, 上前一步客客气气的拉过苏蓉绣的双手笑道,“苏姑娘如何来了?”
这突如其来姐妹情深的模样,倒是吓了苏蓉绣好大一跳。
天生体质畏寒,即便是在江南,顶着烈日炎炎,苏蓉绣这手指脚趾也惯常都是冰凉一片, 就更别说如今到了皇都,天干气寒,夜里宁清衍捂着她这小爪子许久,手脚才能起来几分暖意。
林莹搓了搓苏蓉绣这冰凉的手指头,“手脚凉该是阳虚的病症,正巧我昨日熬了些枸杞甘草生姜膏,你随我进屋拿些,以后早起晚睡时记得拿热水冲服,坚持用上一两月,病症便会有所好转。”